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子沒有喜歡的姑娘。
可他看過有情人在一起的模樣，就像是眼前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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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桌子又覺得，他看過的那些有情人，好像又沒有眼前的這兩人純粹和……美好。
小桌子不曾擁有過什麼美好，所以他很快將這些想法撇開，然後警惕的看著李歲歲。
她看起來比自己小，長得很，就像是曾經見過的貴客家裡的女娃娃。
小桌子多看了一眼，眼前就是一黑。
是顧夷安，站到小桌子面前，死死盯著他。
剛剛還算柔和的眉眼，這會帶上了殺意，那眼神彷彿在說，她再看，就挖了他的眼睛。
小桌子聞到醋味，低頭了。
“好了夷安哥哥，你別嚇唬他。”
李歲歲走過來，站在兩人邊上，拉住顧夷安的袖子輕輕扯了扯。
撒嬌的李歲歲，顧夷安無從抵擋，只能讓開位置。
“你要我做什麼？”
見識過人情冷暖的小桌子，不覺得是這個漂亮的女娃娃看上了自己。
“我想讓你做個奸商。”
商人逐利本就是尋常事。
清檯鎮上的商人，沒有一個敢說自己是兩袖清風，不過很多時候還有底線。
就如同賀家和沉家，兩人都經商，經營的東西不一樣，所拿捏的尺度也差不多。
最起碼，那些搜刮民脂民膏，收斂不義之財的事情，他們從未做過。
而李歲歲要的商人，是實打實的奸商。
是那種在爛泥裡摸爬滾打後，一心想要往上爬，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的奸商。
這樣的商人，是軟骨頭，也是硬骨頭，正如眼前的小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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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桌子有點無法理解，可他見到，那位大少爺臉色有點奇怪，像是在深思什麼事情。
“如果我答應的話，有什麼好處？”
小桌子問出了自己的在意的事情。
至於自己能不能成，管他呢，反正不是自己在意的。
“我能讓你吃飽喝足，以及……和你在一起的那些乞丐，不用在整日擔驚受怕。”
“我會給他們一個體面的工作。”
“我能讓他們不用在東躲西藏。”
“如何？”
李歲歲問這話時，其實已經知道答桉。
她這一卦，走的驚險，但走得很值當。
察覺到自家大桃花皺眉思索的模樣，李歲歲沒多說什麼，等會再解釋就是了。
反正今天都麻煩大桃花好幾次，等會一起鬨吧。
屋子裡安靜了。
可屋外嘈雜聲從未停止過，這深更半夜的，還能聽到一些人在說話。
前幾日，為了安全，所有人都被勒令聚集在一起，包括那些有錢人家。
可有錢人家和窮人家縮在這種小地方，本就不自在。
好在今日周成已經鬆口，說他們明日就可以各自歸家。
這會他們都在忙著收拾行李。
這次地動傳過來的只是餘震，普通居民所在，屋子是坍塌不少，可那些富貴人家，搭建屋子的料子本就好。
再加上獨門獨棟的，沒有建築在地動中倒下來互相傾軋的事情，所以受損並不嚴重。
回去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當吵嚷的聲音傳到小桌子耳中時，他終於開口。
“好。”
能讓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話，自己繼續做個玩具也沒什麼。
小桌子不是自暴自棄，當他知道自己還有價值時，是開心的。
李歲歲喚來了馮歡。
“接下來你就跟在歡姐姐身後幹活。”
“後續的……再等等。”
再等等，等機會來，也要等小桌子在行商的事情上手才好。
“行。”
小桌子答應的乾脆，馮歡也沒問李歲歲是想做什麼。
見到小桌子那黑漆漆的臉就是皺眉，拉著小桌子就走：“走，帶你去洗洗。”
這裡條件不算好，也不至於洗漱也成問題。
兩人走了，李歲歲給顧夷安倒了杯茶。
還擰著眉的顧少爺看向小姑娘的目光帶上了前所未有的凌厲。
“你到底想做什麼？”
