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枝轉了一圈手裡的紫御傘,垂下來的紫藤花隨著飛揚起來。
見宋以枝如此從容,延陵瑜也不慌了,他想和宋以枝說些什麼,但怕打擾到五長老,遂閉嘴沉默。
“何三說的不錯,這滿城百姓確實是來吃喜酒是時候被下了藥。”宋以枝冷不丁開口。
延陵瑜轉頭看向撐傘而立的宋以枝,“所以不是新娘子動手,而是何三乾的?”
宋以枝點頭,接著又開口說,“何三並不是何府的主人。”
“……”延陵瑜腦子一時間沒轉過來,他展開扇子扇了扇。
延陵瑜的腦子很快就轉過來了,“所以這個何三不是魚城人士?他是入贅到魚城何家?”
宋以枝點頭。
“我猜血祭也是真的,但不是新娘子做的,而是何三乾的,我猜他應該是邪修。”延陵瑜揣測道,“他趁著大婚之際藥翻了滿城的百姓,然後把百姓血祭。”
宋以枝點頭。
延陵瑜問,“顯然,何三的計劃已經成功了,那他是怎麼死的?”
“新娘子有個摯友叫塗妖妖。”宋以枝說。
延陵瑜驚了,“你別告訴我塗妖妖為了給好友報仇選擇墮魔殺了何三然後煉了血獄陣?!”
宋以枝點頭,“是這樣的不錯。”
延陵瑜:“……”
這個反轉真是讓他腦子快要卡死了。
“塗妖妖在墮魔之前也是小有名氣的陣法師。”宋以枝說,“她的命是那位新娘子給的,為了給新娘子報仇,她也算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延陵瑜搖著扇子,沒忍住唏噓兩聲。
翻看完渡魂曲,容月淵開口說,“枝枝,我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奏響渡魂曲。”
“盡力就好。”宋以枝開口說。
這渡魂曲,藍茜茜都不曾奏響過,如果連容月淵都無法奏響,那自己真不知道什麼人能奏響了。
容月淵手裡出現了一把古琴,他一手抱琴一手撫上琴絃。
“錚。”
低沉渾厚的古琴聲響起,餘音不散。
聞聲,宋以枝一臉果然如此。
容月淵試了一個音,確定自己可以奏響渡魂曲後便沉下心來開始彈琴。
一聲又一聲的琴音響起來,那些猙獰瘋狂的怨靈逐漸安靜起來。
灰撲撲顯得有些渾濁的怨靈變得透明、乾淨。
“誰在彈琴?”
“看,那些怨靈好像被超度了!”
“佛修嗎?”
……
高臺上的諸位七嘴八舌交談起來。
渡魂曲響徹魚城,與怨靈廝殺的修士們看著變得安靜、透明起來的魂體,停下攻擊,一臉狐疑。
而北仙月等人在破陣的時候就尋聲而去,只不過何府那邊的怨靈實在是多得可怕,他們只能離遠點。
等一波又一波的怨靈被超度後,一群人不約而同的朝著廢墟走去。
等他們看到結界裡單手彈琴的五長老時,竟不覺得意外。
隨即,當他們看到宋以枝時,一個個瞪大眼睛,被她給嚇到了。
她什麼情況她心裡沒數嗎?!這麼兇險的血獄陣是她該來的地方嗎?!
但凡沒有結界攔著,冉翊洲可能已經衝上去先揍為敬了。
三遍渡魂曲彈完,容月淵看著已全被超度的怨靈,手一動收起了古琴。
宋以枝收起紫御傘後朝著容月淵豎起大拇指,笑盈盈誇讚道,“五長老,你大功一件!”
容月淵撤回結界,看著三宗弟子和修仙世家的幾個核心人物都沒事,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及時破陣,傷亡應該降到最低了。
“先離開這裡。”容月淵溫潤的聲音頗有威嚴。
眾人一禮,而後齊刷刷的目光看著容月淵。
出口在哪呢?
容月淵抬手一揮,直接把魚城裡的所有活口都送了出去。
眼前一花,宋以枝就發現自己站在煉丹師大會現場了。
宋以衡搶在冉翊洲前一把將自家妹妹抱在懷裡。
“你沒事就好。”比起追究宋以枝為什麼會進去,宋以衡還是更在乎她有沒有受傷。
宋以枝鼻息之間猛地湧進一股腥味,聞著不像是血腥味,應該是斬殺怨靈時不小心沾染上的。
“哥,你有點臭臭的。”宋以枝有些俏皮的聲音響起來。
“沒良心的臭丫頭,還嫌棄我了。”宋以衡鬆開自家妹妹,而後把手上的灰塵全都蹭到她臉上。
見宋以枝瓷白臉頰上的幾道灰塵印子,懷竹無奈極了。
冉翊洲冷聲道,“灰。”
宋以枝摸了摸臉,見一手灰頓時炸了,她揮著手去撓宋以衡。
完全可以躲得掉的宋以衡被撓了幾下,見自家妹妹消氣了,溫柔道,“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能這麼冒險了!”
宋以枝點頭。
宋以衡說教道,“答應的倒是快,不要左耳進右耳出,你要記心裡,記心裡!”
宋以枝點頭,“會的!會的,哥哥你放心吧。”
宋以衡嘆了一口氣。
見冉翊洲朝著自己走過來,宋以枝默默把自家哥哥拉過來擋在身前。
看著掩耳盜鈴的宋以枝,冉翊洲冷聲開口,“血獄陣開啟的時候你人在谷內,你為什麼會出現在血獄陣裡?”
宋以枝喃喃無言。
“師兄,枝枝她擔心我們。”懷竹走上來開口打圓場道,“不過這事她做的確實不對。”
“……”看著偏心護著宋以枝的兩人,冉翊洲想,得找個時間把這三人一同訓了。
宋以枝會有這天不怕地不怕的膽子,這兩人功不可沒!
下一秒,一道靈力直接將宋以枝捲到高臺上。
夜寞用靈力將宋以枝捲到面前,見她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宋以枝將夜寞給的儲物袋還回去,“夜叔,裡面的東西太貴重了,我可不能要。”
“給你了你就收著。”夜寞推回去,“這血獄陣是你破的?”
“是延陵瑜,我進去後遇上了他,我看著他把陣給破了。”宋以枝抬手拍了拍胸膛似後怕說,“還好我沒拖後腿。”
煉丹師大會現場過於安靜,宋以枝的話飄到了每一個人耳朵裡。
延陵瑜手裡的摺扇差點掉在地上。
人言否?!
延陵瑜真想反駁,可想到宋以枝的情況,他只能默默背下這口黑鍋。
算了,大不了事後自己去鑽研一下陣法,避免露餡。
夜寞不太相信宋以枝的話,直覺告訴他,破陣應該是和宋以枝脫不了干係。
想到宋以枝如今這個情況,夜寞也不多說,“延陵家的少主不得了,你拖延了時間、他及時破陣這才沒有造成嚴重後果。”
宋以枝笑了笑,暗歎乾爹真聰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