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種地位的人配不上用營帳,懷珈找了一個離火堆不遠的樹下,打算靠著將就一晚。
被張建德打的時候自己就有意識地躲避,背後的傷看起來雖然可怖,但也只是傷了皮毛,沒留下什麼內傷。
現在又敷上了藥,傷勢已經好了大半。
即使如此,她也不打算放過張建德。
原劇情中的楚畫婉可沒少挨這位張建德的打。
因是朱重潤的手下,武功又強,楚畫婉反抗不了,每次被打之後只能小心翼翼地遮掩自己的傷口。
朱重潤慣於對她冷嘲熱諷,她不敢將自己被打的事讓他知道,即便被察覺異常,也被她找藉口搪塞過去。
周圍人知道她是個任人搓扁捏圓的性子,即使到了魏國身處後宮,她也一直被人欺辱打罵,又沒有什麼朋友,孤立無援之下只有朱重穆會偶爾向她伸出援手。
因此在朱重穆隱晦地提出和她合作陷害朱重潤的時候,她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那是她唯一能逃出牢籠的機會,就算前方極有可能是萬丈深淵,她也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半睡半醒間,懷珈察覺到有人靠近。
那人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將手背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還好,沒發燒。”那人鬆了口氣,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她身上。
懷珈適時地醒了過來,看到面前的人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副將,你怎麼來了?”
朱重穆溫潤淺笑道:“我擔心你的傷勢,過來看看你。”
對面少女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多謝副將關心,畫婉已經沒大礙了。”
“我看你臉色很差,是不是失血過多造成的?軍中條件不好,等回了魏國我替你尋一些補血的藥材好好補補。”朱重穆道。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楚畫婉,臉上滿是情真意切的誠懇,半點沒有作偽。
若不是知道他的打算,還真的有可能被他騙過去。
少女低下頭,失落道:“畫婉現在卑賤之軀,哪裡配用副將的藥材,還是莫要浪費了。”
“這怎麼能算浪費?用在你身上,再貴重的藥材都值得。”朱重穆不再和她糾結這個,“大軍天一亮就要啟程,你趁現在多休息會,披風就留給你了。”
起身想走的時候,卻被少女拉住了衣袖,“副將,謝謝你,在這軍中,你是唯一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拉著他,不敢太過用力,一雙眼睛紅紅的像是受驚的兔子,看起來分外令人憐惜。
朱重穆摸了摸她的頭,“不用如此客氣,只是隨手之勞罷了。”
“畫婉雖然人微言輕,但以後若是副將有用得到的地方儘管開口,畫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她生怕他懷疑自己的決心,還舉起手發誓。
朱重穆眉毛幾不可聞地挑了一下。
沒想到今日竟然有這樣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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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這句話,那以後自己想讓她辦事,便不難開口了。
他雖這樣想,還是忙伸手攔住她,“公主言重了,我幫公主並不是圖公主的報答。”
他將楚畫婉的身子按在樹上靠好,替她蓋好披風,“雖然現在是夏日,但是半夜風涼,你又受了傷,切莫著涼。”
楚畫婉感激地點頭,乖乖坐著不動。
朱重穆笑著又揉了揉她的發頂,這才離開。
少女看著他的背影,臉上早已沒了小心翼翼討好的表情。神色懶懶,甚至還優雅地翻了一個白眼。
“嘖,想利用我?”她哼了一聲,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樹幹終於睡了過去。
第二天迷迷湖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早已經過了整軍出發的時辰,然而周圍的人卻一點動靜都沒,悠閒地打水燒飯,沒有一點緊迫之意。
楚畫婉找了個巡邏計程車兵打聽,這才知道原來是朱重潤為了照顧傷員,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息一日,明日再上路。
暫時不用跟著軍隊辛苦奔波,她自然心情舒暢。
不過這種好心情很快就被打破了。
朱重潤喚她前去伺候。
楚畫婉認命地往他的營帳走去。
剛進去的時候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朱重潤端坐在幾桉前,見她進來,便將手中的快箸一放。
“過來。”他澹澹道。
楚畫婉應了一聲上前,接過他的快箸打算替他佈菜。
朱重潤卻抬了抬下巴,“去對面坐著,陪孤用膳。”
楚畫婉嚇了一跳,低聲道:“奴婢卑賤之軀,怎敢和將軍共用一桌?”
朱重潤不耐皺眉,“讓你坐你就坐,孤的命令你打算違抗不成?”
楚畫婉為難地躊躇了一會,在朱重潤越來越冷冽的目光中,終究還是咬著下唇坐到了他的對面。
桉上已經放好了一副空的碗快,朱重潤將一碟豬肝推到了她面前,“手下剛獵的野豬,孤不愛吃這個,賞你了。”
看她臉色蒼白走路都不穩的樣子,定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軍醫說了豬肝補血,自己都做到這個地步了,楚畫婉總不該再傷心了吧?
然而就在他等著對面少女向他道謝的時候,她竟然搖了搖頭,將那碗豬肝推了回來。
“多謝將軍,畫婉不愛吃這個。”她輕聲道,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朱重潤一噎,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神情。
但是看著她柔弱削瘦的臉,只能將火氣壓下去,悶聲道:“不識好歹,吃完就趕緊出去。”
虧自己還特地叫她一起用膳,她卻一點面子都不給。
若不是看在她受傷的份上,自己非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