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桃不知道兩人剛才聊了什麼,驟然被拉住,她不由怔忪了下,“誒?”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趙宛舒就過來撥開了趙清雪攥著她的手,把人拉到身後,冷冷地看了眼對方,“趙清雪,你到底煩不煩?我這裡不歡迎你,你趕緊走!”
趙清雪哪裡肯走,她這會兒也不介意趙宛舒的語氣了,只看向趙青桃,“我知道你不想嫁去江家,你樣貌身段才學能耐都不如我,就是你嫁過去也會被人瞧不起的。”
“但我不同,我爹好歹是公差,我哥哥還是讀書郎,以後肯定是能考個好功名的,我與江家少爺是郎才女貌的。”
“你把這婚事讓給我,以後我有什麼好東西,我都給你,成不成?”
趙青桃愣了愣,雖然趙清雪說的是實話,但她心裡卻也有些難受的。
她家最糟糕的就是沒有個男丁延續香火,鼎立門楣,誠然就如趙清雪所言,她從樣貌到家世都是不如人,便是嫁過去,以後恐也難善終。
所以,她娘那些話也的確是在理的。
故而,趙青桃抬起了眼,堅定的回道,“阿宛,我也跟我娘商量過了,我的確是配不上江家人的,我家這樣就挺好的。”
“江家這次是欠你的,你看你需要什麼,你與他們說就是。比如,讓阿月,我是說江小姐別再無故刁難你了……”
趙清雪聽她這般說,眼眸亮了亮。
趙宛舒扯了扯唇角,讓江逐月不再刁難她,除非日頭從西邊出來,不然是不可能的。
經此一次,恐怕江夫人更是恨毒了她,怕是要更幫著女兒對付她了!
不過,她也沒說這些出來讓趙青桃擔心,她只握住了趙青桃的手,慢慢道,“阿桃姐,便是不想婚事,你也可以想想別的,比如時下你家最需要的是什麼。”
“對於你而言很難達成的,對於江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趙家二房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了,他們分的那處房子是搭建的,屋子暗無天日的,對她也好,爹孃也好,養病養身體都不方便。
但同時,趙青桃是清醒的,她開不了這個口。
她剛要搖頭,轉瞬像是想到了什麼,低聲道,“不然,讓江家給阿容請個好夫子吧!”
她聽趙容濤提過,趙容朗被趕出了學堂,雖然後來趙三河說他外出求學了。
但江家那麼厲害,肯定能請到很優秀的夫子教趙容朗的!
趙容朗那般聰明,有好夫子教導,定然能有所成的!
三叔一家幫她們良多,她也沒什麼能報答的,只能這樣借花獻佛了!
趙宛舒愣了愣,沒料到她竟是這般想的,她無奈地擺手,“這個就算了,阿桃姐,我說過了,我家不需要江家任何東西。”
“我二哥也不會願意的,你還是多想想自己,想想你和二伯孃她們需要什麼,這要求是你們的啊!”
趙清雪卻是心急如焚,再也待不住了,她親親熱熱地拉著趙青桃的手,放低身段道,“阿桃姐,你對江家沒什麼要求好提的,我有啊!”
“你看,咱們都是多少年的姐妹了,這肥水也不流外人田了,你把這要求讓給我!我這珠花就給你了,這可值好幾兩銀子,上面的珍珠都是真的,你拿去當鋪問問就知道了。”
她又故技重施,把珠花往趙青桃手裡塞,邊說,她還邊捂臉哭道,“我也不瞞你說,我這陣子在江家住了一陣子,我和江少爺他兩情相悅,可是江夫人不願意,就把我趕出來了。”
“我,我就是想陪在江少爺身邊,讓我做什麼都成。”
“不然,我讓我爹孃管著奶奶,以後不叫他們去二房了成不成?阿桃姐,你就成全了我吧!求求你了!”
趙清雪一貫強勢,便是趙青桃比她大,她從來也不曾叫過她姐姐,這還是她頭一回示弱,實在是讓趙青桃都愣住了。
等到聽完她的話,趙青桃也有些感同身受。
廖聞平對她好,她是心動歡喜過的,但對方沒那心思,她也是輾轉反側,鬱郁難過。
如今看目下無塵的趙清雪也成了這副模樣,她不由感慨情之一字很是害人。
雖然趙清雪說的也很讓她心動,但她還是看向了趙宛舒。
她不會做讓阿宛不快的事情。
她問道,“阿宛,這要求必須要提嗎?”
她是想著,不然算了,免得鬧得姐妹間難堪。
趙清雪連忙堵道,“趙宛舒,你可是說過,你不會要江家任何東西的,你可別食言。而且,這要求你給了阿桃姐,你不會還想反悔吧?阿桃姐可是為了你連命都不要的,你可不能沒了良心!”
趙宛舒有些發笑,“趙清雪,你怎麼有臉說這話?上次的事情是誰惹的,雖然是江逐月提起的,但歸根結底卻是你做的。”
“若不是我,阿桃姐如今都成了瞎子,你還有臉提什麼姐妹情深?你也不害臊啊你!”
“你——”趙清雪被她堵得面紅耳赤,眼見趙青桃默默地退後了一步,遠離了她,她急忙道,“阿桃姐,我可沒想對你如何,那都是意外!”
趙青桃卻是垂頭不語,她氣得瞪向趙宛舒,“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是,我是跟江夫人說了是你指使我的,但我也是沒辦法的啊!她都要送我去官府了,我只能實話實說了。”
“我也沒說錯什麼啊,你只給我半份信去江家,難道你就存了什麼好心嗎?你也是想讓我們去噁心噁心江夫人。”
“咱們不過是半斤八兩,你生的哪門子的氣?”
“再說了,你根本沒把江夫人派來的叢嬤嬤放在眼裡,你也沒吃什麼虧,不是嗎?”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趙清雪發洩般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大通後,眼看趙宛舒不說話,她又有些緊張擔憂了。
她舔了舔唇角,“所,所以,與其浪費這要求,你不如給我,不是嗎?”聲音慢慢降下來了。
趙宛舒挑了挑眉,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趙清雪,你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