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明月輝似乎聞到了空氣裡的燒焦味, “這男人怎能這麼惡毒。”
以己悲歡, 奪人生死。
與那曾經高高在上的雲帝有何區別?
不多時,久久破不開的門,便有人衝了出來, 那些人衝出來時,身上還燃著火。
那群官兵正提著數十桶剛剛從河邊打來的水, 準備從上去抓人。
“嘭嘭嘭!!!!!”水還沒潑過去, 官兵腳下數長地方爆裂開來,正當中的幾個官兵被炸得四肢分離到數十米外。
一時間整條明德街, 淪為了人間地獄。
”哼,想不到這平楚老人, 當真有謀逆之心。”錢沃遠遠捂住鼻子,以抵擋鋪面而來的飛煙與血腥氣,
“將平楚老人與葆春堂的學徒抓起來,若是不交代出賊人在哪裡,就把堂裡的百姓一個一個殺給他們看。”
“可……萬一殺了那賊人怎麼辦?”領兵有些猶疑。
“那就從老弱婦孺開始殺起,孤就不相信了, 那謝如卿會蠢到以老弱婦孺來攻城。”錢沃慢條斯理地說道, 就好像殺死手無寸鐵的老弱病殘,跟喝了一口午後的淡茶一樣簡單。
明月輝的身體顫抖著,眼睜睜看著沒死的官兵爬起來,魚貫而入,扣押了葆春堂內的百姓。
他們抓出葆春堂內所有的學徒,為防止他們逃走, 直接用刀戟釘穿了他們的手腳。
“對了,咱們不是有南渡宮人進獻過來的神藥嗎?若是不說,就整瓶用上去啊,孤可知曉你們手下經常對一些不乖的女人這麼做呢。”錢沃下馬,一步步走了過去,直直走到一個手腳被釘得血流如注的學徒面前,手裡接過釘住右手的那柄刀,熟練地旋了個很大的角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學徒賴以生存的右手,頃刻之間被旋爛了,登時血流如注,慘叫不絕。
“那藥……那藥一瓶下去,不死也瘋了……”領兵抖著嘴唇說道。
“那又怎樣,你們不是很喜歡在那群臭娘們身上用麼,換成男人就不敢了?不若這樣吧,咱們一視同仁,這裡的所有人都服一服,那場面,平楚老人應該很樂意看到。”錢沃笑得惡意滿滿。
“畜生!”明月輝的牙都快被自己咬壞了。
她覺得錢沃想錯了,平楚老人遠沒有他想得那樣高尚,從頭到尾,師父都不會為了任何無關的人多作停留。
他是風、是雲、是海,他註定看盡滄海,閱遍人世滄桑。
師父不在乎這些人的生死的,可是……她在乎。
明月輝心知,平楚老人與司馬沅定是在葆春堂裡,且以平楚老人狡詐若狐的個性,若他不想,定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發現他的所在。
就算錢沃把葆春堂的人全殺了,將葆春堂翻個底朝天,她明月輝都敢保證,錢沃絕對找不出平楚老人。
明月輝細細理了一番如今的狀況,謝如卿當初的計劃是找到裡應外合的將領,一起勸降守城大將,若是守城大將不降,那便殺人、搶符、奪城樓、開城門。
但是現在……
“孤不論誰是南渡賊人,且都給孤聽好了。你們串謀的那兩個叛徒皆以伏誅,京口兵符如今已在孤身上,無論汝等就算竄破了天,也開不了城門,更逃不出去!”錢沃朗聲道。
”不若乖乖易幟投降,孤給你們一條活路,也放這明德街百姓一條生路。”
他聲音剛閉,那群被官兵扣押的百姓便開始此起彼伏地嚎啕起來——
“求求志士放過我等……我等上有老下有小……”
“母親她已有七十歲,今日滴米未進啊……”
“我苦命的女兒啊……”
日媽……明月輝算是見識了這群百姓見縫插針的速度了,這群百姓在那邊嚎啕著,官兵就一個個點著火把照亮百姓的表情,看看到底誰有異樣。
錢沃的話令明月輝冷靜起來,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計劃趕不上變化,也不知守城大將與鳳羽到底起了什麼衝突,鳳羽要改變計劃,去秦雲庵綁架錢沃的愛妾。導致原本身在建業的錢沃趕來,殺了兩個裡應外合的將領,直接接管了京口兵府。
現在城門守衛更加森嚴,京口沿線的江岸更是時刻拉滿了弓|弩。
如無接應,今夜南羽軍渡江之時,便是全軍覆沒之日!
