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秋鬆開了手。
讓它落入那幾乎是被定型的固化的黑色方塊物中心處。
秋水神劍爆發出了無盡的光。
白茫茫一片刺得人眼睛疼。
作為由誅邪火和無垢火共同催動的神劍,天生帶有誅邪神聖的屬性,對於魔族的鎮壓可謂是有奇效,稱呼一句光明聖劍恐怕都是沒有人能夠指摘其中的錯誤。
她體力不支,落下雲層,下一刻就被人擁入懷中。
七夜眼疾手快,看到寧清秋體內真氣耗盡體力不夠,一把攬住了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心裡暗暗唸叨什麼時候得養著她長點肉,一邊為她驕傲一邊為她心疼。
他嘴上不說,但是也知道寧清秋這一次越級使用秋水神劍的力量很是難為了她,不過也是有著偌大的好處在,不然他也不會權衡之後讓她成為此次封印必不可少的助手。
寧清秋不是菟絲花,她也許信任他依賴他,但是同時她的靈魂是獨立的堅強的,軟弱只是偶爾,而且除非親近的人沒有人看得到這樣的情態,七夜已然知足,他從沒有想過要強制的去改變她這個人,因為被折斷了翅膀的寧清秋也許就不是那個他愛的寧清秋了,比起讓他自己高興七夜還是覺得寧清秋的心情更重要一點,天平上兩端便是如此,一方重了,另一方必然就要輕些,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做讓步沒什麼大不了的。
寧清秋沒有推開他,半倚在七夜的懷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天空中急劇變化的天象。
這天象本就是因為空間裂縫的緣故才呈現這麼毀天滅世的傾向的,如今倒是漸漸雷電消失烏雲散去,雖然不是什麼藍天白雲晴空萬里,但也是一片平靜,即便是顏色暗沉了些的天空也比起發怒吼叫的景象來得好。
最後一聲憤怒的狂吼響起,表面威勢駭人,在場的人卻都是知道這不過是窮途末路的發洩罷了。
寧清秋你記得自己以前看過一部動畫片,裡面的反派灰太狼每次被欺負得很慘丟得遠遠地都是會怒吼一聲“我會回來的!”就有些理解對面魔族的想法了。
這一聲過後,魔氣再沒有從對面湧現,一直在拼命抵禦某些部分逃竄魔氣的光風神經一直繃緊,剛才每個人都是傾盡全力,這會兒發現自己無事可做了,差點就直接軟倒在地上了。
這差事可真的是折騰人,再來一次他可能就要英年早逝了......光風看了看族長那邊,發現沒有大礙,又看了看自家漂亮女兒也是和少族長相互攙扶滿臉劫後餘生的表情,這才有了真實的感覺。
於是他也笑了起來。
這會兒有點可惜劍墓的環境一向是這麼死氣沉沉了,若是這個時候在外界,應該是有暖暖金色的燦爛陽光,白雲應該也是軟綿綿的像是小孩子喜歡吃的棉花糖一般柔軟甜蜜,地上若是青草遍地,他倒是可以躺下來好好地睡上一覺,那就是真的人間樂事了......
嘖,手下敗將,吼什麼吼,亮嗓子啊!
寧清秋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吶,不管怎麼說,這輸贏已定勝負已分,吼吼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改變不了既定事實。
她喃喃說道:“我們這是......成功了?”
驚喜交加的時候掐了一把七夜腰間的軟肉,閃著期待的水眸眨巴眨巴的看著他:“怎麼樣?疼不疼?”
七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知道這完全是借題發揮,想必是故意報復他,也許是自己又在哪個小地方惹她不高興了?
他一邊想著,一邊招了招手,天空那塊大半個巴掌大的黑色固化的東西就像是長了翅膀似的跟乳燕歸巢投向七夜的懷抱......呃,這裡已經是被寧清秋佔領,於是只好是退而求其次的在半空頓了頓,然後頗有點委委屈屈扭扭捏捏的落入了七夜張開的左手手掌中。
寧清秋看得幾乎是目瞪口呆。
“這玩意兒是什麼鬼......成精了?”
雲荒九州,可沒有建國後不準成精這麼一大神奇條例啊。
也就是說,在這裡什麼妖魔鬼怪都是會跳出來的,你要是不做好心理準備,保不齊就是會嚇一跳啊。
可這個......沒記錯的話這東西就是空間裂縫最後定型的形狀吧?雖然說被封印之後變得這麼小還成了一件實物實在是神奇,但是這麼情緒化的表現難不成這兩界通道還有智慧?
七夜把她嘴裡自己一向是聽不懂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詞語忽略,也知道她疑惑什麼,便是解釋道:“空間裂縫已然是被徹底封印,我將它變成了兩界壁壘的一份子,你眼前看到的這塊圓形塊狀物,說是空間通道的本體也沒錯,但是實際上它只是真正的兩界通道分離出來的一部分,我們拿著它,就像是拿著鑰匙,只要是啟動,便是可以摒除空間對我們的限制,在任何地點任何時間都是可以隨時出現在真正的空間通道處。”
“也就是說,我們真的擁有了一處隨時可以開啟的大門?或者說,潘多拉的魔盒?”
寧清秋聽得入迷,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速度緩慢的接近他手裡的那塊看起來像是黑色玉璧一般的物體,有些怯怯的,用指尖碰了碰。
冰冷的、光滑的,像石頭也像是玉,甚至是鐵塊一類的礦石產物。
總而言之,確實是實際存在。
最中心處,有一個凹下去的劍形刻痕,邊緣呈現深沉的紫青色,寧清秋靈光一閃,明白這就是秋水神劍的印記。
七夜從來體貼,這個時候便是為她答疑解惑:“秋水神劍作為封印主體核心,相當於陣法陣眼壓陣之物,若是沒有它,我也不可能把空間通道接在兩界壁壘中,壁壘若是牆,秋水神劍便是打洞成為門框可以裝進兩界通道並且把它關閉嚴實的鎖,它不可或缺。”
“......簡單地說,就是秋水神劍已經是融進這一個空間通道了?”寧清秋苦著一張臉,這把人家的傳家寶變沒了,任誰都有點兜不住,要不是顧及形象,她這會兒倒是真的挺想狠狠撓撓頭把頭髮褥成一團亂麻的,“要不我們直接從劍墓跑路?已經沒臉見丫丫還有族長他們了。”
她語氣頗有些絕望。
這叫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