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算盤落空了。
這個看起來毫無修為的桑月怡,身上不知道藏了什麼神器,竟然不但能彈開自己的掌風,還轟出一道攻擊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本就受了傷的譚天頓時臉色煞白,“噗”地吐出一口血來。
他的眼中難掩驚異。
普通的護身武器,能接下他攻擊的已是難得,而她身上的這件卻竟然還能將攻擊反噬到來人的身上!
他敢肯定翻遍整個上清派都沒有這種寶物,那她是從何而來?
“譚天,我勸你做人要點臉,威逼利誘不成還想來硬的,為了活命欺負我一個毫無修為的無辜之人,這種行為和魔域之人又有何異?”
“此事若是被其他修真門派的人知道,我看你們還有沒有臉面在世間立足!”
譚天被她罵得臉上無光,此事一時陷入了僵局。
他沒辦法逼迫桑月怡去魔域,也不忍心讓小晏被魔君帶走,更不想看著徒眾死在自己眼前。
他左右為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面具的魔修上前來問,“一炷香時間已到,準備得如何了?”
譚天滿臉苦澀,糾結許久之後只能咬牙對懷珈說,“好,你說的我答應你!”
懷珈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已經準備好,但是我怕小晏路上孤苦,所以派其他弟子護送一程,你們魔君應該不會有異議吧?”
戴著面具的魔修頷首,“只要她能跟我們走,這種小事當然可以答應。”
懷珈好奇地多看了那個戴著面具的魔修幾眼,總覺得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於是一番商討之後,懷珈假扮成沉小晏,由岑星、虞遲、離徽,還有易了容真正的沉小晏護送,一同踏上了去往魔域的路。
為了打消慕餘的懷疑,譚天謊稱沉小晏被魔修之人重傷,修為盡毀,身體孱弱不堪,需要好好調養。
慕餘看著這張自己日夜牽掛,如今卻蒼白柔弱的臉,心疼之情溢於言表,哪裡還有什麼疑慮,直接下令讓魔軍退兵。
沉小晏的心情此刻是糾結而痛苦的。
她知道魔君慕餘對自己的心思。當初意外中被送入魔宮,慕餘就看中了自己,只是自己重傷在身,養了許久才漸漸好轉。
慕餘想要將她納入後宮,卻被自己一次次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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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己越是拒絕,慕餘對她就越是放不了手。
直到後來魔宮有人叛亂,慕餘忙著肅清叛兵自顧不暇,才讓她尋了機會從魔宮逃出來,回到了上清派。
面對慕餘的追求,自己說不動心是假的,更何況他雖然是魔修,卻生的俊朗高大,還位高權重。
然而身為正道中人,受師父撫養教導,她無論如何都過不了自己那道坎接受慕餘的愛意。
本來想躲在上清派給自己一點時間理清思緒,卻沒想到慕餘為了自己竟然直接舉兵來犯。
她震驚之餘還有了一絲絲感動。
知道師父想讓桑月怡代替自己前往魔宮的時候,她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麼感受。
魔君對自己執念頗深,不可能因為桑月怡長了一張和自己相同的臉而移情別戀。
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慕餘面對上清派的欺騙,一怒之下直接殺了桑月怡。
可是那之後呢?
他如果還是纏著自己,又該怎麼辦?
然而最終的結果,竟然是師父讓桑月怡代替自己前往魔域,而自己易了容跟在她身邊,趁魔域中人不備再回來。
反正他們的目標只是假扮自己的桑月怡,對自己這個護送者不會放過多的心思。
只要安了桑月怡的心,讓她乖乖去往魔域,解了上清派的燃眉之急就行。
***
魔軍來的時候聲勢浩大,離開的時候也同樣驚天動地。
一行人浩浩蕩蕩,沒有修真者敢直攖其鋒。
懷珈被安置在一輛裝飾華麗舒適的馬車中,因為“身受重傷”,魔君只是簡單前來檢視了她的傷勢,讓她好好休息就走了。
而岑星、虞遲、離徽和沉小晏則跟在馬車旁邊護送。
對此沉小晏難免有怨言。
自己這個正主累死累活跟在馬車旁邊,而桑月怡這個替身卻能享受僕從的照料,對比簡直不要太明顯。
但是她馬上就釋然了。
桑月怡總有傷好的那一天,等到了魔域被慕餘發現真正的身份之後,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難說,就當是讓她享受下人生最後的快樂吧。
馬車中沒有其他人,懷珈坐在鋪墊著鬆軟皮毛的座位上,面前的小几上放了熱茶和點心。
無論路況如何,這馬車行駛起來卻如履平地,茶盞中的水一滴都沒有被濺出來,可見這馬車也是難得的寶物。
正享受地捧著熱茶,馬車外面響起一道聲音,“魔君派我來檢視沉小晏的傷勢。”
然後馬車簾子被掀開,進來一個戴著面具的魔修。
這魔修就是在上清派催促譚天,讓懷珈覺得有點眼熟的人。
還沒等懷珈說話,那魔修就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
“小哭包,好久不見。”他嘴角噙著笑,鴉黑色的青絲束起,一身黑色勁裝更襯得他身軀凜然高挑。
“景凌!”懷珈驚喜地叫了一聲,眼中滿是歡欣,直接跳上去抱著他的脖子好不親暱。
景凌面對她的接近,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然後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道:“這麼開心,看來小哭包很想我。”
小哭包的眼中亮閃閃,不停地點頭,“是啊是啊,你怎麼來了?我都以為你忘了我呢。”
景凌拉開她環著自己脖頸的手,將她放在座位上端端正正地坐好,這才說,“怎麼會,我這次就是特地來接你的。”
“真的嗎?太好了!”小哭包乖乖坐著,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
“聽上清派的人說你受傷了?”景凌拉起她的手把住脈門,小哭包也不躲閃任由他查探。
小哭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師父讓我代替師姐來魔域,為了不讓那個魔君懷疑才謊稱我受傷了的,其實沒事,景凌不用擔心我。”
說到這裡,景凌原本溫和的神色冷了下來。
“譚天那老匹夫竟敢讓你代替他的徒兒來魔域送死,真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