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城。
陸長生把碧鱗交給了蘇紅衣。
這本就是之前說好的事,他自然是不會反悔的。
畢竟秘境已毀,鎮妖樓已經是成為歷史,即便是殺了這個妖族也是挽回不了什麼。
既然蘇紅衣要,就給他。
這也是之前幫他出手對付修羅之臂的時候,他就答應過的要欠蘇紅衣一個人情的報酬。
這筆生意不虧。
碧鱗的骨頭也真的是非常的硬,就連陸長生和蘇紅衣也是對於此人……不,此妖族有所改觀,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會這麼輕拿輕放的放過他。
後續如何,蘇紅衣將會怎麼處置碧鱗,就不關他陸長生的事兒了。
他沒有那麼多的閒工夫來關注這麼一個妖族。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也是同時感受到了那一股恐怖的氣機,調轉目光看向了氣息傳來的方向。
幾乎是異口同聲。
“有人在突破化神期。”
停頓了半秒鐘。
蘇紅衣意味深長的接話道:“那個方向,是檳城的方向吧?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去了那邊。”
他們本就是從那邊來的,沒想到寧清秋他們竟然是打道回府,倒是巧了。
陸長生面沉如水,氣息淡漠冰寒,看不出眼底的神色。
但是蘇紅衣就是知道他現在不爽。
他一樣如此。
同樣都是風雲榜上的絕代天驕,哪能沒有自己的驕傲?若不是心裡有著爭奪第一走向最高峰的目標,哪個修士又能平平淡淡的走到他們這樣的地步?
本來便是要朝著七夜甘拜下風,但是心裡好歹是有著奮起直追的勇氣,如今打不過,並不意味著這一生都是輸家。
日子還長著,未來如何,誰都沒有辦法定論。
卻沒想到,只是轉眼的功夫,七夜竟然就是已經是突破到化神期了。
雖然是距離過遠,對於那邊的氣機感應不完全,但是除了七夜,又有誰會這麼快的接觸到化神這個階段?
他們兩個都是有著直覺,就是七夜了,舍他其誰?
即便是陸長生和蘇紅衣這樣的真正的人生贏家,都是有點感嘆,既生瑜何生亮啊,和七夜一比,他們就什麼優勢自豪都是沒有。
蘇紅衣這個時候還有著點幸災樂禍的情緒。
想必陸長生只會比他更不高興。
畢竟是情敵嘛。
受到的打擊,必然相當的致命。
但是蘇紅衣倒是記著離開收拾碧鱗,便是轉身離開了。
他心裡也不好受,看來,只有更努力才行,他蘇紅衣怎麼都是不願意被人狠狠拉下這麼遠的距離的。
陸長生也是拂袖而去。
他簡單的收拾了自己的丹房,對於王管家囑咐幾句,遙遙看著檳城的方向,終於是做了決定。
如果是真的聽從了父母的話,留在陸家城,和朝陽成親,那麼他必然是違背自己的本心,那樣的話,陸長生的長生之路便也是斷了。
他永遠也走不到最高的山峰。
陸長生心念通達,去向著父母辭行。
本來想著一走了之便罷,但是想想,父母恩重,即便是許多的觀念他不認同,有些事怎麼都是沒有辦法達成一致,但是陸長生明白,他們終究是愛他的。
陸父勃然大怒。
陸母還好,很多時候吧,女人都是心腸更軟的,即便是女修士修煉到了高階的地步,很多時候比起男人都是更要心狠手辣冷血無情,不然的話也是走不到這麼遠的地步。
但是同樣的,他們終究只是修士,不是視萬物眾生如螻蟻的所謂的神仙。
要寧清秋說,真的是修煉到了斷情絕欲的地步,何必成仙做神?那就真的是高處不勝寒的孤家寡人一個。
陸母終究是心疼兒子,倒是不怎麼想要逼迫他,陸長生的性格她還不清楚嗎?那就是認定了什麼,不撞南牆不回頭,見了棺材也是不會掉淚的。
他有著自己的堅持。
便是勸了陸父一句:“若是長生真的對於聯姻一事如此反感,我看這件事還是暫時的擱置吧,強扭的瓜終究不甜。”
陸父冷聲道:“婦道人家,難成大事!朝陽說的話你都忘了?那是何等的機緣?長生,我實話告訴你,你若是不和她結為道侶,那麼日後必然是追悔莫及。”
他下了最後的通牒。
陸長生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陸長生,做事從不後悔。父親,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我都遵從自己的本心,這一生,絕不會和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不論是對我還是對於朝陽,這都是侮辱。”
所以,不要枉費心機了。
我絕不答應。
陸母便是說道:“陸遠平!長生都是這麼說了,我看這件事便是從長計議吧。”
她捨不得逼他。
這孩子,懷胎十月,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小小的一團長到如今芝蘭玉樹,人人見到都是恨不得生於自家臺階亭樓,給她帶來了無數的驕傲,即便是不成器的孩子,都是父母的掌中寶,更何況像是陸長生這樣的優秀絕倫光宗耀祖的天之驕子?
實在是不願娶,那就不娶吧。
再說了,朝陽郡主那相當於背叛天南王府的行為,雖然說可以理解她一片痴情為了自己的兒子,但是這樣的瘋狂的感情,當母親的怎麼可能不心驚膽戰?
若是陸長生一直不願接受她,那麼朝陽這樣的瘋女人會不會採取什麼極致的偏激手段……這種事光是想想,就是渾身不寒而慄。
陸父沉著一張臉,只問了陸長生三個字:“不後悔?“
“不悔。”
陸父繼續問道:“即便是放棄可以讓你快速晉升化神期的機緣你也不後悔?”
陸長生清清淡淡的笑了,聲音卻是切金斷玉的決然。
“靠我自己,也一樣可以,父親,我意已決。”
陸父長長的嘆了口氣,肩膀垮了下來,像是一下子就是沒有了那股精氣神,搖頭道:“你自己做了決定,那我們做父母的也是沒有什麼辦法了。你要走要留,隨便你。”
便是轉身回了裡屋。
陸長生朝著父母拜別,便是悄然而去,沒有驚動朝陽郡主,那個狗皮膏藥,誰愛要誰要,反正他是不厭其煩。
當然,沒有忘了拎上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