“這些我自然沒忘,只是你的記憶既然已經恢復,就該知道寧府之人有多恨巨虎寨之人,你若是和巨虎寨親近,豈不是寒寧府的心?”許越澤只能搬出寧家來。
對面的人果然緊咬著嘴唇低下頭去,許久才出聲道:“那越澤哥哥呢,你可恨巨虎寨?”
許越澤一愣,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懷珈卻自顧自說了下去。
“越澤哥哥肯和身為阿柒的我成婚,必然是不恨巨虎寨的吧?那麼當初我的死在你心中也無足輕重罷了。
你喜歡的是身為巨虎寨少當家的胡阿柒,而不是寧府大小姐的寧醉冬,對麼?”
她越說聲音越小,蘊含了濃濃的失望。
許越澤急切地想要解釋,“不是的冬兒,你和我從小就定了親,你才是我心中唯一的娘子。”
懷珈聞言又嘆了一口氣,“那這麼說來,當初在黑石山上你和我成婚,都是在騙我敷衍我?”
許越澤被她問得冷汗都下來了。
這件事情無論他怎麼說都不對。
難道他要告訴冬兒實情,自己是為了替她報仇才和阿柒成婚的?
“別胡思亂想,無論是阿柒還是冬兒,都是你對麼?即使你失去了記憶,最終兜兜轉轉我們還是走到了一起,這說明我們是上天註定的。”
許越澤盡力勸解道。
懷珈像是被他說動了,臉上終於重新展開了笑靨,“所以無論是阿柒還是冬兒,越澤哥哥都喜歡對麼?”
許越澤颳了刮她的鼻子,“那是自然。”
懷珈摟著他的脖子親暱道:“這樣我就放心啦,那越澤哥哥什麼時候帶我回黑石山去見阿爹?”
許越澤原本剛剛放下來的心又頓時提了起來。
即使恢復了記憶,冬兒依舊對巨虎寨如此上心。
那如果她知道巨虎寨已經不復存在,而罪魁禍首正是自己呢?
他不敢往下想。
“越澤哥哥,你臉色好難看,是巨虎寨發生什麼事了麼?”她皺眉發問。
“沒,沒有,等你身體養好之後,我就帶你回去。”許越澤回過神來回答道。現下還是先穩住冬兒再說。
“恩好!”懷珈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滿眼都是信賴的目光。
許越澤被她的視線看得心虛,不由錯開臉去。
如此懷珈又在家中休養了大半個月。
期間聶佩珠來看過她幾次。
一無所知的她對著懷珈表面上關心照顧,說出口的話卻冷嘲熱諷。
“姐姐,你可要好好養身體呀,雖然大夫說了你沒有生育的可能了,但凡事都沒有絕對的,調理好了說不定就能再懷上呢?”她坐在床邊握著懷珈的手假惺惺地安慰。
懷珈看了她一眼,難掩失落地低下頭,“珠兒,我的身體自己知道,以後許家開枝散葉只能靠你了。”
“姐姐快別這麼說,雖然表哥經常去我那裡,可他待你還是十分敬重的,等你身體好了,我就勸表哥多來你這走動走動。”聶佩珠嘴上雖然這麼說,心中卻一陣不屑。
現在說這些好聽的,還不是知道自己身子垮了以後無望,打算先跟她打好關係呢?
懷珈聞言,頭更低了,聲音幽幽地傳出來,“那就多謝珠兒了,只是我這身體……哎,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如此惡毒,竟然在我的飯食中下藥,但是我相信這些罪業以後都會報應都她的身上去的,”
懷珈忽然抬起頭,挑眉看著聶佩珠,“你說對麼,珠兒?”
聶佩珠被噎了一下,頓時訕訕道:“姐姐說,說的是呢。”
“恩,我相信珠兒肯定是站在我這邊的,所以就讓我們一起祝福給我下藥的那位不得好死吧。”
聶佩珠嚇了一大跳,“姐姐,倒也不必這麼惡毒吧?”
“哦?珠兒莫非覺得那人下藥下得對?”懷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當然不是!如果讓我知道下藥的人是誰,我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聶佩珠連忙起誓。
懷珈這才滿意地拍拍她的肩膀,“這才是我的好珠兒嘛!”
聶佩珠在懷珈這裡沒討到好,陰沉著臉回去了。
懷珈的身體也調養得差不多了,這日許越澤正好休沐,便帶著她一同前往寧府。
寧夫人聽說許越澤帶著胡阿柒上門,臉色頓時就不了。
他來就來,帶著胡飛一的女兒做什麼?難道不知道寧府和巨虎寨的仇恨麼?
她正要讓下人把兩人趕回去,轉念一想,又讓人把他們請進來。
雖然胡阿柒不是罪魁禍首,但今天是她自己送上門來,就怪不得別人了。
寧夫人端坐在主位之上,看著許越澤夫妻二人被下人帶進來。
她抿了一口茶,擺出一副威嚴端莊的樣子,冷冷哼了一聲。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胡阿柒,明明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好好知道寧府不是隨便想來就來的。
卻不知為何,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那些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寧夫人,這是我家娘子——”許越澤看了懷珈一眼,“冬兒,這是寧夫人。”
懷珈點點頭,喚了一聲,“母親。”
寧夫人嗤了一聲,“別以為你上門來說幾句好話我就會給你好臉色了,你——”
她話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等等,你喊我什麼?”
許越澤看著沒在狀態的寧夫人,解釋道:“這是冬兒,寧府的大小姐,您的女兒,寧醉冬。”
“砰”地一聲茶盞落地,寧夫人盯著懷珈看了許久,一開始還尚且平靜的臉上露出怒容。
“誰讓你來冒充我女兒的?”她重重一掌拍在桉几上,明顯動了怒。
這個女人簡直膽大包天,自己不去找她,她倒好還敢上門來挑釁,是欺負寧家沒人了麼?!
“寧夫人先別動氣,這的確是冬兒,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神醫,他很久以前在巨虎寨救治過一個從馬背上掉下來落水的女孩,這些都與冬兒對的上。”
許越澤知道寧夫人不會輕易相信,搬出神醫道。
寧夫人看了懷珈一眼依舊不信,“我的冬兒就算沒死,也不會長成她那樣,當我眼瘸不成?”
許越澤:“冬兒那時候傷了臉,神醫救治過後面容已和以往大不相同,否則我也不會到現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