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如此多嬌番外

第251章 中秋【下】

有詩云曰:

柳色披衫金縷鳳,纖手輕拈紅豆弄,翠蛾雙斂正含情。

桃花洞,瑤臺夢,一片春愁誰與共?

——五代·和凝《天仙子·柳色披衫金縷鳳》

晃眼間已是日頭西斜。

山石間悄默聲閃出一個春風滿面的蓬頭婦人,她腳步虛浮的到了林邊路旁,看看左右無人,正要快步離去,不想忽的喉頭鼓動,忙把臻首埋入林中好一陣乾嘔。

好容易止住肚腸裡的翻騰,婦人回身幽怨嬌羞的往那洞內剜了一眼,拿帕子掩住被蹭掉了胭脂的雙唇,這才婷婷嫋嫋的去了。

她走之後,那洞中先是鏗鏗作響,不多時又有男子昂藏而出,只餘下山壁上新刻的一橫一豎。

這男子自是得償所願的焦順。

卻說他施施然回到寧國府裡,原編了一肚子的謊話,想要敷衍搪塞眾人,誰知到了大花廳,卻見裡面早亂了營,壓根就顧不上理會自己。

那正當中的屏風前,賈政、賈珍、賈璉三人山字排座,正都面色陰沉的打量跪在身前的一男一女。

那女的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看裝扮應該是寧國府裡的丫鬟;那男子卻是個熟人,正是和焦順有仇的茗煙!

焦順見狀,新知必是先前的籌謀起了效果,當下悄默聲的擠到賈蓉身旁,裝模作樣的詢問緣由。

“這小子也是背運。”

賈蓉滿臉幸災樂禍的道:“他與我們府上的丫鬟私通,不想竟被三姨撞了正著——三姨那性子叔叔也是知道的,一嗓子就嚷的闔府皆知,鬧的想押後處置都不成了!”

原本焦順和尤氏議定要在寧國府捉姦之後,就一直拿不定主意該由誰出面去捉——賈蓉雖乖巧聽話,可他作為堂侄,即便拿住賈寶玉的身邊人,只怕也不好大張旗鼓的鬧起來。

後來恰逢尤三姐想要託請媒人,這事兒便著落在了她頭上。

她不是榮寧二府的,自然不認得茗煙是誰,況且最近出入不避的,湊巧撞破姦情也合情合理。

且又是出身小門小戶見識少,不知幫著遮掩也不奇怪。

卻見賈蓉又用下巴點了點自家親爹:“偏巧我們老爺也不知動了什麼無名火,直接讓下面把人拿到了這邊兒。”

其實這倒不是什麼無名火,而是賈珍觸景生情,暗恨這西府的狗奴才又偷到自家來了,故此不由分說,就讓人將茗煙卍兒拿到大花廳裡審問——他治不了姓焦的,難道還治不得一個茗煙?!

說白了,茗煙這回非但遭了焦順算計,還憑空吃了他的掛落。

如今面對這兩府三堂會審,饒是他素來膽大包天,一時也嚇的抖若篩糠,還不等賈政喝問,就主動將姦情抖落了出來。

聽說這二人早有勾連,賈政的臉色越發難看,因是在寧國府裡,那卍兒尤氏這府裡的丫鬟,賈政便側頭詢問賈珍:“珍哥兒,你看此事該如何處置?”

賈珍急忙起身,故作慌張的道:“侄兒原以為是這府上的丫鬟小廝苟且,一時惱恨才把他們拿了來,不想……既是寶兄弟的親信,我卻不好發落。”

“有什麼不好發落的!”

不提寶玉還罷,提起寶玉來賈政愈發惱了,這先有個什麼晴雯與外男勾連,又無恥放蕩的爬上了焦順的床;如今又出了個茗煙,大節下的明目張膽與人私通,還偏就被親戚給撞破了!

這究竟是他屋裡藏汙納垢,還是病根就出在他自己身上?!

當下咬牙切齒道:“你家的丫鬟我且不管,這茗煙卻是斷然留不得了!來啊,給我拉下去重打四十,送交順天府法辦!”

兩下里早有健僕候著,當下上前拖起茗煙就往外走。

茗煙也不過是個半大少年,縱然竭力掙扎又如何能抵受的住?

眼見就要被拖出門外,他突然掃見個人,於是忙衝那人嘶聲哭喊:“二舅、二舅,救我啊二舅!”

