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讓他給逃了!”太子恨極,“立刻讓人封鎖各處碼頭及要道,再把白國公府給圍了。”他飛快下著命令。
今年皇上出京避暑,是秦將軍負責行宮和皇家獵場的安全,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安排這麼多人混進去,肯定是秦將軍很信任,或是他絕不對設防的人。
太子等人抽絲剝繭查了兩三天,查到了白國公身上。他和秦將軍不僅是多年的好友,還是兒女親家,秦將軍怎麼也想不到,白國公會害他。
這個老狐狸還真沉得住氣,明知道太子懷疑到他身上了,卻一點聲色都不露,見了太子如常打招呼,還跑去探望重傷的秦將軍。
他哪裡是探望?分明是滅口!要不是被支開的秦將軍的親隨突然回來,秦將軍怕是就死在他手裡了,可惜還是被他給逃了。
誰能想到見誰都笑眯眯的白國公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主兒?
知道了主謀是誰,事情就越發好查了。據有人交代,他們那一隊被調開是有人持著秦將軍的令牌下的命令,還有兩隊沒到換防時間就換防了,也是持著秦將軍的令牌,他們都還以為是上頭命令有變動呢。
關鍵是,秦將軍的令牌還在他身上好好的,壓根就沒丟。而那幾個侍衛又一口咬定他們看到的令牌是真的。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令牌是彷造的!白國公和秦將軍關係那麼好,他應該有不少機會接近令牌。
秦將軍仔細回想,還真讓他想到一件事,大約是一年前吧,他一向不離身的令牌,卻沒在身上,最後是在床和牆的夾縫間找到的。而前一晚他剛好和白國公一起喝酒,兩人都喝醉了。
秦將軍當時只以為自己喝醉了酒令牌掉下去的,現在想來很有問題。他是真醉了,白國公醉沒醉,他卻不敢肯定了。唯一能肯定的是,他被白國公坑死了。
一年前就彷造了令牌,白國公可真沉得住氣。
白國公府哭聲一片,白老夫人、白夫人和幾位尚未出嫁的小姐全都被官府帶走,府上的奴才自然也不能倖免。
而那座據說住著白國公痴傻長子的院子卻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又啞又聾的老僕,什麼都問不出來。而府上的其他人,連管家的白夫人都十分茫然,甚至好一會才想起來府裡還有這麼一個人。
那個痴傻的庶長子,不僅是整個國公府的忌諱,還是白夫人最不想提起的狼狽。好在是個痴傻子,礙不著她什麼。連國公爺都不管不問,任其自生自滅,她這個嫡母更不會多管了。
人沒了?一個痴傻子,伺候的人哪會盡心?許是早就跌水塘裡淹死了吧!
白家人除了流放的白有福,也就少了這麼一個痴傻子,深知內情的聞九霄可不信他淹死了,他更傾向於人被白國公帶走了,嘖嘖,連老孃夫人閨女都不要了,真是個狠人。
聞九霄在那個痴傻子的房間找到一個密道入口,下去看了看,密道的出口是城東一座普通宅院,也早已人去屋空。聽鄰居說,住的是個年輕書生,身邊只有一個老僕伺候著。這書生在書院唸書,十天半月回來一次。問他們在哪家書院讀書,大家卻面面相覷,沒一個說得出來的。
此時,大家才恍然覺得不對勁,這個書生住在這裡也有好幾年了,按理說他們應該很熟悉才是,可他們連他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書生書生地叫著。還有,他們只知道有這麼個人,卻一點也想不起這書生的樣貌。好像每次都是遠遠地瞧見他回來,都是聽他那個老僕說他家少爺回來了,瘦了,要買些肉補補之類的,好幾年了,其實誰也沒跟他正式打過交道。
聞九霄把白國公的書房查抄了,找到了幾封密函,其中就有和東陽縣縣令來往的信件,看到其中一封信時,聞九霄的手抖了一下。
白國公的膽子比他想的還要大,他居然敢養私兵!一個國公爺,養私兵,他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了。養兵需要源源不斷的銀子,難怪他要斂財。
太子和聞九霄一起向皇上回稟,泰康帝沉著臉,眼神冷漠,若仔細看,會發現他眸中的怒火!好!很好!身為臣子,卻敢私下養兵,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泰康帝只說了兩句話,一是不惜一切代價抓捕白國公,二是把白嬪打入冷宮。
“臣遵旨。”太子和聞九霄對視一眼,的確,必須儘快把白國公抓住,不能讓他出京,他手中至少有一萬私兵,不能放虎歸山。
餘枝再次接到賀曉蝶的信,信上字跡潦草,一看就是匆忙間寫下的。信上說,她去追白國公了,不是她死就是他亡,若她不幸,請她給她收個屍,還留了一個地址。
餘枝半分鐘都沒等,立刻出府去找聞九霄了,“這是什麼地方?”她指著賀曉蝶留下的地址問。
“賀曉蝶送來的?”聞九霄飛快掃過信上的內容,表情也十分鄭重,“十幾年前這是個渡口,現在已經荒廢了,連附近的村莊都搬走了。”
“你只說白國公會不會從這裡走?”
“會!”聞九霄聲音急促,“若從這個地方上船,只要行一小段,就能通到涇河,若是到了涇河上,就難追了。”
那個荒廢的渡口,一般人是不知道的,也就他跟漕幫的胡榮坤相交,他幫胡榮坤躲避追殺時,他帶他走的就是那個荒廢的渡口。
“枝枝,你先回府……”
話沒說完,就被餘枝打斷了,“我也一起去。”頓了下,又補充一句,“我去給賀曉蝶收屍,你看,我連衣裳都換好了。”收屍是不可能收屍的,只要她還有半口氣,總還能救一救吧!
聞九霄這才注意到他家枝枝今天的衣裳有些怪異,不是女裝,也不是男裝,介於女裝和男裝之間。頓時十分頭疼,對上餘枝堅持的眼神,只好妥協了,“好吧!”
他心裡清楚,就算他不同意,她也會偷偷跟著去,與其如此,還不如放在他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