奸商？
李歲歲手底下還缺商人嗎？
當然不缺。
不說榮清商會和馮歡這兩邊，就算是顧家這邊，她開口，自己還能拒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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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李歲歲走得不是他們這幾家的路子。
找個奸商沒問題，可關鍵是，李歲歲想要奸的是什麼地方。
清檯鎮不可能。
青州府也被否決。
難不成是京城？
想到從京城那邊傳來的訊息，顧夷安搖頭。
京城那邊的事情，看似和這邊沒有關係，實則千絲萬縷的。
當初那位龔仙長的事情結束後，京城某些人可是坐立難安。
他讓顧家施壓，那些人也不敢冒進，所以不敢再度正面和李歲歲對上。
可他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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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歲歲所擁有的李家卦術，足以讓那些忌憚，以及……殺之而後快。
有顧家在約束，那些人不敢怎麼放肆。
可一旦放肆起來，那就是十拿九穩的殺招。
就好像是上次瘦馬的事情，看似和李歲歲沒有半點關聯。
實則斷的就是李歲歲的後退。
他知道自家小姑娘需要什麼，所以顧少爺頭一次煩惱當初自己怎麼就只知道吃喝玩樂不知道進取呢。
權在自家大哥手裡，財在自家二叔手裡。
都是自家人，隨便他伸手，可伸手伸多了，他顧少爺是不要面子的嗎？
心中煩惱再多，在李歲歲面前，顧夷安也是不顯的。
京城那邊的事情，他能擋住多久就擋多就吧，總要給自家小姑娘一點成長的時間啊。
如今這清檯鎮啊，看似還是零零散散，實則差不多都握在小姑娘的手裡。
三教九流的地痞流氓有席武堂和顧歸在，誰敢伸手。
商界中，賀家，沉家，榮清商會，馮歡，這些如今在清檯鎮的鼎足，哪一個不欠李歲歲的人情。
萬民書院的存在，得了民心，也得了優秀的學子。
李歲歲對謝師的恩，謝師銘記於心，這些學子養成了，能不記李歲歲的恩嗎。
再加上個周成這位縣太爺。
他可是打聽過，這位縣太爺當初的學識是足矣留在京城做官的。
如今麼，聽聞是有人提議這位周大人回京城去。
不過外派的官員考核升遷一般三年一次，周成會清檯鎮還一年不到呢。
再不濟，有周成那位恩師在，他要不想回去，還是能周旋一二的。
士農工商，李歲歲好像都將其拿捏在手裡。
說起來，如今李歲歲一句話，足以讓清檯鎮風雲動盪，乃至於改頭換面。
這麼一想，顧夷安忽然覺得自家小姑娘太厲害了點。
厲害到他再度惆悵起來。
等小姑娘長大了，還能看上自己這個大少爺嗎。
不行不行，他得抓緊時間點。
坐在椅子上的李歲歲，就看著顧夷安臉上那些表情變幻，頗覺有趣。
他好像忘記了，在自己面前，他都沒隱藏心思。
不過也對，他不說，自己也能算出來，端看自己樂不樂意了。
見對方越想越遠，李歲歲抿著嘴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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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吧，她還能扔了他不成。
所以當週成進來的時候，就見到一臉怨氣的顧少爺，和一臉笑意的李歲歲。
這樣子很好笑，讓周成很是顧念著自家娘子。
可週成笑不出來。
他沉默走到李歲歲面前，就見到一盞茶遞過來，周成將其一飲而盡，也難以壓下喉嚨中幾乎呼之欲出的驚恐。
顧少爺在周成來後也回神，腦袋一轉，也就想到李歲歲正在等周成。
“喵嗚……”
令人心神動盪的喵嗚聲響起，幾人都看過去，就見到小院的院牆上，大山正在悠哉的走著。
冬天早已經過去，而被養了一身膘的大山，依舊威武雄壯。
顧夷安總覺得，這隻山貓，比普通山貓要大很多，也兇很多。
可當他看到那跟在大山身後的那隻漂亮的三花貓時，表情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