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錚和丁嵐祭過祖先,就回芝園去了。
至於宋紅妝病的如何,丁嵐又如何處理此事,徐婉如並沒親見。祭祖結束,她和徐簡就跟著祖母燕國公主回了萱園。
事後只聽說張嬤嬤奉了燕國公主的命令,去菊園訓斥了一番宋紅妝,吩咐她有病找大夫去看,忠順府並不苛待人,只是祭祖大婚這樣的時候,讓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敲山震虎,這話也傳到許素白的耳朵裡去了。雖然也有怪罪許素白的意思,卻沒撕破了直說,所以,許素白一笑了之。
她給丁嵐添了堵,自然也等著她的報復。眼下丁嵐沒有動手,只有這麼一句傳來的訓斥,她怎麼會放在心上呢。
徐錚陪了丁嵐幾日,回門之後,就一直宿在許素白的屋裡了。許素白和丁嵐都是新人,可許素白多了幾分風流,丁嵐又是初為人婦,比不上許素白知冷知熱。
一來二去,燕國公主也知道徐錚冷落了丁嵐。這親事是她定的,自然不許徐錚胡鬧,燕國公主就吩咐張嬤嬤,提點了一下徐錚。徐錚聽了,心中對丁嵐就多了幾分不喜,只是畢竟是新婚,他也不能太冷落了丁嵐,好歹去了幾次。
徐婉如也聽說了這事,心裡對徐錚的喜好,也明白了幾分。徐錚自然愛美色,可他娶過豔絕京城的朱念心,而後婚姻也罷,家庭也罷,都不怎麼如意。反而是順從他心意的宋紅妝,在忠順府過的更好一些。
說起來,徐錚應該更喜歡馴服聽話,奉他為尊的女子。朱念心雖然軟弱了一些,卻始終不得燕國公主的喜歡,破罐子破摔,反而多了幾分脾氣。
現在的幾個妻妾,三房妾室,宋紅妝是倡伶出身,唱唸做打俱全。人家要百忍成金,才能放下身段,宋紅妝根本就不用忍,她隨時都能放下身段。
郭玉芙是小家碧玉,因為小產的緣故,又多了幾分無慾無求的脫俗之感。服侍徐錚,一向極為用心。宋紅妝有子女做依靠,可郭玉芙能依靠的,只有徐錚。在她那裡,徐錚就是天,所以,小心小意,自是難免。
許素白又有幾分手段,進門的事,自然不是意外。多半是她和靖遠將軍府的人合謀,只是她一個孀居寡婦,還能找到人幫忙,能力不小。
反而是正室丁嵐,很難放下身段。她出身雖然不高,卻是家中么女,父兄愛若明珠。丁嵐又比長姐周夫人美貌,自然自視奇高。可她的外貌身世,在侯府勳貴裡面,並不出挑。所以一來一去,丁嵐的處境,反而最為尷尬。
好在她和徐錚的親事,是燕國公主點頭答應的,當年朱念心受的磋磨,丁嵐倒是不用再受一次。
只是這裡面,還有一層討好承恩公府的意思,徐錚和燕國公主心裡,多少也有些感慨。畢竟上次成親的時候,徐錚的妻子朱念心,還是從三皇子,也就是今日的肅宗手裡搶走的。
這次成親,卻輪到徐錚俯首,一前一後,對比是在太過強烈,今日不是往日的意味,多少有些讓人心酸。
燕國公主已經認清形勢,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幫徐錚在軍中立足,找個軍中的丈人,又和皇后表了忠心,這才是最明智的事情。
家中形勢,徐婉如自然看的清楚。只是有件事,徐婉如卻有些不明白了。丁嵐進門,燕國公主並不願意她去芝園走動,反而是徐簡,時不時去芝園來往。
若說燕國公主是防著丁嵐,那徐簡又是怎麼一回事?總之,徐婉如心裡,也有些疑惑。
自從清風仙姑提過徐婉如的生辰八字,燕國公主又託人去問了欽天監的人,說法和清風仙姑大同小異。只說這生辰八字於男子無礙,於女子,卻霸道了些。
至於如何霸道,只說命數輕的,恐怕壓不住徐婉如。燕國公主聽了,自然攔著徐婉如和徐錚見面了。反正這倆父女一見面就吵,還不如少見,大家都好。
只是燕國公主卻擔心,丁嵐進門生了親子,會怠慢了徐簡。所以,趁著她剛進門,燕國公主忙著活絡徐錚和徐簡的父子關係,常讓東廂房的金醉菊帶著徐簡去芝園。金醉菊是朱念心的陪嫁,常陪著徐簡往芝園去,卻不見徐婉如去。私底下就跟徐婉如屋裡的方嬤嬤提了幾次。
方嬤嬤是燕國公主的人,自然知道底細,只說侯爺和大小姐一見面就鬧事,先緩一緩,等孩子懂事了再親近不遲。
徐婉如巴不得少見徐錚,聽了方嬤嬤和金醉菊的話,也不以為然。畢竟,她只要跟著燕國公主,日後也沒什麼可以擔心的。
就這麼過了幾天,就到了三月三日上巳女兒節,大梁的習俗,要到水邊飲宴,郊外踏春。
忠順府剛辦好婚禮,府裡上下都忙了個精疲力盡,好容易遇上女兒節,誰都想好好玩一玩。於是,就有人提議,去曲江踏春折柳。
燕國公主聽了意動,就約了靖遠將軍府的表姐妹許氏,一起去曲江踏春。因為許素白的事,忠順府覺得靖遠將軍府暗中動了手腳,而靖遠將軍府的人又覺得徐錚無禮,雙方有些不快。
只是兩家是世交,婚禮已成,許素白也已經抬進忠順府,彼此之間,就不好再僵持下去。所以,燕國公主主動伸出了橄欖枝,靖遠將軍府的人,立馬就熱情響應了。
丁嵐聽了這個訊息,原來踏春的熱情,突然就潑了一盆冷水。許素白是靖遠將軍府的人,雖然不姓蕭,卻和許老夫人是親戚。蕭家和徐家出遊,許素白這個姨娘,反而比她更積極,丁嵐自然不高興了。
出嫁之前,丁嵐仔細查過忠順府的底細。燕國公主身份尊貴,只要不逆了她的心思,也不會太過為難人。再說了,誰家的婆婆好伺候了。
子女又以徐婉如為首,只要不得罪這個大小姐,避開一些,也相安無事。誰想,臨結婚,還跳出來這麼一個許姨娘,孀居再嫁。丁嵐心中,十分不是滋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