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倒是搶在蕭明珠之前開口了,“鄭先生,這樣不方便吧。”
她很想與鄭家交好,替兒子鋪路;但是蕭明珠好,將軍府才好,蕭家一族才有底氣,兒子的前途才會順利。這點,她心裡清清楚楚。
蕭明珠沒有說話,臉上是淡淡的歉意。
她再不懂世事,也知道這種事出力不討好。
她雖然她雖然很想知道鄭湘衣保住了性命後,最後佔據身體控制權的人會是誰?可是接受重傷的鄭湘衣,那無疑是等於接下一堆堆的麻煩。
眼下她還佔據著個救命恩人的名聲,這要將鄭湘衣接進了將軍府,鄭湘衣有個好歹,鄭家人反咬她一口,她就得變成裡外不是人!
兩者一比較,她果斷的捨棄了那好奇心。
鄭二爺猜到她們可能會拒絕,但也不惱,坦然道:“蕭姑娘,大夫在檢視了湘姐兒的傷勢後,坦白地告訴老夫,說她是傷了內腑,導致了五臟受損,最近三天內隨時都會有吐血不止的危險,到時候,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力挽狂瀾,要是蕭姑娘能在旁邊相助希望就會高上許多。老夫見蕭姑娘的身體狀態也不太好,不好冒失請蕭姑娘去鄭府做客,才想出讓她暫時去府上借住的法子。”
蕭明珠苦笑:“鄭先生,我和我身邊的丫頭真不擅長醫術,只不過是跟著軍醫學了一兩手粗糙的急救之術而已,上不得大雅之堂的。”
鄭二爺輕嘆:“能救命就好,什麼手法都不重要。”
沒等蕭明珠說話,鄭二爺又道:“老夫知道蕭姑娘必定會有所顧及,你儘管放心。只需要府上暫借一個小院就行,老夫讓拙荊帶著下人陪同小女一塊住到貴府,一切的日常開銷也會自行解決,不給府上添麻煩。老夫只求在小女情勢危機,蕭姑娘能施急救之術救她一救,要是最後小女命薄,不幸……老夫也不會怪責蕭姑娘的。古話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還請蕭姑娘看在老夫救女心切的份上,允了老夫這過份的要求。”
鄭二爺說罷,一臉期盼地看著她,臉上愛女之意流露無疑。
蕭明珠忍不住想翻白眼,這明明就是強賴,還賴得情深意切,光明正大!
怪不得老爹常說,世上最壞的就是文人的那張嘴,怎麼說都是他們有理。夫子,可不就是文人中的文人,翻翻嘴皮子,怎麼都是他的情兒理兒,讓人想反駁拒絕都不容易!
鄭二爺見蕭明珠咬唇不語,心裡也打著鼓。
他面對的人要是蕭懷恩或者其它人,哪怕是朝中重臣,也不得不因他這在理在情的話而應下。可是眼前的蕭明珠只不過是一個還沒及笄的小姑娘,她要是因害怕不敢應下這麼大的事,誰也指責不了她什麼。
可是,事關著湘姐兒的性命,他不得不做一次為難小姑娘的事了。
反正自家都欠下了她救命之恩,再多欠她一點又何妨。
蕭明珠瞥了眼曾氏,曾氏很嚴肅,並沒有表態,她又看了眼商嬤嬤,商嬤嬤也是一臉的猶豫。她心裡有數了,這件事有利也有弊,所以曾氏和商嬤嬤都無法給她建議。
蕭明珠的猶豫落在興奮勁兒還沒有消散的008眼中,很不以為然:【主人,你是boss,怕個毛線啊!就算他們有陰謀,你也可以化險為夷的。】
蕭明珠真恨不得一巴掌將它扇到角落裡去,磨牙;【你是在說,我可以隨便放縱嗎?】這可就很有誤導她的意思了。
008打了個寒顫,急忙搖頭:【不是、不會、不敢,主人啊,你可是我的金大腿,我怎麼可能故意誤導你黑化?你黑化對我有什麼好處,你福比天齊才是我的福氣呢!】
蕭明珠被它的一連串的馬屁給逗樂了,心情也放鬆了許多。她衝著鄭二爺露出了笑臉,應下了:“好。”
鄭家要真有心害她,拒之門外也不能讓鄭家人死心的。
與其這樣,還不如先弄妥鄭湘衣來得妥當。
有了蕭明珠這句話,眾人也不在城門前停留,徑直去了將軍府。
回到了將軍府,蕭明珠還就按鄭二爺所求,找個小院子給鄭二夫人和鄭湘衣暫住。剩下的瑣事都交給商嬤嬤和忠伯去應對,藉口自己身體不適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才進院子,院外就傳來了黃雀的叫聲,清脆,動聽,一長兩短,兩短三長。
韓允鈞來了?
蕭明珠撒腿就往後門走。
知夏急忙扯住她,意有所指:“姑娘,這一路勞累,您先換換衣裳。”
蕭明珠低頭看到自己裙上還帶著血漬,吐了吐舌頭,催促:“快點。”
簡單的洗漱,換了套家常服,蕭明珠就就領著知夏悄悄去了後院小花園。
原本就偏僻寂靜的小花園,此時格外的安靜,她才繞過那叢杏花林子,就看到了韓允鈞探頭往這邊張望,看到她時,他臉上的焦急變成了欣喜。
蕭明珠快步過去,展開雙手就地轉了一個圈:“你看看,我沒事,沒傷,沒碰著磕著。”呼,還好她換了套衣服,要是之前那帶著血跡的衣裙還不知會怎麼讓他擔心呢。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韓允鈞除了這話,還真不知道說什麼了。當時手下快馬加鞭回來稟報,說鄭家人遇匪她去救人時,他的心都要嚇出來了。
蕭明珠輕輕拉住了他的手,可以感覺得到,他手還止不住的在輕顫,她的心一下子軟成了水,也甜成了蜜。
她緊緊的握著,低聲安撫:“別擔心,”
韓允鈞用力的回握了回去,感覺到手心裡的溫軟,他重重的呼吸了幾次,才拉著她到旁邊小冬子早就打理好的桌椅旁邊坐下,認認真真地對她說:“在我心中,你的安全最重要,我不想你沾染上一點點的危險;可是我也不想讓你因為我的擔心而改變。”
“我懂。”蕭明珠點頭:“要不是我帶的護衛多,身邊又有你安排的暗衛,我也不敢冒失的去救人的。”
“真的?你該不會又是衝著她去的吧!”韓允鈞可不敢信她這番話。
他心裡明白,她對鄭湘衣身上的怪異,惦記著可不是一天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