她摸出裝有清口丸的小瓶子,抖了兩顆含進嘴裡,以平復現在顫抖的內心。
明月輝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葆春堂之內,先於錢沃找到平楚老人與司馬沅,以平楚老人之能,定能帶著他們出去的。
可是……明月輝心口的詔書還熱乎乎的,裡面盛放著謝如卿的一腔心意啊……
她去求謝如卿幫忙,對方毫不猶豫地將遺詔交與了她;而她呢,難道要在明知南羽軍危在旦夕,南渡計劃瀕臨破滅之際,作壁上觀,離他而去嗎?
不,她辦不到,明月輝雖自詡不是個好人,卻亦懂得投桃報李。
這般想著,明月輝摸了摸自己身上藏著的武器,她的武器很特別,一般人絕不會想到。
她輕手輕腳戴起了特製的手套,一點一點小心細緻地往上面塗抹著毒|藥。
塗抹毒|藥的期間,明月輝認真觀察著明德街的地形,與每個人所在的位置。
明月照耀悠悠大江,明德街口的那株石榴花,開得紅豔欲滴,仿若今夜灑滿大街的鮮血,如此婉麗,又如此淒涼。
葆春堂門口,百姓們的哭喊此起彼伏,而錢沃,已經快失去了耐性。
就在這時,四周泛起煙霧,五月的天氣,怎會有煙霧出現呢?
煙霧漸漸瀰漫過來,詭異又迅速,百姓們忘記了哭喊,紛紛下意識地閉氣,連官兵們,領兵、副將,甚至錢沃都如臨大敵地屏息提氣。
就在眾人被這陣煙霧吸引了注意之際,一輪明月的輝光照下,有什麼在光輝之下閃爍著銀色而隱秘的光彩……
“刷!”只聽乾脆利落的一聲。
眾人才驚覺,一張絲線構成的網,鋪天蓋地地降了下來。
那絲線只不過是普通材質,並不是什麼削鐵如泥的神兵,可是隻要觸及到絲線的人,無一不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
“滋啦滋啦,滋啦滋啦……”是人體灼燒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那絲線恰恰好避開了百姓所在的那塊區域,以錢沃為圓心,散步下來,哪怕挨著那絲線分毫,此人的那塊肌肉便開始腐蝕熔化。
有些人頭臉觸及了,直接整個頭顱消融,當場斃命。
其餘的人要麼是身體,要麼是胳膊,紛紛避之不及。
沒有人注意到,隨著這張網從天而降的那個人,已經狠狠扼住了錢沃的致死部位。
“大將!”副將大喝一聲,趁那黑衣人不備一劍刺了過去。
許是錢沃與那黑衣人正在博弈,也許是黑衣人布了個如此大的局心力交瘁。
那一劍,正好此中了背心,當胸穿過。
……
“啟航麼?”一人單膝跪下,問身前的白衣男子。
男子白衣白袍,身著明光鎧,臉上帶了一個白玉面具。
他身材高大,長身玉立,在廣陵熠熠的夜色中遙首望著對岸。
“等一個人。”白衣男子開口了。
“謝公?”屬下問。
“嗯。”白衣男子答。
“此行兇險,為何謝公……”屬下不明白。
白衣男子背手,“他行,自有他行的理由,咱們再等等便是……”
“是,清河王殿下!”屬下朗聲道。
“要起風了……”清河王道,東風吹亂了他的鬢髮。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送個紅包都會弄亂,啊啊啊啊啊~~~自己鄙視自己的智商~
今天的狗子依然是勤奮的狗子~
小清:狗作者終於放本王出場了,接下來就是拳打渣皇,腳踢瞎子的節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渣:哎呀,媳婦兒,腰是不是酸了,都怪我,昨晚太用力了。
小瞎:給媳婦兒揉揉胸,今早晨採了個香,有點腫。
小清:mmp
真真:mmp+1
狗子:以上兩個戲精,正文很正經,淨在小劇場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