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雲本以為是什麼小玩意兒,待得揭開瞧了一眼,她也如趙容則一邊,立馬合上推了回去。
她表情嚴肅道,“阿宛,這個不能收,趕緊退回去!”
趙宛舒:“娘,這是……”
林彩雲搖頭,“別這是那是了,就算蕭公子家裡再好,這些對於他們來說,是九牛二毛,只是抬抬手的功夫。咱們也不能這麼心安理得的要!”
“阿宛,咱們雖然是貧困人家,但也得有尊嚴的。”
“若是我們收了這樣貴重的禮物,回頭我們也得還禮是不是?若是還得輕了,難免叫人看輕。倒不如就不要!”
“我知道這樣難免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但往遠了看,咱們不能打腫臉充胖子去結交!”
趙宛舒愣了愣,她沒想到林彩雲竟是這般想的,其實也是有她的道理的,但她卻也不好退回去。
她也清楚蕭承煜這番心思。
她想了想,扭了扭手指頭,垂下了頭,眼睫毛眨了眨,半晌,她低聲道,“娘,這個東西,是阿煜哥的一片心意。”
“他,他不單單只是送禮啦……他……”
她抬起頭,望向林彩雲,鎮定道,“他是想向咱們家示好。”
她不好說他想做您女婿,只能換個詞。
“示好?”林彩雲怔忪了下,旋即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看著趙宛舒,“你,你們……怎麼可能……”
趙宛舒臉頰有些生暈,但語[筆趣閣 .xbq5200.me]調卻揚了起來,她不滿道,“娘,您說得哪裡話!難道我有那麼差勁嗎?”
雖然蕭承煜是長得,家世背景瞧著也不錯,但是她也不差的好不!
林彩雲倒吸了口涼氣,實在是難以相信,趙宛舒的回答更是證實了她的想法。
她忍不住捂住了嘴,擺了擺手,“不,不是差勁……實在是……蕭公子家裡人曉得不?怎麼說的?”
自己的孩子,林彩雲自然是哪裡都好的!
但林彩雲也是有自知之明的,門當戶對四個字可不是說說而已。
蕭承煜雖然沒說家世,但他那樣的人,光是看一眼就知道是金尊玉砌著養出來的,那通身的氣派是絕對騙不了人的。
這樣的門第定然不會是商戶或者是農戶能夠般配得起的!
她實是不敢信,蕭承煜竟是會看上趙宛舒。
“什麼時候的事兒?怎生現在才說?他可有什麼盤算?”林彩雲真的是滿肚子的疑問想問,卻又知道該如何問起。
趙宛舒垂著眸子一一回答,“……他說要來提親。等二哥考上白鹿書院,咱家也能騰出手來後,他就會來的。所以讓我來問問爹孃,可是願意?可是有什麼忌諱的!”
趙宛舒本來沒想著這個時候說的,但既然話趕話的趕上了,那她也就乾脆全說了。
林彩雲是真沒想到蕭承煜竟是真的打算娶的,她喃喃道,“那,那他爹孃那頭怎麼說?還有可是要見面談一談?咱們門第間的事情可如何說?”
“阿宛,”這般說著,林彩雲又有些過度擔憂了,“不是我多心。蕭公子那樣的人家,便是再如何落魄,以前定然也是能耐的人家。”
“那樣的人家,若是與我們結親,不會……年輕人的時候,我們談風花雪月,感情風流,但是成親後,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你叫你爹來,我與他說說話。還有蕭公子,你與他談談,探探他爹孃那邊的底!”
趙宛舒剛要起身,林彩雲又喊住她,“現在先別,好歹吃過飯。你大舅還在呢,別叫你大舅多心!”
“是。”趙宛舒頷首應道,她指了指匣子,“那這個長命鎖?娘是收還是不收?”
這下意義就大不同了,人家這擺明是討好孃家親戚。
林彩雲有些頭疼,她摁住匣子,嘆了口氣,“先留在我這,回頭再看吧!先給我謝過蕭公子!”
“好,”趙宛舒笑了笑,安撫道,“娘,您別擔心了。我與阿煜的事情,我們自己心裡也有數的。”
林彩雲望著她日益清麗的面容,心裡又驕傲又自豪又擔憂,心情複雜如亂麻,她點了點頭,示意趙宛舒出去。
她對這個女兒的感情很是奇怪。
她是知道這不是自己生的那個了,但人心都是肉長的,長時間的相處,感情都是處出來的。
她也盼著趙宛舒嫁個好夫婿,好人家,能夠和和美美的,不用太多操心地過完一輩子!
女人成親就是二次投胎,若是沒嫁好,那這輩子就完了。
她本意是想把趙宛舒嫁去妹妹家的,那是書香清流人家,她跟妹妹的關係也是不錯,妹妹也是明事理的。
但偏偏出了那樣的事情,如今兩姐妹也斷了關係,妹妹家的兒郎比阿宛大,估計也早早成親了。
她正頭疼著,想著等解決了幾個大兒的婚事,再好生挑挑揀揀下,她也不想埋汰了閨女,但可沒想過嫁入那樣的高門深府。
趙宛舒出來時,蕭韶光正跟趙榮康蹲在院子裡看趙容則和蕭承煜幾人比劃。
之前是凌橋在教導趙容則,今兒個可能是秋高氣爽天氣好,蕭承煜也練了一套拳法。
他身姿挺拔,便是打起拳來,也是虎虎生威,矯健如蛟,剛中帶著一股子柔韌,瞧著不突兀,添了幾分颯爽和優雅。
襯著他的容顏,平白無故多了點觀賞性。
至少趙榮康和蕭韶光看得是津津有味,少不得鼓掌叫好。
趙宛舒覷了一眼,就轉身去了廚房,讓她們準備開席。
雖然添了幾個人,但飯桌也是坐得下的。
雖然趙家沒有女人不上桌的習慣,但一桌子全是男人,只有趙宛舒一個姑娘家有些突兀。
趙宛舒便跟桑枝又開了一桌,支到隔壁屋子吃飯。
男人桌上很是熱鬧,喝酒划拳,很是鬧騰得歡,錢蘭中途還去添了花生米和蠶豆當下酒菜。
等到鬧了大半天,這才盡興。
林有越心裡高興,故而喝多了,臉頰紅紅的,不好回去,由著趙三河搬去客房歇下。
趙宛舒注意到蕭承煜也喝了不少酒,原本俊美的容顏也沾染了顏色,多了幾分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