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人照顧留下假裝自己的小道士,蕭明珠跟著水讓道長徑直往廣陽侯府走去,商嬤嬤等人都在暗地裡跟隨著。
侯府的大門大開,幾個門房和小廝坐在臺階上等候著,看到水讓道長的身影,有人迎上來,也有人飛快的跑進去報信,沒一會兒,侯爺長子蕭雲濤就迎了出來,他謙虛有禮,“道長,裡面請了。”
水讓道長高冷的只是微微衝蕭雲濤點點頭,並不多話。
蕭雲濤碰了個軟釘子,但也沒太大意,水讓道長是有能之人,又與他父親同輩,對他個小輩冷淡些,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道長,請隨我來。”蕭雲濤在前頭領路。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側廳,廣陽侯也在這裡等候著。
水讓道長與廣陽侯客氣了幾句,主賓就坐,蕭明珠規矩的站在水讓道長的身後。
水讓道長開口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侯爺,現在就領貧道去瞧一瞧貴府上的姑娘吧。”
廣陽侯的面色僵了僵,很尷尬地道:“我不知道七姐兒派去的人是如何與道長說的,實際上只是家中小女近日連續夢魘的小事而已。夫人愛女心切,才想要幾張驅鬼符和平安符給小女。”
只是如此?
嘿……要驅鬼符和平安符,派個管事上清風觀裡按規矩的購買就好了,就算想要他親手畫的符,王夫人親自求到觀裡,他也不能不賣個面子,哪需要大張旗鼓的上將軍府裡去逼蕭姑娘。
好吧,他們不是藉機生事,就是另有所圖。
水讓道長做為知客,常年與這些權貴世家打交道,當然明白他們又想要算計,又死要面子的心思,他也不廢話,抬手取了幾張普通的符遞給廣陽侯:“侯爺,這些可夠?”
廣陽侯瞥了一眼,見是最普通的驅鬼符和平安符,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五姐兒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中了邪,他心裡還真沒底。萬一是真的呢,拿這幾張最普通的符,能鎮得住那鬼魅嗎?
蕭雲濤這兩日可是沒少從鄒氏那裡聽說了蕭清霜的狀況,又看到鄒氏面色蒼白,半夜緊緊抓著他胳膊不敢閉眼的模樣,也有些不安。眼見父親輕描淡寫的要送走水讓道長,他不由得急了:“父親,最近府上確實是不平靜,難得水讓道長上門,不如就請水讓道長看一看……”
廣陽侯也是有些害怕的,就順著蕭雲濤的話道:“道長,雲濤的話有些失禮,但也是本侯的意願,道長既然來了,就看一看吧。”
水讓道長在心裡嗤笑,也沒拒絕:“好。”
廣陽侯父子親自做陪,領著水讓道長就往蕭清霜的院子而去。
才進了二門,水讓道長就站住了,他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存在,好像就是那種啥啥叫系統的邪物。他站住了,辨明瞭方向,手指著一處道:“可否是哪邊?”
廣陽侯和蕭雲濤兩人都怔住了,水讓道長所指的地方,正是蕭清霜院子所在的方位。難道五姐兒真被惡鬼給纏住了?
“道長,可有鬼?”蕭雲濤終究年輕,沒忍住,開口問道。
廣陽侯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水讓道長卻搖了搖頭:“未必,沒有親眼看到,貧道不敢下定論。”
進了院子,院子裡所有下人都在,一個個神色恍惚,臉色青白,眼睛深凹,碰一碰,就尖叫出聲,整個人顫抖不已。廣陽侯這下也真緊張起來了,他沒有想到蕭清霜院子裡的人都會是這個樣子。
“見過侯爺,大公子。”一位老嬤嬤過來見禮。
廣陽侯見她,有些詫異,母親身邊的新嬤嬤怎麼會在這裡。
新嬤嬤道:“夫人病了,老夫人才讓老奴過來暫時幫著處理一下。”解釋之後,她又對水讓道長道:“道長,請隨我來。”
水讓道長等人隨著那位新嬤嬤進了正間,一個嬌弱的女子僅著一件薄襖坐在廳內,那女子瘦得都有些脫形了,雙目無神,見來人了,也沒有起身見禮,旁邊的丫頭婆子都離她遠遠的,根本不敢靠近。
蕭明珠一見,整個人就楞住了。
呃,怎麼會是蕭清荷,他們不是來見蕭清霜的嗎?
“嘿,玩李代桃僵啊。”008吹了聲口哨:“這侯府還真要臉,玩這一手,只不過是想讓水讓道長確定,她侯府的姑娘沒有遇鬼吧!”
廣陽侯和蕭雲濤也發出了這點,不過,他們兩人這次都選擇了沉默。新嬤嬤在此,只怕這些都是祖母安排的。
水讓道長過去,蕭清荷木然的扭頭看了過來,眸子裡盡是驚慌害怕,整身顫抖了起來,絞握在一起的雙手連指骨都露出了青筋。
她是突然被新嬤嬤帶過來的,當新嬤嬤告訴她,她要代替蕭清霜面對水讓道長的診斷,如果她裝得不像,或者演砸了,那她的姨娘就會被老侯夫人送到莊子裡去。
蕭清荷這些日子因心裡的糾結病倒了,這病還沒好全完,就聽到了這個壞訊息,心肝都快崩裂了。前世她的姨娘就是被老夫人送走,然後死在了莊子上的,她如何願意讓前世的事再重新發生一回。
但是讓她面對水讓道長,她也很心慌。
上次她是鼓足了勇氣,才向蕭明珠提出能不能去見木玄真人的請求。可是當她回來之後就後悔了,之後蕭明珠給她送的信都被她悄悄的毀掉了,也不敢回應。
她怕,真的怕!
她已經弄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了,前一世是真的存在,還只是她的南柯一夢?明明事情的走向因為她的一些知內情而發生了一些改變,但有些事情即使用盡一切力量去阻止了,為何還會照樣會發生。
那種無知與無力感,讓她感到了恐慌。
要是水讓道長再看出了她身上的異樣,那她又該如何自處?
逃吧,一個心底的聲音誘惑著她!
不能逃,她不能拋下姨娘,理智這樣對她說!
蕭明珠看著蕭清荷彷彿下一瞬間就會暈過去了,她出聲道:“她快暈了。”可惜,旁邊的下人都猶豫著,不敢上前,一個個將害怕表現到了極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