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
發問的是寧清秋。
其實她也知道,即便是前路無數的骨靈當道,他們也是不可能會選擇後退的。
無論是誰,都不會同意。
就連她自己,都是想要走下去的。
——都到了這裡,要是放棄,那就是太可惜了。
陸長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彷彿眼前的無數骨靈堆積如海,也是不能讓他分毫動容的。
“我們當然要繼續,沒有路,就從正中間開出一條路來。”
這副大將風度也是寧清秋很是羨慕的地方。
可謂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
她希望自己也可以做到。
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當然,這不是盲目的自信到自負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其實本質上還是需要相當的實力做底氣的。
所以寧清秋並不氣餒。
不過陸長生這話平淡中還是蘊含著霸氣啊。
——正中間開路?
還真的是想都是沒有想過的。
她還以為他會說避過主力軍所在的地方,從邊緣處的骨靈稀少一點的地方打穿過去來著。
沒想到,他選了最難的那條路。
只是......
有那個必要嗎?
他們可是來探險尋寶,最終目的就是搶在邊凜還有無生道的人前面將上古戰場的遺址變作自己這邊的地方,當然,順道把敵人清除掉也是這次的重要目的之一。
所以——為什麼不選擇簡單一點的辦法?非要逞英雄,給自己增加難度?
陸長生不像是這麼不理智的人啊......
蘇紅衣這個時候倒是和陸長生心有靈犀一點通了。
也許是同在一個高度上,有的時候看問題,自然是比起他們更加高上一個層次。
想的地方抓的重點和他們都是有些不一樣。
他突然出聲道:“他的意思是,從正中間出發,看似最難,其實是最佳方案。要知道,骨靈雖然沒有智慧,憑藉本能行事,但是它們仍然是有著階層的劃分。”
“正中間的骨靈實力最強,分佈也是最為密集,但是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只要是把高階一點的統領級別的高等階的骨靈解決掉,這些骨靈就真的是成了無頭蒼蠅,它們的隊伍會立即混亂起來,因為沒有人可以指揮它們了。”
“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到時候想要衝破骨靈之海的圍攻,簡直是易如反掌。”
“相反,若是我們選擇了看似輕鬆地邊緣突圍,只要是被骨靈發現,統領級別的骨靈一聲令下,透過靈魂之火的資訊共享,我們立即就是要陷入包圍圈,苦戰一番在所難免。”
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十分不利的。
對於旁人來說,這個任務自然是要選擇後者,因為前者對付統領級別的骨靈說來簡單,但是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對於普通修士而言,確實是如此。
但是他們隊伍裡有兩個怪物來著。
陸長生和蘇紅衣出手,可謂是萬無一失。
只是......
寧清秋和韓越明遠的目光都是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熱心,這麼善解人意了?
總覺得心裡不安啊。
蘇紅衣自然不會說,完全是為了給寧清秋吃定心丸而已。
陸長生不用多說,雖然是雷厲風行有著強絕的執行力的人,照理來說,用不著蘇紅衣擔心他“臨陣反悔”。
但是他所有的原則在寧清秋面前都是要打個大大的折扣,寧清秋不會自己隨便說什麼來要求陸長生改變自己的決定,但是她在陸長生心中的地位太高,導致了雖然有的時候並不是她的主觀意願,但是隻要是她稍微表露了一點傾向,或者說事情有些變數,說不得陸長生便是會頃刻之間改變主意。
蘇紅衣算是怕了。
他對於上古戰場遺址可是垂涎三尺。
雖然說即便是陸長生決定退出,他也可以一個人單幹,但是這個想法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一來,陸長生可不是什麼給他人做嫁衣裳的慈善家和善財童子,他自己暫時決定不探尋上古戰場遺址,也不會把這個大寶庫拱手讓人,所以蘇紅衣想要撇開他單幹,無異於白日做夢,至少兩個人都是要打過一場才能開始談判。
而蘇紅衣並不認為自己可以有絕對的把握戰勝陸長生,而兩個人要是拼命,必然是兩敗俱傷,無異得不償失,還容易被人轉空子,要是有人漁翁得利,那就是把他和陸長生都是給刻在了恥辱柱上,從此兩人便是要成為雲荒九州最大的笑柄廣為流傳了。
二來,上古戰場可是一個詭秘的地方,這才哪到哪兒?不過是剛剛進入上古戰場,連主戰場的影子都沒有摸到,就遇到了骨靈大軍,後面不知道還有什麼呢,所以和陸長生合作才是最好的穩妥辦法。
所以讓寧清秋堅定對於上古戰場勢在必得的想法,間接讓陸長生不生起半點兒離開這裡以待後來的念頭,才是蘇紅衣如此積極解答的根本原因。
寧清秋雖然有些奇怪,但是蘇紅衣說得有道理,她倒是不知道骨靈還有這麼個等級限制的因素,只要是高等級的骨靈出事,那麼低等級的骨靈就是成了一堆遊兵散將了......
這麼說來,他們果然是要選擇從正中間突破,陸長生果然不是什麼無的放矢的人。
寧清秋帶著玩笑意味的自嘲道:“......倒是我們孤陋寡聞了。按照你說的辦吧。”
韓越心裡還是十分擔憂,雖然說計劃定得好,他們說得也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這樣並不能直接增加自己這邊的實力,其他的人倒是不用擔心,倒是他自己,在陷入了包圍圈裡面,能不能在陸長生和蘇紅衣成功的解決掉那些高階骨靈讓低階骨靈陷入混亂之前保住自己的人身安全實在是一個值得思考和商榷的問題。
最可悲的是,他沒有什麼發言權啊......
所以,即便是嘴巴里面像是吃了千年黃連一樣的苦得不行,韓越還是沒辦法說出一個不字來。
他只能是瞪大眼睛看向寧清秋,擠眉弄眼的表明自己急切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