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國君龍顏大怒之下當即廢黜了朱重潤的太子之位,又收回他的兵權,將他軟禁在東宮內。
朱重潤也不是個坐以待斃之人,就在他的弟弟朱重穆接替自己成為下一任太子的冊封大典上,朱重潤率領暗中召集的親兵和舊部逼宮,將自己的父親和同父異母的弟弟直接趕下王座,成為了魏國新任的國君。
然而在他處理完手頭的事務,去地牢看那個因為盜他私印被他關起來的小公主時,卻發現裡面的人竟然不翼而飛。
——原主和朱重穆的交易就是,原主幫他盜取朱重潤的私印,而他助她逃離魏國東宮,回到夏國。
因為夏國有個人一直在等她。
只是等原主千辛萬苦回到夏國之後,才發現那個等著她說要給她幸福的人,最終卻背叛了她。
懷珈一邊回憶著原劇情,一邊漿洗朱重潤的戰袍。
身後響起不易察覺的窸窣聲,她假裝不覺,等人走近離她只有幾步遠了才轉回頭去看。
身後站著個一襲白衫的少年,面容清雋,身材修長,和朱重潤有幾分相像,卻沒有他的孤冷自傲,有種陰柔之氣。
正是朱重潤同父異母的弟弟,朱重穆。
“你是誰?”她瞪著清澈的眼睛問他。
“公主莫怕,我是副將朱重穆,看公主一個人在這裡漿洗衣物,不知是否需要幫忙?”
他的聲音溫和儒雅,聽起來如沐春風,讓人不覺產生好感。
“不,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就不麻煩副將了。”她連連擺手,臉上露出一絲紅暈。
現在的懷珈實在說不上。
衣服灰黑破舊,臉上沾了不少塵土,整個人看起來髒兮兮的,像一隻被人遺棄在路邊的小貓。
朱重穆笑了笑,“無妨,太子殿下的戰袍太重,沾了水之後,你一個女孩子根本沒辦法絞乾,還是我幫你吧。”
說著也不等她拒絕,直接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衣服。
少女低下頭退開一步保持距離,小聲訥訥,“那就,多謝了。”
朱重穆幫她把衣服絞乾,交到她的手中,瞥見她腿上的傷,不由詫異道:“太子他打你了?”
少女像是嚇了一跳,連忙去遮腿上的傷痕,“沒事的,已經不疼了。”
朱重穆嘆了口氣,“公主受苦了,我大哥他……哎,以後若是有難處就來找我,我雖然沒什麼權力,但還可以聽你訴訴苦。”
她又退後一步,“副將慎言,我如今只是一個任人使喚的丫頭,早已不是什麼公主,不敢來叨擾副將。”
朱重穆也不勉強她,只貼心道:“衣服已經洗好,還是快些回去吧,不然太子又要罰你。”
少女向他行了一個禮便抱著溼重的衣物回去了。
朱重穆站在原地,看著她跌跌撞撞的背影,眼中有不明的光閃過。
自從收了這個公主為婢之後,太子便一直讓她貼身伺候。
雖然行軍途中沒有其他婢女,但即使是以前在魏國東宮中,太子也不曾隨意讓女人近自己的身。
所以這位異國的公主,在太子心中肯定有著不一樣的位置。
籌謀不許久都找不到突破口,說不定可以從這個小公主身上下手試試。
他唇角勾起一絲笑,緩步離開了河邊。
懷珈回到駐紮地,剛剛將衣服晾起,就有侍從急匆匆過來說太子召她。
她只來得及擦乾手上的水漬,就被侍從拉走了。
營帳內依舊只有朱重潤一人,此刻他穿著暗色的便服,懶懶地斜靠在榻上,鴉黑的長髮披落在肩頭,手邊放著本翻到一半的兵書。
聽見她進來行禮問安,朱重潤頭也不抬,只冷冷道:“去這麼久,莫不是在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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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將軍,河邊離駐紮營地有些遠,所以才晚了點,並沒有偷懶。”她低著頭委屈道。
“做一點小事都要磨磨蹭蹭,沒用。”他嘖了一聲,皺起眉頭又道:“現在沒事,跳個舞給孤看看吧。”
少女豁地抬頭,“跳舞?”
“怎麼,不同意?”朱重潤挑眉,“在我軍中,不聽軍令之人,是要直接拖出去亂棍打死的。”
懷珈捏緊拳頭,告訴自己消消氣不要和傻子一般見識。
做完了心理建設,這才抬頭,臉上帶著被嚇到的表情,怯怯道:“好,我跳就是了。”
營帳內沒有樂器,她只能以手打著節拍,身體隨節拍的律動旋轉。
少女的身體柔軟,雖然在夏國宮中不受寵,但好歹是個公主,也是嬌養著長大的。
腰肢細軟,皓腕流轉,泥灰下的肌膚偶爾露出一截白膩,像是汙泥堆中開出的潔白小花,更覺顯眼。
再加上應該是剛洗完衣物的緣故,她的前襟還帶著些水漬,溼溼地貼在前胸,隨著跳舞的動作勾勒出微微起伏的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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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重潤剛剛抬頭就見到她這幅樣子,眉頭皺得更緊,不一會兒便煩躁道:“停停停,跳的什麼玩意,真難看。”
少女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手忙腳亂地停下來,捏著衣角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看到她這幅鵪鶉的樣子,朱重潤心中煩躁更甚,揮揮手道:“行了,下去吧,好好的興致都被你跳沒了。”
“是。”
少女低著頭,只能看到她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下巴似乎有淚痕落下。
她草草行了一個禮便匆忙退下,營帳內恢復了安靜。
朱重潤看著門口,緩緩摩挲著下頜,眼中的光明滅不定。
孤倒要看看,你這小兔子的模樣要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