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的孩子年歲不一。
諸如於田這樣十六七歲的少年，也有十二歲的萬小虎，還有幾個剛十歲的小娃娃。
女娃讀書習字，為了是日後生計。
男娃更難些，得在科舉路上走一遭。
為了這件事情，村子裡這幾日氣氛都很緊張。
萬鼎還發布了規矩，村子裡新蓋房子的人家，每日都提前歇工，好給時間讓孩子靜心讀書。
春日，永珍更新，一切都將起步。
轉眼間，便到了二月二十六的早晨。
他們將前往清檯鎮進行縣試。
這日一大早，李家的門檻就沒空過。
小坪村參考的孩子足有十三人。
他們上門來也不是求卦的，而是要了李歲歲一枚銅錢。
這些李歲歲時常攜帶在身上的銅錢，並不能保佑這些孩子透過縣試。
能做的，只是避免一些小病。
好在他們求的，就是安心。
李家沒人參加縣試，可李爺爺很積極。
他還帶著李歲歲跟著隊伍一起去了清檯鎮。
“娃娃們，別害怕啊，好好考，我們在外面等你們。”
“對對對，別緊張啊。”
“有小神仙保佑嘞，不怕啊！”
今日村子裡的工人都放假，一堆人來送考，場面非常壯觀。
這讓一些清檯鎮本地的人家覺得費解。
賀家也來人了。
賀瑾的身後跟著一個十歲的男娃，並非是本家人，是賀家旁系的。
往日裡關係還算親近。
賀瑾知道李歲歲要來後，就帶著人來沾沾喜慶。
在這些人眼裡，今日能跟李歲歲走近一點，說不得能走大運呢。
玄乎的說法，導致清檯鎮上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家，都帶著孩子朝著李歲歲的方向拜了拜。
折壽啊折壽！
心中唸叨著的李歲歲，面帶微笑的目送這些孩子走入的考場。
當鐘聲敲響的那一刻，不少人都在外面心急等待著。
賀瑾拉著李歲歲到了樹底下，擺著小桌子，上面放著糕點茶水，吃著聊著，閒適的很。
不少家長心急如焚，見到賀瑾這悠哉模樣，都是怒目而視。
賀瑾不在意。
“顧歸，你也一起啊！”
賀瑾喊著不遠處的顧歸。
縣試對於清檯鎮而言，也是大事。
清檯鎮讀書風氣並不盛行，但是每年也有不少學子。
這是學子出人頭地的第一步。
可總有人不合群的，早些年，縣試時還有人來搗亂。
這次顧歸帶著席武堂的人暗中守在這附近，避免意外出現。
顧歸正在站崗呢，雖然心動賀瑾的提議，還是搖頭了。
在席武堂的這些日子，顧歸膚色黑了不少，像個小大人一樣，說話都老成了。
賀瑾覺得這是成長，而李歲歲單純覺得，對方是被顧夷安給影響了。
“歲歲，你能不能給我阿爹說一說，就說我現在還沒到適合成親的年紀啊？”
賀瑾也有著自己的煩惱。
看著那些家長，賀瑾湊到李歲歲耳邊說著。
“怎麼，是有人上門提親了嗎？”
李歲歲八卦著，偷偷掐了一卦。
“可不是嗎？”
都著嘴，賀瑾很不滿。
過了年她十二歲，到了該說親的時候。
可她還不願意。
再一個，那些人家的孩子，她基本上都見過，沒一個能看上的。
可賀老爺不這麼覺得。
經歷過那些事情後，賀家也沒別的姨娘。
家中就賀瑾一個女卷，賀老爺總覺得自己作為父親，要為賀瑾早些做考慮。
這不，就開始操勞起賀瑾的婚事了。
“就像是你給沉若若的卦一樣，不過也別說得那麼絕，就說，再，再過幾年。”
“我想再等等！”
話說到這裡，賀瑾聲音低沉了下去。
看似在和李歲歲說話，那餘光看向的是顧歸的方向。
少年人清秀的面容上，剛毅而穩重，看久了，賀瑾覺得自己臉頰發熱。
那些草包公子還不如顧歸呢。
“你是想再等等，還是想等誰啊！”
李歲歲故意揶揄著，被賀瑾輕輕錘了一下，李歲歲做出我懂的表情。
“歲歲！”
跺腳的賀瑾，面容嬌羞，脖子都紅了。
“阿瑾，你怎麼了，臉好紅啊，是不舒服嗎？”
“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去！”
“這裡我看著的，沒事的。”
剛好過來的顧歸見到賀瑾的那張大紅臉，傻乎乎的問著，結果就是被賀瑾惱羞成怒的瞪了一眼。
“阿瑾沒事，就是嗆到了。”
李歲歲給人找補，手裡落下一枚銅錢。
“至於阿瑾你剛剛問的卦啊……”
話沒說話，李歲歲的嘴巴被人捂住。
顧歸看著兩人見的打鬧，撓頭笑了：“沒事就好，那我繼續去了，有什麼事情喊我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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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遠了，李歲歲才得到了自由。
將那枚銅錢放在賀瑾的掌心中，李歲歲認真道：“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情，的確需要等一等。”
好事多磨。
哪怕賀瑾不在意顧歸的身份，可顧歸以前就是一個小乞丐。
雖然被顧家收養，還被顧夷安看重，成了席武堂的堂主。
可這一切，都還無法令顧歸擺脫曾經的過往。
在顧歸自己心中，他還配不上賀瑾。
哪怕賀瑾的情意那麼明顯，顧歸也總是避諱。
所以再等等。
等顧歸邁過心中的坎，這兩人將成佳偶。
“等就等，我自己願意等的，和其餘人沒什麼關係。”
滴咕著，賀瑾就是不肯承認。
可那飄忽的眼神啊說明了一切。
少女懷春的模樣，當真是美不勝收。
場外笑鬧不斷，場內考生侷促著，擺著正經臉。
在場最大的，就是于田。
他這身高在一種考生中可以說是鶴立雞群。
這讓他不大自在。
考官自然是周成，坐在最前方，目光掃過時，和于田對上，面無表情的，沒了平日裡的好相處。
于田的心倒寧靜不少。
攤開紙張，墨香四溢，于田開始作答，小坪村其餘的孩子亦是如此。
蔣秀才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自從知道李歲歲對這些孩子的要求後，他教導的那些內容，本就是偏向科考一途的。
保持心態，這些孩子發揮的很好。
最快出來的那個考生，正是萬小虎。
看起來是憨厚老實的萬小虎，其實腦袋很靈光。
“我做完了！”
看著李歲歲，萬小虎挺直了胸膛，自信十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