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珠在耿府呆了不到一個時辰,她與鄭湘衣倒是聊得投機,只是後來見耿夫人頻頻派人過來送東送西,或者詢問打探,她實在覺著無趣,這才起身向鄭湘衣告辭。
回程的路上,蕭明珠因心裡舒暢了,也起了逛逛的心思,沒有徑直回府,而是在最熱鬧的商街上逛了一圈,買了整整一馬車的東西,就在她還想逛時,忠伯領著人尋了過來。"姑娘,可算是尋到您了。"
瞧著他那著急的樣子,蕭明珠也緊張了起來:"府時出事了?"
"沒有,只是..."忠伯並沒有說下去,她瞬間明白,街上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
車輪滾滾,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到了府裡,一府門內,她還沒有下馬車,就有人急匆匆的過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蕭姑娘,您總算是回來了。"
蕭明珠撩開馬車,見是程公公,只不過,眼下他卻穿著一身常服。
蕭明珠點頭道:"程公公怎麼不在廳裡喝茶。"
程公公苦笑,道:"皇上急召姑娘進宮呢,奴才不敢耽擱。"
皇上召她進宮,蕭明珠大概猜到是什麼事了。
皇上只怕是知道了韓允景要納宋玉茹的事,也想到了某個地方去了,才會這麼緊急的召她進宮。
"那好,我們走吧。"蕭明珠準備上程公公的馬車,程公公將她攔下,旁邊的人送過來了套小太監的衣服,"委屈蕭姑娘改換一下。"
蕭明珠真沒想到皇上會謹慎到這個地步,她倒也不想讓程公公為難,示意商嬤嬤接過衣服,去後頭更換了。
蕭明珠換好衣服出來時,正好碰上了蕭懷恩回來,他看到蕭明珠的這身打扮,馬上眯起了眼:"你這是要玩哪一齣!"
心裡叫苦的程公公只得過去與他解釋,這還沒說話,蕭明珠就搶先道:"爹,皇上召我進宮。"
蕭懷恩上下打量了程公公兩眼,程公公笑都笑不出來了,他可是清楚蕭懷恩不滿蕭姑娘與二皇子的親事的知情人,知道這樣冒失不妥當地接蕭姑娘進宮,可是犯了蕭懷恩忌諱的事兒。
他也不顧什麼了,上前拽著蕭懷恩的胳膊,壓低了聲音道:"蕭國公,皇上有緊急的要事,只能請蕭姑娘走一趟..."
"什麼?"蕭懷恩瞪大眼睛:"胡鬧,緊急要事,她去能做什麼。你該不會是人老耳花聽錯了,皇上召的是我,不是我家丫頭吧。"
他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有些不安,難道,皇上也知道了自家姑娘身上的不尋常?
舒公公差點給他跪了,這種事情,他敢聽錯嗎?
就是九頭蛇敢犯這種錯,那頭也不夠皇上砍的。
"蕭國公,這事怎麼能開玩笑呢。"
蕭明珠也過來拽蕭懷恩的衣袖,蕭懷恩配合的彎了腰,她靠近低語:"只怕是皇上想詢問宋玉茹的事。"
蕭懷恩眼睛一暗,道:"那我也去。"
"皇上沒想將事鬧開。"程公公特意指了指蕭明珠的小太監打扮。
蕭懷恩摸出皇上親賜給他,讓他可以隨時進宮的腰牌在程公公面前晃了一下:"我有要事向皇上稟報,總可以吧。"
這個,您可以,真可以!
程公公拿他沒辦法,只得苦笑著點頭。
不過,他們倒不是同路走,程公公領著蕭明珠翻牆頭去了逍遙王府,然後在逍遙王府上了宮裡的馬車,再往宮裡去。
程公公翻牆時,嘴裡還叨叨:"哎,可憐我一把老骨頭了,到這個年齡,還得來翻牆。國公爺啊,這乾脆開個小門吧。"
蕭懷恩氣得直吹鬍子,開個小門,他開個屁,看來砌牆的事不能再拖了,回來就得動手。
蕭明珠跟著程公公一塊兒進了宮,倒也沒有引起什麼人注意。
到了泰陽殿,程公公領著蕭明珠進了殿門回話;"皇上,老奴將人接來了。"
蕭明珠上前:"臣..."她卡殼了,不知道這個時候該用什麼來自稱。
皇上看著她茫然尷尬的樣兒,輕笑了兩聲:"免禮,起來。"
蕭明珠起身,乖巧地站在了一側,皇上輕嘆:"委屈你了。"
"不敢當,皇上必定有重要的事情,明...我曉得。"蕭明珠小心翼翼地答著,儘量稟著少說少錯的原則。
皇上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了眼程公公:"給她拿個座。"程公公搬過來個小凳子放在離龍案不遠的地方,蕭明珠謝了賜坐,就問:"皇上,到底是什麼事。"
皇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末了才道:"那宋玉茹曾在你府上寄住過,依你看,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來了,果然是打聽宋玉茹。
蕭明珠想了想道:"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她不聰明。"
皇上這倒是好奇了,他問了好幾個人,那些人對宋玉茹的人品不能評價,但對於從她那流傳出來的詩作卻是一致讚許的,如果不聰明,如何會寫出這樣膾炙人口的詩詞呢。
他來了興趣,"與朕細細說說。"
蕭明珠想了一下,從她第一見在清風觀裡見到宋玉茹時說起,除了沒提宋玉茹是個穿越女的事實,其它的,她都說了,甚至連她明知道宋玉茹與許家交易,想方設法離開將軍府的事也沒有隱瞞。
隱瞞沒用,皇上以前就早早在府裡外院安插了眼線,不可能不知道宋玉茹的那些事蹟。
末了,她才道:"皇上認為,能做出這樣傻事的人是聰明人嗎?"
皇上啞口無言,之前他聽了探子的話,倒還有些疑惑,不認為一個人能無知到這個地步。可是蕭明珠的話,卻再一次證實了探子的話沒有誇大其詞。
能做出這樣舉動的人,怎麼可能被稱之為聰明呢,甚至該說是就是一個徹頭徹腦、目光短淺的蠢貨,而且還蠢得有些超出常理!
看來,那些詩詞也不是她自己寫出來的,只怕是利用家中長輩的作品謊稱為自己的所作,想要賺個才女之名。
可是,這樣一個蠢貨,允景看中了她什麼呢,是想用她與蕭懷恩搭上關係,從而再接近阿鈞?還是真的就是被人給控制了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