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主,想來您也是個明事理的,您要是將罪魁禍首說出來呢,興許舅舅只會問責一人,您若是繼續包庇罪魁禍首……”宋以枝停頓了一下,“煉器宗最後會是個什麼結果我可就不知道了。”
話音落下,宋以枝微微一笑,而後退回到宋蘿身邊規規矩矩站著。
涼爽的晚風吹過來,宋以枝眯了眯眼,神色愜意輕鬆。
坐在那兒的徐繡宛可就無法輕鬆起來了。
宋以枝說的已經足夠清楚了,要麼她放棄包庇徐繡禮保住煉器宗;要麼繼續包庇徐繡禮,然後她們姐妹以及煉器宗一起從修仙界消失。
煉器宗根基不弱,可就如宋以枝所說,自煉器宗的渡劫老祖隕落之後,煉器宗早不如前,這些年來算是一直在走下坡路。
而長秋宗呢,長秋宗是一直在走上坡路!
他們整個煉器宗傾其所有或許都扛不住五長老的三劍,更別說沈宗主和大長老,對上長秋宗,煉器宗就是在以卵擊石!
徐繡宛心裡很亂很複雜。
一邊是親妹妹,一邊是煉器宗。
她到底該怎麼取捨?
一人,一群人。
徐繡宛看著面色沉靜的沈卜,微微移動目光看向面色冷銳的宋蘿,而後又看向一邊溫潤疏離的容月淵。
這三人……一個比一個難說話!
沈卜三人並沒有刻意的流露出威壓去給徐繡宛增壓,可正因他們沒有舉動,徐繡宛心裡更沒底。
徐繡宛掩藏的再好還是流瀉出了幾分糾結。
宋以枝眼裡浮上幾分滿意。
有糾結好啊,這證明煉器宗在她心裡的地位並不比徐繡禮低。
宋以枝摩挲了一下腕上的玉錦蛇,神色平靜溫和。
她那樣子有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從容。
等時間差不多,宋以枝嘴角一彎,溫和禮貌的聲音響起,“徐宗主,您還沒想好?”
宋以枝的聲音響起,徐繡宛感覺到了緊迫,可她又不想對著一個小輩露怯,只能冷著臉看向宋以枝。
宋以枝笑了笑,“宗主和孃親的時間很珍貴,如果徐宗主還不說,那我宗只能派出一位長老徹查此事。”
讓長秋宗的長老來徹查此事?!
徐繡宛心裡一沉。
“一旦讓我宗長老徹查,這最後的結果如何無從得知。”宋以枝微微嘆息,她似是再為徐繡宛考慮,“就怕徐宗主到時候收不了場。”
徐繡宛一言不發,她顯然是想到宋以枝說的後果是什麼了。
要是讓長秋宗的長老去徹查阿禮乾的事情,這豈止是無法收場,煉器宗會分分鐘消失在修仙界!
見徐繡宛垂下眼眸一言不發,宋以枝便知道她內心是越發的糾結。
時機到了,自己可以添上最後一把火了。
“看得出來徐宗主待表哥很好,若是徐宗主肯說出罪魁禍首,宗主和表哥必然是會承了這一份情。”宋以枝微微一笑。
徐繡宛抬頭看著笑容溫和從容的小姑娘。
承沈宗主的一份人情,這對自己、對煉器宗是無法拒絕的事!
不得了啊,這個宋以枝不得了啊!
都說宋以枝是廢柴,可是在自己看來,不見得。
無形之中將人心玩弄於鼓掌之中,城府恐怖如斯!
“若徐宗主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日後宗主也會伸手幫扶一把煉器宗。”宋以枝目光溫和的看著徐繡宛,“等日後表哥常來煉器宗看望徐宗主,外面的人看到肯定會覺得煉器宗和長秋宗交好,假以時日,煉器宗定能恢復昔日榮光。”
先施壓暗藏威脅,後再給出讓人無拒絕的利益。
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是被她徹底玩透了啊!
徐繡宛看著宋以枝溫和從容的樣子,微微移動目光看向宋蘿,“大長老養了一個好女兒。”
宋蘿頷首應下,毫不自謙。
“宋姑娘這麼追問我,想來是查到了不少。”徐繡宛開口。
宋以枝搖頭,誠實的開口,“我並沒有查到什麼,只是猜到了,看來,如我所想。”
徐繡宛喟嘆了一聲。
自己居然扛不住一個小輩的攻心計,這宋以枝真不簡單啊!
“是阿禮做的。”徐繡宛說完後吐出一口氣。
阿禮,對不起,我不能因為你一個人連累了整個煉器宗。
沈卜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了起來。
宋蘿冷嗤了一聲,她扭頭看向沈卜,直接往他心窩上捅刀子,“沈卜,你給我轉頭好好你的孩子成什麼樣了!苛待、不,是虐待孩子!你瞎了?你怎麼會看上那種人?”
沈卜轉頭看著身後的沈以平,神色懊惱愧疚。
沈以平眨了眨眼睛,安安靜靜的看著沈卜。
宋蘿冷笑一聲,正要開口的時候,容月淵開口了。
“為什麼?”容月淵平靜溫和的聲音響起,“徐長老身為母親,為什麼要苛待自己的孩子?”
宋以枝看著搶走自己話的容月淵,眉微微一揚。
“大長老為人母,肯定知道孕育一個孩子的代價有多大。”徐繡宛開口,“她生了安安後修為止步不前甚至還倒退了,這也算是她怨恨安安的一點原因吧。”
宋蘿並不吃這一套,她冷聲開口,“修仙界裡是個人都知道生孩子會導致修為停滯不前甚至是倒退,她沒有做好承受的準備可以不生!”
既然沒有做好這個準備,為什麼要生孩子?
既然生了孩子,那就好好愛他,為什麼要把修為停滯不前怪罪到孩子身上,虐待孩子?
宋蘿無法理解徐繡禮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難不成是覺得生個孩子就能捆住沈卜一輩子?
宋蘿又想開罵了。
徐繡宛看著冷銳宋蘿,微微嘆了一口氣。
“安安和沈宗主長得很像,……正因如此,她給安安下藥遏制了他的生長,她怕安安越來越像沈宗主,最後離她而去。”徐繡宛說著都覺得難以啟齒。
宋蘿冷聲開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她拋棄了沈宗主吧?”
沈卜看了眼自家妹妹,最後什麼都沒說。
算了,老底都被她掀完了,無所謂了。
見徐繡宛啞口無言,宋蘿陰陽怪氣的開口,“徐繡禮顛倒黑白真有一手。”
宋以枝抬手戳了戳自家孃親的背脊,讓她稍微收斂一點。
宋蘿抬手拂開宋以枝的手,冷聲開口,“面具呢?”
“她不想看到那張酷似沈宗主的臉,所以用給安安帶上了這張面具。”徐繡宛說。
話音落下,沈卜和宋蘿的周身的起身都冷了幾分。
徐繡禮是瘋了嗎!
兄妹兩心裡齊刷刷浮現這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