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的事兒,普通百姓是不懂的,這裡面有多少權謀利益勾心鬥角和他們都是沒有關係,只是知道盛京的中元節會一如既往地開展,所有的人都是興奮了,對於世家來說這是不可或缺的大事兒,但是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這也是祭祀祖先的時候,所以所有的人都是非常的興奮。
載歌載舞,熱鬧非凡,大街小巷都是在一種瘋狂的熱鬧中,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帶著由衷的喜悅,中元盛會本就是最盛大的節日,所以能夠照常舉行給人的示意已經是非常的明顯了,那就是暫時不會燃起戰火了,不然這個時候盛京要做的不是舉辦節日而是戒嚴!
皇宮已經是裝點到了燈火輝煌的地步,閔仇打仗是一把好手,就算是治理內務也是不弱,大家都是以為這個囂張狂妄的被複仇的火焰矇蔽了雙眼的年輕人大概就是個給大家免費提供靶子和擋箭牌的傢伙,沒想到人家懸崖勒馬,在最關鍵的時候愣是沒有被貪婪和慾望衝昏了頭腦,竟然是沒有稱帝,也沒有采取任何的過激舉動對付世家,反而是蟄伏下來,甚至是沒有全程隱忍,而是搞出中元節這樣的噱頭,各大勢力和大人物們都是對於閔仇把握尺度的本事感到讚歎。
想出這樣的辦法不難,困難的是在這樣的境地裡面竟然是如此毫不猶豫的最快的做出了最好的決定,實在是讓人驚歎,當然,所有的人好奇心和警惕心也是提高到了極致。
這一次中元節,不單單是閔仇瞭解他們的機會,也是所有的人見見這位復仇者的最佳時機。
大家都是抱著試探彼此的想法來的,這一場盛會,註定成為歷史的轉折點。
不管最後的勝利者是誰,這一年的中元節盛會必然是在史書上舉足輕重。
“稟告將軍,與會的人員全部到齊,您該上去說點什麼了。”賈先生今日也是難得盛裝一下,當然不可能像是各家貴女一樣的塗脂抹粉爭奇鬥豔,但是為了莊重也是不能夠繼續不修邊幅的穿一身毫無花紋的青布麻衣,不然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樣的流言,到時候全天下都是認為明家軍第一謀士竟然是錦衣華服都是穿不上,自己的名聲倒是沒有什麼,損害的乃是閔仇的威望,這就是不能忍了,對於一個輔佐者來說,沒有什麼比起要輔佐的那位更重要。
閔仇穿著華麗莊重的黑紅二色交雜的長袍,上面繡著日月山河,五爪金龍代表皇帝天子,他既然是不打算稱帝那就是不會給人找到攻訐自己的藉口,所以任何的細節都是要考慮到,所以上面只有威武的蟒紋。
也是符合他的將軍的身份。
他大步流星的走著,朝著輝煌的正殿,心裡面也是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滋味。
年少的時候,他的思想很簡單,那就是努力的學文習武,逍遙自在,沒有強烈的權勢慾望,但是不能夠墮了閔氏的威望和榮耀,但是閔仇確實是沒有太多的功利之心,閔家把他教育得很好,但是可惜啊,自己並非一味的愚忠,腦後可能是有著反骨,所以現在才是做了和閔家人完全不同的選擇。
他漠然的想到。
這樣也好。
那個少年郎,家破人亡的時候,早就是死了。
這個世界,誰會記得死人呢?
“談家和顧家的人到了沒有?”他突然問道。
賈先生的神色也是鄭重些許,他們最大的競爭對手也就是那麼幾個,鎮國公府和永寧侯府就是當之無愧的包含其中,他們乃是真正的傳承久遠的世家,大周延綿千年,他們就是在這個王朝輝煌了千年之久,甚至是可以追溯到了上個朝代,這樣的世家,底蘊多少簡直是不敢想,而且不像是皇朝逐漸潰敗,世家人才輩出,特別是談家和顧家這一代更是出了兩個交相輝映的天之驕子,號稱是雙子星般的存在,就算是閔仇也不能掉以輕心。
賈先生的聲音微沉:“他們……還沒有到。”
閔仇的腳步微微一頓,人已經是走到了大門口,微不可查的冷笑一聲,幾不可聞:“早就是料到了……”
他們自然是要當最後的重頭戲了,姍姍來遲那就是基本操作,不然怎麼彰顯身份地位的不同?那不就是上趕著來參加他閔仇召開的盛會?他以為自己是誰?就算是曾經的大周皇帝都是不可能讓頂尖權貴世家謙虛的低下頭顱,何況現在的閔仇還不是名正言順的九五之尊。
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退一萬步說,就算是閔仇當了皇帝,也不可能完全的摒除世家的影響,皇帝在位的時候,這兩位就是真正的權臣。
閔仇自然是知道自己現在在世家的眼中算不得什麼,他們都是把自個兒當成是暴發戶呢,嫌棄自己玷汙了他們高貴而榮耀的光榮……
閔仇簡短的說了幾句開場白,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聲聲的稟報。
“鎮國公府、永寧侯府到!”
顧見深他們來的時候和談家兄妹撞個正著,明遠微微一笑倒是絲毫沒有不自在,但是那兩個年輕人修煉還不到位,不像是鎮國公一樣的雖然吃驚但是表面絕對是不可以洩露情緒,而是神情複雜而微妙,而鎮國公微微頷首,面對的自然是顧敘,他們才是身份相當的人物。
顧敘也沒有什麼掉價的炫耀之舉,說實話,寧清秋救了顧見深已經是值得整個永寧侯府不帶任何的利益訴求的感激,利用救命恩人就算是顧敘也是做不出來的,雖然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是如果是基本的道理都是不講,那麼沒有下限的人根本是走不到更高的地方。
談鋒眸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寧清秋,明遠的離開和“背叛”,顯然不是因為顧見深是什麼讓人納頭就拜的渾身散發王霸之氣的命運之子,而是因為寧清秋這個女人。
這個讓他嚐到了什麼是手下敗將恥辱的女人。
再一次,她讓他嚐到了無能為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