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見深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世界已經是不同了。
他本來深受劇毒折磨,生命幾乎是倒計時,但是現在,冥河告死令這樣的傳說中的劇毒,無藥可解的劇毒,就這麼毫無抵抗的消失了。
若是冥河告死令有自己的意識,大概這個時候只有一句話要說,那就是
不是我軍不給力,而是敵軍有高達啊。
新生的恐怖威力,簡直是無與倫比,真的就像是它的名字一般,這枚彈藥的治療效果可以說是駭人聽聞,大概是墳墓裡面因為這冥河告死令而死去的那三位大人物,甚至是魔帝原崇這個時候估計棺材板都是壓不住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是可以煉製這樣的丹藥?
這不是屬於人間的力量。
孫邈作為醫道中人,更是這個世界在這個領域取得最高成就的人,他都是不知道到底是要怎麼樣表述自己的心情,醫道之神,果然是醫道之神!
人力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或者說,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的人,已經是不能夠稱之為人了。
顧見深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好,甚至是因為新生的恐怖磅礴的藥力,在解了他的毒,還給他的身體做了一次深度的“清潔”,渾身上下幾乎是百脈具通,回到了胎兒還在母體的時候,他知道,自己通往至尊的境界再也沒有了阻礙,這一切,都是寧清秋給他的。
“清微,大恩不言謝。”他說,“你救了我的命,給了我一場造化,從今日起,我許下承諾,從今往後,你便是顧家和我顧見深的大恩人,顧家上下都是會為你所願付出一切!”
顧見深很清楚,顧家的未來就是自己,若是自己死去,偌大的永寧侯府便是會一朝崩塌,因為顧敘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他沒有兄弟姐妹。
就算是日後想要再有一個孩子也是不可能的,越是強大的武者後代繁衍越是艱難,這是因為天道的平衡,而且顧敘和公主感情深厚,且大周還沒有滅亡徹底倒下的時候,就算是有其他的女人也是不行的,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顧見深應該都是顧敘唯一的兒子。
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以後。
寧清秋微微一笑:“其實我救你,並非有什麼企圖,若是為了你知恩圖報,那大可不必,所以你沒有必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其實你不應該感謝我,也許要感謝的是你自己?”
若是當初沒有讓她上車,若是沒有一直以來對她赤誠以待從無算計之心,那麼就算是顧見深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本世界的天命之子,關係寧清秋能不能順利的離開這個世界,要知道雲荒這個時候大概是六神無主了,堂堂懸空山的少主以及未來的少主夫人,還有就是大唐的未來兵馬大元帥,明國公府的世子竟然是一同失蹤……
這就是翻天覆地的大事兒。
說是天崩地裂都是不為過的,要是魔族聽到風聲,趁著這個機會做點什麼,那麼雲荒人族必將生靈塗炭,雖然相信有著人皇和懸空山的獨孤宗主坐鎮,一切都是不可能真的亂起來,但是寧清秋不希望再這樣的生死存亡的大戰時刻,在這樣的輝煌大世裡面,自己成為一個被迫的逃兵,她要參加戰鬥,明悟信念,磨鍊劍道,最終攀登巔峰。
化神期的每一步,都是需要走得踏踏實實,寧清秋從不滿足現狀。
顧見深和其他人自然聽不懂寧清秋的深意,但是這個少女從出現的開始到現在全部都是在證明一件事,那就是神秘莫測外加不走尋常路。
所以他們也只是聽聽就算,日後總是會懂的,其他的估計這位也不會解釋。
就在這個時候齊平遙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各位,不知道現在是否是有空給我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
他們折騰這麼大的動靜,青龍衛也時時刻刻的盯著他們,要說是能夠瞞過齊平遙這位青龍衛指揮使,那就是痴人說夢,這個人能夠在這個時候趕到,已經算是他們動作快把事情整完了。
寧清秋面色略微的古怪,她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想到了一個梗,那就是警察在藝術創作的作品中總是姍姍來遲的那一個,最後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們才是慢吞吞的出現來收拾殘局,做個掃尾工作……
還有點黑色幽默的喜劇感。
齊平遙得到同意之後就是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他眉目如電,就是掃過屋內的幾個人,隨後注意力就是全部在顧見深的身上。
之前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現在看起來顧見深的整個人的氣勢就是不一樣了,就像是黑暗中的光明一般的耀眼。
“恭喜顧世子,更上一層樓。”齊平遙的臉色相當的複雜,“只是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是有了如此契機?”
之前看不出來,現在對比就是發現顧見深之前保準是受傷了!
難道說江湖傳言是真的?
太波湖一戰,顧見深慘敗於三絕公子翻雲之手?
齊平遙知道這個時候後悔也是晚了,顧見深如今已經不是之前那個狀態了,隨便誰想要做什麼都是要拿捏一下自己有幾分幾兩重。
時機把握不住,那就是怪不得別人,而他從來不是個回頭看的人。
而且仔細想一想,他就算是之前知道了顧見深重傷的事兒,也不意味著對方就是個真正的軟柿子隨便揉捏,就算是迴光返照,若是自己想要下手,估計人家拼死反擊的時候就是夠他喝一壺的。
只是還是有點憋屈啊,就像是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感覺差不多。
“齊指揮使,我們並無惡意。也不是為了刻意堤防你,要知道我之前的狀況確實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顧見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此次魔宗復出,便是天下人之事,我自然也是義不容辭,如今僥倖晉升,只希望可以給你一些幫助,但有差遣,我都是會盡力完成。”
這話就是相當的誠懇了,就算是齊平遙都是神色動容。
“顧世子說笑了,你這般說,倒是我小人之心了。我代替禹州城百姓,向你道一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