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淵微微俯身將手裡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隨即低眸認真的看著宋以枝。
「枝枝,宗門內的元嬰修士大多都是親傳弟子亦或是內門弟子,他們並不弱。」容月淵認真的開口。
比起所謂的魁首,他更希望枝枝能平安無事。
「我知道。」宋以枝抬頭看著容月淵開口說道,「但我有那個實力,為什麼不去爭一爭?」
見宋以枝態度堅定,容月淵也不多說什麼,只道,「保護好自己,儘量不要讓自己受傷。」
宋以枝應聲,隨後快要成一條的癱在容月淵懷裡。
宗門大會。
身為長老之一的容月淵肯定是要出席。
一身暮山紫的仙鶴流雲紋交襟廣袖長袍襯得男人更加溫潤,全部束起的墨髮用一頂玉冠固定,整個人看上去利落乾淨,輪廓分明的臉龐略顯冷感。
除此之外,容月淵修長的脖子上纏了一條三指寬的白綢。
高臺上,沈卜和五位長老端坐在那。
沈卜掃了一眼容月淵脖子上的白綢,只覺得他渾身上下寫滿了幾個大字,欲蓋彌彰。
身為老母親的宋蘿沒忍住傳音提醒容月淵一句,「宋以枝還起得來嗎?」
「……」容月淵默了片刻才說道,「這個時候,她去找魏靈和百里亓了。」
自己看著像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嗎?
事實上,沒分寸的人並非容月淵,而是一肚子壞心眼的宋以枝。
正提到宋以枝,宋以枝和魏靈、百里亓就過來了。
「築基弟子,第一輪比試即將開始,請被唸到名字的弟子去相對應的比擂臺!」
隨著一位長老的聲音落下來,廣闊的空地上緩緩升起數十座比擂臺。
第一次擦肩宗門大會的弟子們一臉驚奇和讚歎。
隨後,每一個比擂臺前出現了一位長老和三位戒律堂的弟子。
那位長老負責念名字喊弟子來比試,戒律堂的弟子負責監督比試之中有無違規之處。
「在比試真正開始前,我在重複一邊規則,一、不可使用暗器,違者剔除此次名次,送往戒律堂受罰;二、切磋時點到即止,不可傷人性命……」
多達一百多條規則唸完之後,那位長老開口,「築基弟子第一輪比試開始!」
「咚!」
放在一邊的巨大銅鑼被敲響,臺子上的築基弟子開始拿出自己所學的本事對敵。
宋以枝掃了一眼,隨後往魏靈和百里亓身後一站準備眯著眼睛打個盹。
魏靈看了一會才注意宋以枝躲在他們伸手耷拉著腦袋打瞌睡,她關切一句,「咋回事?你看上去很困。」
「還好。」宋以枝湊上去在魏靈耳邊小聲說,「築基弟子沒什麼看頭。」
魏靈看了看,「確實有點小孩子過家家的感覺。」
宋以枝打了一個哈欠,繼續低著頭打盹。
高臺上的宋蘿在人群掃了一圈,然後就看到躲在人後面打盹的宋以枝。
頓時,宋蘿脾氣上來了。
這倒黴孩子,這是她打盹的地方嗎?
宋蘿手一動。
宋以枝被自家孃親丟過來的靈果砸到了腦袋,砸得她頓時清醒了。
宋以枝看著手裡的果子,抬頭望高臺上看去,然後就看到自家孃親略含警告的目光。
宋以枝拿起果子氣鼓鼓啃了一口。
「哪兒來的果子?」魏靈朝宋以枝伸手,「快快快,給我們也來點。」
宋以枝從儲物鐲裡拿出兩個果子遞給魏靈。
魏靈分了個給百里亓,隨後
一邊吃果子一邊說,「再過會兒第一輪就結束了。」
宋以枝啃著果子沒說話。
「這一批弟子尚可,底子還算紮實。」二長老中肯的點評了一句。
四長老開口說,「那個弟子還可,一招一式已有雛形,是下了功夫練習。」
高臺上的幾個長老低聲交談了幾句。
等第一輪比試結束,勝的一方晉級下一輪比試。
一天的比試結束後,沈卜和幾位長老心裡也都有數了。
大殿。
「三長老,你們峰的築基弟子要加強磨鍊一下,雖說都是煉器師,但煉器師也不能沒有自保的本事。」沈卜和三長老說。
三長老頷首,「知道。」
「還有二長老,你讓你們峰的弟子下手輕點,把人藥翻了還得他們解毒,何必呢?再則,藥總會有用完的時候,不如學點防身的本事。」沈卜和二長老說。
二長老看著沈卜,若有所思的開口,「知道。」
宗主所言不無道理。
「還有你五長老。」沈卜將目光落在容月淵身上面,「今天那麼多場比試,我愣是沒看到一個皎月峰的弟子,怎麼說?你這個峰主還是不打算收幾個弟子嗎?」
容月淵溫和開口,「我記得皎月峰的那個灑掃弟子都是金丹,等過兩天的金丹弟子比試,宗門會看到皎月峰的弟子。」
看著油鹽不進的容月淵,沈卜無奈卻也習慣了。
四長老無奈開口說,「宗主,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五長老,就他之前給出來的條件,能有幾個小輩符合。」
之前宗主和他們幾個把五長老勸煩了,五長老直接和他們說了一下收徒要求。
皎月峰內門弟子的要求是二十歲前必須金丹,想要成為他的親傳弟子……至少是二十歲前到達金丹中期。
這要求一出,宗主差點沒當場動手揍人。
猶記得宗主當時說,我讓你選弟子,不是讓你以自己的標準去刷掉所有人!
然後,五長老義正辭嚴的說,我並沒有按照我的標準去挑選弟子,我已經放低標準了,不達標是他們的事,這不是我的問題。
想來,如果不是天縱奇才五長老,宗主早就動手了。
沈卜靈光一動,開口說了一個名字,「宋以枝。」
幾個長老:「……」
道侶變徒弟?
「……」宋蘿抬手點了點眉心,「宗主,你何必至五長老於死地呢?」
自己的女兒自己瞭解,就宋以枝那臭脾氣,但凡容月淵是她師尊,三天不到她能氣得容月淵把她送回宋寧峰。
「宗主,道侶和徒弟不能混為一談,再則,我沒有那個本事教授枝枝。」容月淵說。
枝枝在劍道上的成就並不比自己低,讓她做自己的徒弟未免有些荒謬。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話略微有點歧義,容月淵開口補充了一句,「並非是嫌棄枝枝,而是枝枝在劍道上的造詣並不比我低多少,甚至還超過我了。」
幾個長老驚了。
沈卜和宋蘿也有些震驚。
他們深知容月淵的脾氣,正因為知道他不屑說謊,不喜誇大,所以他們才感到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