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女人的八卦天性乃是與生俱來。
其實便是男人,也是有著無窮無盡的好奇心,他們私底下談論的話題除了家國天下,文武女人之外,那些女人感興趣的新鮮事兒,他們一樣是興致勃勃,大概也就是不像女人那般家長理短,對胭脂水粉、衣裳首飾這些女人玩意兒不感興趣,其他的,照樣來勁兒。
寧清秋不過就是輕描淡寫的起了個頭,眾多少女便是談興大發,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是一股腦兒的投入,寧清秋若不是心中存著事兒來的,對於這樣的“茶話會”也應該是覺得十分盡興。
不過她雖然聽到好幾個少女提到了天地異象,但是仔細分辨一下便是知道和神羅秘境大體無關,凡人世界的所謂傳說傳言太多,已經是假作真時真亦假了,寧清秋一無所獲,和紅袖對視一眼,眼底有著只有各自才能發現的無奈。
難不成,一番籌謀,結果都是無用功嗎?
這大周訊息最流通的幾個圈子,他們都是已經是出手試探過了,難不成還真的是要採取最後的非常手段,不顧被其他修士發現異樣也不管監察者們的動靜,直接利用拳頭讓整個大周發動起來為他們找尋那個神羅秘境?
不到萬不得已,寧清秋實在是不願為之。
事情可以靜悄悄地解決的時候,沒有必要興師動眾,於人於己,都是麻煩事兒。
她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纖眉,眼底無奈深深,看來這撫寧侯府當真是白來了,她是不是今晚要去一趟深宮大內探一探虛實?
若是還找不到丁點兒線索,那便是再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是等下去了,看最後到底是有沒有那個運氣順利的找到隨時會準備“跑路”的神羅秘境了。
沒想到此次出行,竟然會橫生波折,就差那麼臨門一腳,結果就是不上不下的被吊在這裡,讓人簡直是猶如被繩索懸在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實在是心裡沒底兒......
折騰到現在,還在原地踏步,可惜這時間不等人,不然的話寧清秋也是很有耐心好好體會一下暫時脫離超凡力量和修士身份的凡俗生活,想必也是別有一番滋味,蓋因為不管是身在何處以何等身份,只要是身側還有那個人在,那麼天涯海角也是等閒,有情飲水飽,明白自己永遠不會孤獨便是最大的陪伴了。
寧清秋漸漸地舒展了眉頭,既然在花廳這裡沒有所得,她的心思也不在這些小姑娘的身上了,她們打量的眼神揣測的神情她不是眼瞎看不到,但是這一切對她來說沒有半點兒意義,影響不到她的東西,寧清秋向來認為不值一提,反正她們的交集不會更多了。
江念雨性子本有點孤傲,但是也不是不懂事的姑娘,如今是撫寧侯府設宴,而且主要目的是為了江家二房回京一事,既是祝賀喬遷,也是恭喜團圓,不但是為了給撫寧侯府的面子,也是為了和武將方面打好關係,畢竟江將軍如今身份微妙,他出身勳貴世家簪纓之族,現在卻是實打實的軍功立足武將之林,在雙方來說都是自己人的同時,卻也是身份特殊的紐帶。
總而言之,江念雨的父親非常的吃香,可與榮光相伴的,便是紛至沓來的媒人,想必盛京會有很多的門戶人家願意和江家結親,至於說裡面的關節和利益,明眼人都是會看得分明,最關鍵的是,江念雨本身就是個頂頂拔尖兒的姑娘,美貌才氣一樣兒不缺,家世也很好,卻也不會過高,故而不知道多少人起了心思,而這卻是江念雨最厭煩的事兒。
寧清秋心想好在這姑娘運氣好,遇上了自個兒,不然的話以她的脾氣,真的要是被定了一門不樂意的親事就這麼盲婚啞嫁的,心裡面自然就會有疙瘩,不說她可能會遇到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個好夫婿,她自己心裡就先有了反感之意,若是要放下心結真心接受對方,可不是容易的事兒,那麼最終她也只能是慘淡下場,說不定還會鬱鬱而終。
寧清秋有點心疼這個小姑娘。
故而她決意要幫她,對她而言,這並不算是什麼難事。
只要是江念雨真心想要的,她總是會幫她一把。
當然,也就僅止於此了,更多的......她總不可能要負責這個小姑娘一生喜怒哀樂,那可不是她的責任,也不是寧清秋願意承擔的事兒。
人生究竟如何,還是要看各人自己的選擇和態度,來決定他們是怎麼樣個活法兒。
江念雨心裡有事兒,但是作為東道主之一,她自然是熱情招待其他少女,畢竟撫寧侯府之外的女眷都是客人,她們做主人的,怎麼也要顧念著客人的感覺,她這個時候要是表現什麼不愉快的情緒,那便是丟撫寧侯府和將軍府的臉,還要得罪大半大周權貴世家官家女眷們,江念雨幼承庭訓,世家女的姿態總是有的,這樣的蠢事兒自然不會去做。
花廳的少女們談論得極為熱烈。
隔著一牆之隔,有另一處雅緻深深地亭臺樓閣,上面坐著的全是錦衣華服的貴族少年們,他們和花廳的貴族少女們一般,都是來撫寧侯府做客,不過他們的父輩都是忙著結交人脈攀交情,小輩們自然不會閒著,撫寧侯讓世子的嫡長子也就是自己的嫡長孫,長房江念風做主,帶著這些正宗的官二代,三代甚至是n代們,齊聚松柏閣,也好有結交玩耍的機會,感情就是這樣相處得來的,拓寬人脈穩固交情,對於任何一個勳貴家族的繼承者來說,都是必修之課,甚至是比起修文習武,都是重要得多。
他們本是在投壺遊戲,其間談天說地,下棋飲酒的,各做各的,都是得其所樂,然後耳朵尖的便是聽到了花廳那邊嬌俏動人的歡聲笑語,不由心生嚮往。
“世孫啊,這隔壁莫不是撫寧侯府聞名盛京的花廳?”
有頭戴墨玉抹額,俊俏的公子哥兒端著酒杯,目光灼灼的問江念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