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珠半天也沒緩過神來,楞楞的看著蕭清荷。蕭清荷也目不轉睛的觀察著蕭明珠的神色。
008捂了臉:【主子,你真是個主子,這種事哪有這樣說的。委婉,暗示,拐彎抹角的委婉暗示,懂不懂?】
【我沒有直說啊。】蕭明珠滿是不解,【不是你說的,只要透個口風,蕭清荷自會順著竿子爬嗎?】
008張大了嘴,小翅膀指著自己,最後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記耳光:【我的錯,絕對我的錯。】它抹了一把臉道:【你直接問她丁大姑娘的親事,讓她覺著不合常理,還有,你向她打聽外男,也會讓她不安,兩者一結合,她必定是起疑了。】
蕭明珠愕然,她這番話可是冥思苦想了很久的,認自為沒有哪兒不妥的。
再說,她又沒有害過蕭清荷,蕭清荷需要這樣警惕防備著她嗎?
008連連搖腦袋:【你將事想得太簡單了,要真讓人知道她擁有一世的記憶,會被人當成鬼怪的,有些人會想利用她知曉未來改變命運,有些人則會因害怕直接燒死她。你想想看,她如何會聽到風吹草動而不怕!】
蕭清荷一直很細心的觀察著蕭明珠的神色,但見蕭明珠一驚一乍,最後看向自己的目光裡又充滿了不解,心裡也沒了底。
她,到底知道多少?
蕭明珠乾脆實話實說;“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要問你這個問題,因為我想知道,而且我也知道你是知道答案的。”
一堆的知道,讓人聽得混亂,蕭清荷略略一整理就聽明白了,她輕笑著,拿帕子捂了嘴:“我不懂明妹妹在說些什麼。”
“你懂的。”蕭明珠也笑了:“去年你與蕭清霜在法林寺外的寒湖邊的爭吵,我都聽到了。”拐彎抹角,真不是她的脾氣,還是直說來得痛快。
她的話徑直將蕭清荷嚇退了兩步,008也徑直捂了臉。
見過神操作的,還真沒有見過她這種神操作的,她這樣直白,蕭清荷不會逃得更快嗎?難道她就不怕蕭清荷心生歹意,殺人滅口?好吧,以她的武力,讓蕭清荷兩隻手兩隻腳,蕭清荷也打不過她。
蕭清荷臉上的笑容保持不住了,目光也冷了,依舊道:“我不知道明妹妹在說些什麼,如果你想說去年五妹妹落水之事是我下的手,那你就去說好了。”
【看吧看吧,她以為你在威脅她了。】008覺著頭痛了;【砸了,徹底砸了,她心存了疑惑與不安,話只怕也不能信了。】
越弄越砸了,蕭明珠只覺著頭痛,她真討厭這樣的彎彎繞繞:“不過是一場莊周夢蝶而已,你不想承認就算了。”看來蕭清荷這條路走不通了,她得想法子從鄭湘衣那邊下手。
“莊周夢蝶。”蕭清荷輕笑了起來,眉梢挑了挑:“那是莊周化了蝴蝶呢,還是蝴蝶化了莊周?”
嗤,蕭明珠看傻子似的看著她:“這得看你認為自己是莊周,還是蝴蝶了。”
自己是莊周,還是蝴蝶,蕭清荷目光中盡是迷茫,她,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剛剛甦醒之後,先是慌亂,隨後是想著如何改變,可是一步步到現在,只剩下害怕了。
蕭明珠看著她有些入了境,倒也沒打擾她,吩咐小丫頭多留意些蕭清荷,就起身前往了花廳。
老遠,她就看到了盧檸夕坐在花廳外的小亭子裡喝茶,蕭清妍小心翼翼的陪在旁邊,謹慎得還不如個大丫頭。蕭清柳則陪同著一些姑娘們在花圃邊上不知道聊些什麼,時不時有清脆的笑聲傳來。
蕭清柳眼尖,瞧見了蕭明珠,揚手:“明妹妹。”
蕭明珠樂得給蕭清柳這個面子,抬腳走了過去:“你們在聊什麼呢,笑得這麼歡。”
“我們在說這花呢。”蕭清柳指著某一朵開得正豔的花兒:“你看,開得真好。”
蕭明珠順著她手所指,看到那巴掌大的花兒花瓣重重疊疊,紅豔似火。她抬手就將那朵花采了下來,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果真漂亮。”
一下子,四周都靜了。
一個瞧著比蕭明珠還要小上幾歲的姑娘急了:“你就這樣採了,豈不是可惜了……”她旁邊的姑娘急忙掐了她一把,小姑娘才訕訕地閉上了嘴。
008;【跟她們說,花堪折時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為什麼?】蕭明珠問著,同時還是說了這兩句話。
沒承想,面前姑娘們的臉色都流露出了詫異,旁邊的亭子裡也傳來了清脆掌聲:“說得真好。”
蕭明珠扭頭,對上了盧檸夕。
盧檸夕意味深長:“好個花堪折時直需折。”她衝著蕭明珠福了福身,這下真將蕭明珠給嚇著了,急忙避開:“我可受不得你禮。”
“就那兩句,你就受得起。”她的目光灼灼,裡面的堅定無可動搖。
“那詩句又不是我做的。”蕭明珠很老實。
盧檸夕笑了:“我也猜到了,讓你舞鞭耍棍難不倒你,做詩只怕還真會難倒你的。但那又如何,各家之長罷了。”
【切,她看不起你。】008不服氣了;【你跟她拼詩詞歌賦,有老子在,絕對瞬秒了她。】
【滾。】蕭明珠腦子依舊在;【用抄來的詩詞作弊,勝了又有什麼光彩。再說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丟人。】
蕭明珠的沒有說話,盧檸夕的神色更柔了些,但也僅此而止。
不過,有盧檸夕的那句話後,之前緊張的氣氛到也是緩和了下來,蕭明珠一抬手,將那朵漂亮的花兒戴到了之前那個小姑娘的鬢角:“瞧瞧,多。”
蕭清柳也隨著讚了句:“不錯,花嬌人也嬌,花襯人更嬌。”
“瞧著我也心動了,想必蕭姑娘不會吝嗇吧。”盧檸夕笑著問,蕭明珠樂了,“喜歡的話就別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盧檸夕精心挑選了一朵大紅色的,親手將其採下。有她這一帶頭,姑娘們也忍不住了,一個個去挑選自己認為最漂亮的花。
盧檸夕將她採下的花送到蕭明珠的面前:“明豔似火也只有你配得上,我就借花獻佛了。”
蕭明珠有些恍惚,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盧檸夕的時候,兩人一見如故,當時她就是說自己像旭陽一般火熱。
當初的美好,卻不知道何時,隨風飄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