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恢復了清明,待眼神重新聚焦的瞬間,他看到了面前的少女。
她的眼睛很漂亮,如同夜晚璀璨的星空,又如同湛藍的大海,僅僅一眼就能將人的魂魄都吸進去。
他轉開視線茫然四顧,發現自己是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房間內。
旁邊不但有一個少女,還有這個基地的首領舒夜。
他頓時從床上起來,一躍跟兩人拉開了距離。
“出去。”他的聲音冷漠,不帶絲毫感情。
身體也擺出了一個防禦的姿勢,像是將面前的兩人當成了隨時都會出手的敵人。
“好的,有什麼不舒服的跟我說。”舒夜知曉他的脾性也不生氣,便帶著懷珈出去了。
經過這次試驗他知道,這個交人的魅術果然對白澤有用。
那麼自己的計劃便可以實施了!
“剛才多虧你了,如果不是你幫忙,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呢。”舒夜看著她道。
懷珈搖搖頭,“無妨,順手而已。對了這裡是四樓只住了一個非人,那五樓呢?”
舒夜道:“五樓是我和基地的管理住的地方,沒什麼的,怎麼樣,覺得這裡如何?”
“不錯,大家住在一起相安無事,又能互相照料。你真的很厲害,可以把這麼大一個基地給建起來,還不讓獵妖師發現。”懷珈不遺餘力地誇獎。
舒夜笑了笑,“多謝誇獎,我從小就是在被獵妖師的追殺中長大,厭棄了混跡在人類社會中整日提心吊膽的生活,這才萌生了建立一個妖族基地的想法。”
“我要將這個妖族基地打造成非人的世外桃源,如果有機會的話還要擴大範圍,盡全力地幫助更多的非人。”
他一番話說得激情盎然,彷彿真的是一個為了妖族甘願嘔心瀝血無私奉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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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珈的心底冷笑不已,面上的表情卻感動而敬佩。
“舒夜,你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妖族了。”
舒夜眼睛微眯,臉上是真誠的笑,“所以我邀請你來基地居住,和我一起將這個地方擴大,儘可能地幫助更多的非人。”
懷珈皺眉發愁道:“可是我都沒什麼能力,不能幫你做些什麼。”
“誰說的,你的能力比一般的妖族要厲害很多,”舒夜認真地看著她,“就憑你的魅術,可以幫我分辨那些進入基地的非人,是否懷有異心,是否是獵妖師派來的臥底,這些都對我至關重要。”
“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在邀請你加入的原因。”
懷珈看著他真誠的眼眸,終於有了一絲動搖,“讓我再考慮一下。”
舒夜拍拍她的肩膀,“好,我會等你。對了我發現你走路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皺眉,是不是破身之後的痛楚一直沒有消散?”
懷珈愣了愣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舒夜道:“以前基地也有一個交人,來到人類世界後沒有破身,一直把自己關在水缸中,是他告訴我不想破身忍受每天踩在刀尖上的痛楚。”
“我替他找了許多辦法,終於尋到了一枚可以抵制破身疼痛的藥丸,只是沒想到他卻得重病死了。”
舒夜的語氣不無遺憾,他從懷中掏出一枚褐色的藥丸遞給她。
“這枚藥丸對我來說沒什麼用,今天正好可以送給你。”
懷珈連連擺手,“這怎麼行,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舒夜卻十分強硬地將藥丸塞入她手中,“收下吧,就當是成全我的心願。現存世間的交人已經少之又少,你這樣血統純正的更是鳳毛麟角。這枚藥丸如果不給你,也沒其他用處了。”
聽他這樣說,懷珈這才收下藥丸服下。
她讓系統檢測過,這枚藥丸的確是真的,但是他口中的那個交人朋友——什麼得重病死了,還不是被他綁去做研究最後忍受不了非人的待遇死的?
真難為他還能這麼面不改色地扯謊。
懷珈被舒夜送回自己的屋子內。
獵妖師已經醒了,此刻坐在床邊表情懵懂地發呆。
看到懷珈進來,他的目光才重新聚焦,“你回來了。”
懷珈澹澹嗯了一聲,“你在做什麼?”
獵妖師蕭軻怔了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腦海中的記憶凌亂而紛雜,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擊散了無法串連起來。
他只記得面前這個少女的臉,自己應該是認識她的。
卻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做什麼,跟她又是什麼關係?
“我,我不知道,我是誰?”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卻還是一無所獲。
懷珈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自殘的動作道:“別打了,你受了傷,失去短暫的記憶,以後會恢復的。”
“是麼?”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那你知道我是誰麼?”
“你叫蕭軻,是我的男朋友,你連這個都忘了嗎?”懷珈挑眉,壞心眼道。
他兩次中了自己的魅術,記憶有些混亂。
但這個失憶的情況並不會持續很久。
一個獵妖師,卻和一個妖族的人在一起。
她非常期待在他恢復記憶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男朋友?”蕭軻皺眉,潛意識中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還沒等他多說什麼,對面的少女就皺起眉頭道:“你也不記得我了?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竟然一點感覺都沒嗎?”
她傷心地捂著自己的心口,眼中已經蘊了一層水霧。
蕭軻的心有點發慌。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會失憶嗎?”
懷珈這才擦了擦眼睛道:“你是被獵妖師打傷後失憶的,他們想要殺我,你為了保護我被他們給打傷了。”
蕭軻聽到獵妖師這三個字果然覺得有些熟悉。
“他們為什麼要殺你?”
懷珈嘆口氣道:“因為我是交人啊,獵妖師就是專門獵殺我們這種妖族存在的,他們對我們下手從來都不會留情,是世界上最壞的組織了。”
蕭軻捏了捏眉心。
獵妖師,交人。他聽到這些名詞的時候絲毫不覺得怪異,彷彿已經習以為常。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可當他想要深入細想的時候,就感覺自己整個頭顱就要炸裂開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