兩下里見狀,也都把視線投了過去,卻不等看清那人是誰,就見對方一個健步上前,抬手就是兩個大耳帖子,嘴裡高聲喝罵道:“你這小畜生,瞞著家裡做出這等醜事來,如今壞了府裡的名聲,又壞了老爺太太們的興致,便死一萬回也不夠贖的,如何還敢呼救?!”

眾人細瞧,卻正是這寧國府的大管家賴升。

茗煙一時被打懵了,愣愣的被拖出門外,才又呼喊起來:“舅舅、舅舅,我可是您親外甥,你怎能……”

“呸!”

賴升追到門前狠啐了一口:“似你這般下賤行子,就算老爺太太肯饒,我也饒不過你!”

說著,又轉回身幾步搶到賈珍跟前,哭天喊地的要求賈珍將自己一體拿問。

卻說原本因寶玉入宮,這家宴就有些沒滋沒味兒,如今又鬧了這麼一出,眾人愈發沒了過節的興致。

故此老太太主動道了聲乏,各處也便都散了。

旁人不提。

單說兩處各有故事。

其一是王熙鳳回到家中,見平兒換了一身衣裳,竟還洗過澡的樣子,不由納悶道:“我在東府裡久不見你回來,卻怎麼竟是跑回家洗漱更衣了?”

卻聽平兒不慌不忙的答道:“早上不過打扮的光鮮些,結果就平白惹得奶奶疑我,我自要回家換了它才敢見人。”

“那也用不了這許多時辰!”

得了由頭,王熙鳳又隨口抱怨一句,卻不等平兒再分說,就著急催問:“你可見過順哥兒了?他怎麼說?!”

“若不是為了找他,又怎會耽擱到這時候。”

平兒還是強行解釋了一句,這才答道:“他已應下幫咱們查問,只是近來衙門裡事忙,怕還需些時日才能有個眉目。”

“什麼事忙不事忙的!”

王熙鳳登時惱了,恨道:“連我的事情他都不肯上心,可見我白養了他們家這些年!”

說著,氣咻咻來回踱了幾步,又回頭道:“你這兩日再去催一催,讓他儘快查清楚來報!”

平兒原本想要幫焦順美言幾句,聽了這聲吩咐,卻忙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與此同時。

邢氏也自顧自回到了東跨院裡,卻見賈赦把裡裡外外翻的亂七八糟,正坐在梳妝檯前看賬本呢。

“老爺這是?”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問了句。

賈赦抬頭夾了她一眼,沒好氣罵道:“你這蠢婦怎也不知節儉些,又或是多管那姓焦的小子借些銀子?如今賬面上只這仨瓜倆棗,怕是連家裡的耗子都要給餓死了!”

就這五千兩還是拿身子抵的呢!

邢氏心下腹誹,面上卻只能堆笑道:“等老爺從那佛堂里正經出來,各處的銀子也就該送來了。”

啪~

賈赦把賬本往梳妝檯上一拍,毫不避諱的冷笑道:“老爺我在外面養了人,多了不說,一個月三五百兩銀子總還要給的!若短了她的,被人傳揚出去,老爺我這臉面往那兒擱?你儘快再湊五百兩出來,差人給她送過去!”

邢氏聞言心下更惱。

她倒不在意賈赦另有外室,但這當口還想著從自己身上苛斂銀子,給外面的野女人送去,就實在有些欺人太甚了。

若放在以前,再怎麼不忿,也只能是忍著,然後漸漸就淡忘了。

但現在她可不是隻有一個男人可以依靠。

越是在賈赦這裡受了委屈,就越是偏向焦順那邊。

而賈赦見她苦著臉沒了言語,倒也並不惱怒,反而陰笑著提議道:“上回你不是說,你那哥哥得了焦順看重,替他出面打理買賣麼?何不讓你哥哥就中謀些好處,再分潤分潤。”

邢氏下意識有些為難:“這……”

“這什麼這!”

賈赦不容置疑的道:“他能攤上這差事,還不是仗著咱們的體面?有了好處,難道還敢撇下咱們不成?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只等著你的銀子!”

說著,起身就走。

邢氏目送他去了廂房,心下先是發愁該如何向焦順交代,轉念一想,卻忽的福靈心至。

這不正是幫焦順如願以償的好機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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