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小晏是在和大師兄岑星一次下山歷練的時候,中了魔修的圈套被擄走的。
岑星對此自責不已,還因此孤身闖入魔域找人。
只是人沒找到,自己卻在魔域被圍攻身受重傷,若不是師尊出手將他帶回,怕是要交代在那裡。
小師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師尊的三位弟子如同行屍走肉般失去了人生的信仰。
因此在桑月怡一出現的時候,岑星才會如此急切地將她帶到了師尊面前。
如今沉小晏回來,所有人欣喜若狂,圍著她噓寒問暖,直接將桑月怡拋在了一邊。
桑月怡雖然失落,卻也知道自己這三年來的寵愛均來自沉小晏,現在最差也不過是回到當初下山的清苦日子。
然而她還是太天真了。
這三年她在上清宗修習了不少本門秘法,師尊譚天自然不會輕易放她下山,讓她繼續留在主峰。
如此幾年之後,卻逢魔域之人大舉進攻,上清派一時不敵,本該被盡數殲滅,卻不料魔君發話,可拿沉小晏一人,換上清派眾人性命。
譚天既不捨自己的小徒兒,又不想上清宗毀在自己手上,於是便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將桑月怡這個替身交了出去。
上清派得以存留,而桑月怡被送往魔域之後被魔君發現不是真正的沉小晏,大怒之下對桑月怡百般折磨,最終將她殘忍地殺害。
而上清派趁此機會聯合各大修真門派對魔域進行了反攻,一場苦戰終於砍下魔君的頭顱,還世間一個安寧。
懷珈接收完這些訊息,又受了原主記憶的影響,心情一時鬱郁。
現在是她剛剛被大師兄帶回主峰,被師尊譚天收為徒弟後沒多久。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進來一個穿著弟子服的妙齡少女。
“師叔你醒了,來快把這碗藥喝了。”她端著藥碗,將勺子遞到了懷珈跟前。
懷珈盯著看了她一會。
扶心妍,原主大師兄的徒兒,她的師侄。
別看現在低眉順眼的,在沉小晏回上清宗以後可沒少欺負桑月怡。
懷珈接過,突然手不穩,一下子把藥碗打翻在地。
“你做什麼?”扶心妍頓時蹦起來,指著她大吼,“這可是我熬了好久的藥,你怎麼笨手笨腳的?!”
懷珈柔柔弱弱地從榻上起來,“不好意思,只能麻煩你再熬一碗了。”
“要去你自己去,如果不是師父有令,我才不會來照顧你!你這個連靈根都沒有的廢柴,真不知道師尊為什麼會收下你!”
她現在剛入門不久,還沒見過沉小晏的面,自然不知道其中曲折,仗著自己家世高就口無遮攔。
她還想再說幾句,卻沒想到掌風襲來,只聽“啪啪”兩聲,臉上就捱了巴掌。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桑月怡。
“你!你敢打我!”在上山前她也是家裡千嬌萬寵的小姐,怎麼甘心就此被打?
直接用盡力氣一掌向桑月怡打去。
懷珈避也不避,生生受了她一掌,頓時吐出一口血來,倒在地上。
“你一個修為都沒的廢物敢打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扶心妍還想再打,就聽身後響起一聲厲喝。
“住手!心妍,你在做什麼?”岑星不過是想來檢視下桑月怡的傷勢,沒想到一進來就見到自己的徒兒在打她。
他穿著一身青藍長袍,長身玉立,年紀在二十六歲上下,氣質清冷威嚴。
看著桑月怡一臉痛苦地倒在地上,他想起了被自己弄丟的小師妹,頓時心中一陣抽抽地疼。
“師妹,你怎麼樣?”他扶起桑月怡,掌心貼在她的後背上,將體內真氣渡過她。
“師父,是她先打我的,你看我臉被她打成這樣了!”扶心妍不服氣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岑星板著臉問。
還沒等扶心妍開口,懷珈就一臉隱忍道:“師兄對不起,是我不好,”
懷珈低下頭,聲音帶著顫意,“她,她說我長得像狐狸精,天生就是來勾人的,讓我離你們遠點,我氣不過這才打了她。”
“師兄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你這撒謊精!”扶心妍沒料到這桑月怡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扯起謊來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的,你沒說,師兄你還是讓我下山去吧,我這種人,怎麼配和你們在一起呢?”懷珈又低下頭,一臉闇然的自卑。
“師妹別怕,師兄會為你主持公道的。”岑星冷著臉,壓抑著怒氣道。
站點:塔^讀小說,歡迎下載-^
自己這個徒兒,竟然敢說桑月怡長得像狐狸精?這不是連帶著把小晏也罵進去了麼?
被觸了逆鱗的岑星臉色難看,“心妍,你目無尊長,口無遮攔,罰你向師叔磕頭賠罪,再去思過崖跪上三天三夜,等你知錯了再來找我。”
“什麼?”扶心妍沒想到師父的懲罰竟然這麼嚴重,“我都沒說過這種話,憑什麼要我賠罪?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岑星冷眼看她,“不想去也行,從此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徒兒。”
此話一出,想要靠撒嬌耍賴讓師父妥協的扶心妍頓時愣住了。
師父竟然寧願相信一個剛來的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
她又氣又不甘,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只紅著一雙眼,咬著嘴唇滿臉不情願地在桑月怡面前跪下。
“師叔,我錯了,求您原諒。”她說得勉強,幾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懷珈虛弱地擺了擺手,“你不用道歉的,我剛剛打了你兩巴掌,也算是扯平了。”
一副就要暈過去的模樣。
“師妹,你別說話,凝神調息。”岑星也沒心情再管這個徒弟,連忙把桑月怡抱到榻上盤腿替她療傷。
感覺到體內一股股暖流湧進來,懷珈的四肢百骸都被充斥包裹,原來渾身痠痛的感覺頓時消散無蹤,如同做了一個專業強力的馬殺雞,虛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暗。
她的身上蓋著薄被,因為跌落山崖造成的傷也好了七七八八,整個人如同被從裡到外沖洗過一遍,說不出的清透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