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夜道友此話何解?莫非......”
行痴回神最快,一邊伸手去攙扶已然傻了的紫霄,一邊全神貫注眼神片刻也不眨巴的看著青冥。
青冥臉色本來灰敗青白,慘淡不已,已然是和將死之人無異,沒想到卻在七夜彈出了那粒丹藥入口之後,竟然漸漸地恢復了一絲血色,胸膛起伏也平緩起來,就連肚腹出那個血肉模糊破裂的大洞,都是開始生出肉芽,癒合起來。
雖然速度並不算太快,但是已然是奇蹟了。
七夜冷嗤一下,心內還是不爽。
“這是你們所謂的那個大神醫陸長生的獨門秘方,九轉還魂丹,人只要是沒死透,吃上一粒便是可以撿回一條命。”
神醫不在沒關係,神藥有啊。
話說陸長生對寧清秋當真是仁至義盡體貼關懷到了極致。
他知道有七夜寸步不離的守護,加上寧清秋自己那日益高超精進的修為,超凡脫俗的劍術,安危已然用不著擔憂,但是她身邊總會有親近的人,若是那些人有了個好歹,很多時候都是需要一個妙手回春的大夫醫生幫忙,而七夜的存在註定了他不能夠時刻陪伴在她的身邊,故而陸長生和她分開的每一次,都是會給寧清秋無數的神丹妙藥。
寧清秋很多時候都是推拒不接受,可陸長生總是能夠找到辦法讓她接受。
她既然不要他的感情,那麼總有一些東西是她不得不要的,畢竟她欠了他那麼多,那就讓她欠得更多些,這輩子最好還不清也沒辦法還,那麼等到來世......他總歸是有機會的吧?
剛才她和梵天動手之前,讓七夜過來照顧青冥的時候,已然是把九轉還魂丹並著其他幾位療傷效果極佳的丹藥給他,便是讓他施恩於他們服下,這救命之恩,就該算在七夜頭上。
雖然知道他不屑,但是寧清秋可不願意再往自己頭上牽扯什麼和其他男人有關的救命之恩了,被人救了她不得已,這救人她再主動一點,七夜那醋罈子不得打翻了?
所以還是從根源上掐斷,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七夜拿了情敵的神丹妙藥救了個漠不相關的男人,還是寧清秋示意的,心裡哪裡好過得了,看著其他幾個人喜不自勝的模樣,當真是礙眼得緊,故而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就是不奇怪了。
其他的人也沒在意他的態度,七夜一貫是這樣的冷臉,若是哪天熱情起來,他們到時要誠惶誠恐,反而是保持現在的這種狀態,還挺好的。
行痴大吃一驚:“剛才的丹藥竟然是傳說中的九轉還魂丹?!難怪由此療效,紫霄青冥你們聽到了嗎,有了這丹藥,這傷倒也沒什麼大礙了!陸大神醫的藥可謂是千金難求,據說有活死人肉白骨之稱,如今一看,倒是名不虛傳!”
九州修士對於陸長生向來是推崇備至,修士也是要生病受傷的,誰也不願意壽數未到便是死於非命,結識了陸長生交好了他,就算是多了一條性命,故而天下人對這位脾氣古怪的神醫趨之若鶩,即便是高山之巔的冰冷之雪,其他的人也是要捧著的。
行痴也不例外。
醫修向來是在三千大道中比較地位特殊,和煉丹師、煉器師、陣法宗師、符籙宗師等一般,是有著特殊技能特長的,陸長生的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且他出身高貴天賦異稟,實力修為也是旁人望塵莫及的,幾乎可以說是十全十美,脾氣雖然古怪但是不變態不濫殺,在修士裡面,當真是算得上一股清流了。
行痴對於陸長生很有一股傳說中大人物的敬仰憧憬之情,這一次又親眼見證九轉還魂丹救了青冥,可謂是驚喜交加。
紅袖的關注點倒是偏了一些:“沒想到七夜道友竟然還認識殺人神醫?”
這位可是風雲榜上前三的恐怖人物,他們加起來都是沒有人家一根手指頭厲害,七夜竟然可以和那樣的人物攀扯上關係,甚至是可以得到九轉還魂丹這等天下聞名的秘藥,便可管中窺豹知道他的不凡。
七夜卻是眼角餘光都是沒看紅袖,他的目光已然是專注的看向寧清秋和梵天拼鬥之處。
寧清秋能夠看出梵天的古怪,他更是心如明鏡,這個時候正在暗暗地思忖到底是哪家哪派的跟腳,竟然如此古怪邪惡,且之前遮掩得挺好,這個時候看梵天身上帶著一股邪祟惡氣,還有淡淡的死氣,和這個神羅秘境的氛圍倒是貼合,該不會是這個墓裡走出去的修士?
他倒是隨便一猜,便是正中靶心。
不過不管梵天是人是鬼,今日撞在了他們的手裡,合該是蒼天有眼,倒是要讓他們出手教訓這個倒行逆施的狂悖之徒,寧清秋劍法精湛,丹田真氣洶湧不斷且綿延不絕,後勁十足,別看梵天也對應十分兇猛,但是到底是不可持久,七夜何等眼力,已然判斷出若是這個梵天沒有什麼後招,必然是要輸給寧清秋無疑了。
這麼想著,他微微抬起的手又放回了原處。
罷了,若是他出手擾了她的興致,還不知道寧清秋要怎麼和他鬧呢,不如讓她打個痛快出口惡氣,免得到時候遷怒他身上來。
青冥漸漸的緩過氣,該說九轉還魂丹果然不愧是神丹妙品麼,就這麼片刻功夫,他已然是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又回到人間,便是心志堅定這個時候都是有些恍惚,紫霄一根筋沒想那麼多,就是高興不已,這又哭又笑的,看起來跟個傻子似的,不過他向來不在意自己在旁人眼中的形象,其餘幾個人這個時候也沒心思笑話他。
寧清秋無生無回劍一出,已然是強弩之末的梵天便是招架不住,身形暴退,兩團人影分開,但見寧清秋素色長裙一衣帶水,持劍而立,劍尖直接指著梵天,當真是謫仙風姿。
梵天血色藤蔓符文爬了滿臉,看起來就像是個妖物,眉心處有鮮血不斷滑落,甚至是順著鼻樑流淌,和那血色紋路連在一起,倒是分不清哪裡是紋路哪裡是血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