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雲和黃珍珠正在聊天,兩人的預產期也差不離,所以兩人也有不少的話能聊。
林彩雲先是看了眼趙青桃,關切道,“阿桃清瘦了些啊,最近眼睛可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趙青桃回來有一陣子了,她的眼睛早在之前就被趙宛舒治好了。
現在雖然視線還有些模煳,但卻也慢慢在恢復中了,所以在覺得差不多後,她就急匆匆提出了回家,不想待在醫館了。
趙青桃靦腆笑道,“好多了,我吃著阿宛給的藥,每日裡也有按照她說的做一些保健眼睛那什麼操,現在比回來時好了許多呢!”
“阿宛說,只要我好好吃藥敷藥做操,我這眼睛早晚能恢復如初的。”
“雖然不能做一些精細的活計,像是縫帕子之類的,但平日生活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
說著,她摸了摸眼睛,很是慶幸。
很多東西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有多麼重要。
失明那段時間的難受和絕望,她再也不想體驗了。
林彩雲鬆了口氣,“那就好。這回頭你好好兒養一養,你這有些瘦,回頭養胖些,女孩兒家家的,還是得有些肉才的。”
“二哥怎麼樣了?現在好些了沒?”
她懷孕後基本很少出門的,特別是趙家那邊,趙三河都不讓她過去,免得被衝撞了,所以也至今沒去看望過趙二湖。
黃珍珠低聲回道,“湖哥好了許多,他而今也能下地了,就是不能快走,就是可能是骨頭張合,每日裡嚷嚷著癢疼。”
“我們估摸著秋收的時候,肯定是能好了的。”
這也是件大好事,若是能秋收前好全乎,這也能不耽擱家裡的生計。
林彩雲頷首,“這還是得以形補形。那可得喝點骨頭湯補補的,剛好,家裡最近有不少骨頭,等會你們提一籃子回去。”
這時,趙宛舒正拉著趙青梔回來,“娘,我們回來了。來,二伯孃,阿桃姐,這是給你們抓的藥。”
“阿桃姐的藥就跟之前一樣服用就成,二伯孃的我給你們說說法子,這是清痰止咳下火的,還有這幾貼是給二伯孃按照體質配的。”
說著,她把藥都一一分出來,說明功效和喝法,“……二伯孃最近就沒別停,等到要生的時候再停藥。”
頓了頓,她還是補充了一句,“二伯孃還是得多吃些好的,生孩子對身體虧損大,還是得多注意些。”
黃珍珠嚴重營養不良,若是還不好好補補,恐怕生完孩子還會有損壽元。
黃珍珠聞言都一一點頭,只是心底苦笑,家裡窮到那地步,哪裡吃得上這些。
“謝謝阿宛,又給家裡拿了那麼多藥,我這也沒什麼好謝的,我……”
林彩雲擺了擺手,“這都是一家人的,哪兒用得著這麼說。”說著,她以眼神示意下趙宛舒。
趙宛舒會意地掏出了九兩銀子,推送了過來,“二伯孃,這是之前你家存在我家這的銀子。先前家裡忙,就給耽擱了,現在你們這拿著,這剛好可以給肚子的弟弟妹妹們給買些東西。”
“誒,使不得使不得!”黃珍珠急忙推拒,“我家平白受了那麼多恩惠的,哪兒還能要這錢。阿桃都與我說了,先前在醫館,這些銀子都是不夠花的!”
“更何況,還有這後續的藥啊!我們都沒給銀子!”
“怎麼還能厚著臉皮再拿這錢?便是親裡親戚的,也沒有這個幫襯說法的!”
因為說得太急,她都忍不住低聲咳嗽了起來,咳得滿臉通紅。
趙青桃連忙給她拍背順氣。
林彩雲:“二嫂,阿桃的眼傷,我們家本就該負責的。”
“至於這錢……你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幾個孩子想想是不是?阿桃年歲到了,總是得養養,買兩身鮮亮的衣裳相看的吧?”
“還有阿梔杏子,你肚子裡還揣著個,這後頭請產婆的,哪個不要錢的?”
“二嫂,你也別跟我倔,再倔那就是不把我們當一家人了,我都得生氣了!”
說著,她強硬地把錢塞到黃珍珠手裡,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她又對趙宛舒道,“阿宛,你二伯最近長腿骨,咱家不是還有很多骨頭嗎?你給提一籃子過去,還有你要的雪梨也在灶房呢!”
趙宛舒清脆地應了聲,去灶房撿了個大籃子,就開始裝豬腿骨。
自從她家開始做滷肉,就跟鎮上的屠夫家定了長期的供貨。屠夫知道他家愛喝這骨頭湯,就經常腿骨搭著送來,反正左右賣也賣不了幾個錢,倒不如送個香火情。
所以,家裡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這個腿棒骨。
等裝滿了大籃子,趙宛舒又拿了塊粗布給蓋住,又拿了剛才黃珍珠她們那個小籃子裝了一些梨子和黃橙橙的桔子,這才提著沉甸甸的兩個籃子出去。
林彩雲不顧黃珍珠的拒絕,笑道,“二嫂也別介意這是骨頭,腿棒骨最是補身體,除了二哥,你們都可以喝的,就是費些柴火。”
“回頭我讓阿則給你家打幾擔子柴火,他最近這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也能動彈了!”
考慮到二房現在都是殘弱婦孺,林彩雲以往都會讓兒子們打柴火送過去。
只是最近家裡忙,倒是把這個事兒給耽擱了。
黃珍珠聞言,愣了愣,眼神有些迷茫,“誒?你們不是給我家送了柴火嗎?”
“沒有啊!”林彩雲也怔住了,“近來家裡事多,就沒分心……怎麼了?”
黃珍珠突然臉色變了變,看向一旁的趙青桃,厲聲道,“阿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青桃垂著頭,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
林雲彩見黃珍珠驟然生氣,有些莫名,“二嫂子,這是咋的?怎麼還突然吼起孩子了?”
黃珍珠抿了抿唇,忍著喉間湧上來的癢意,站了起來,“三弟妹,我這就先回去了!湖哥還在家裡呢,他那不好離人。”
說著,她就擰著趙青桃快步走出了趙家。
“怎麼回事啊?不就是送柴火嗎?”林彩雲一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