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官德或許只是聖上想要整頓官場的一個引子。你可知鄭祿是因何被停職的?”惠帝姬點了點頭,引導著莊郡君。總有一天她所有的資源都將被大娘所繼承,但是以大娘如今的政治嗅覺還不夠靈敏,還是需要多多鍛鍊。
“鄭祿,曾任雁門太守,與雁門長史程吞同流合汙,私改賦稅,欺壓郡內百姓,奪取良田……”
莊郡君突然想到了什麼:“難道聖上她要……”
“慎言!”
“喏。”莊郡君也不敢再想了。
惠帝姬向著大明宮的方向看去。她的這位侄女魄力不小,動田畝也不是沒有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你有魄力去掀起腥風血雨,但是你有足夠的能力去平定掀起的風浪嗎?
走到最後,又會有多少人站在你身後呢?所謂的革新派又會不會與舊黨聯手呢?沒有永恆的朋友,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那麼,長生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你又有多少後手呢?呂氏的基業究竟是在你的手中騰飛,還是在你的手中頹敗?
上一次我的押注(章和帝)獲得了豐收,那麼這一次呢?我還能站在正確的隊伍中嗎?
呂琤:朕曾經實踐過,但是血的教訓已經教朕重新做人了,姑姑你不要憑空汙人清白啊!
惠帝姬的思緒如決堤之水,停不下來。
惠帝姬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撥出,又要開始了嗎?風暴將至,小心站位。
……
此時在家停職反省的鄭祿格外的煩躁。他已經聽說了呂琤又藉著“官德”的由頭髮落了不少官員。他可以想象,假設這些官員從黑獄中出來,他們絕對會拿他做出氣筒。“官德”之事由他而起,而他在家反思,後面的卻都在黑獄反思,這差別,這對比。太不平衡了好嘛。
鄭祿其實不是很怕皇帝的懲罰,因為呂氏皇族大多走堂堂正正的帝道。他不怕明面上的,他更怕是一些陰面的東西。
鄭祿到京都不是很久,一些網路還沒構建起來,他並不清楚進黑獄的官員們跟他犯得不是同一件事兒。他不明白,為了幾個賤民掀起如此風浪值得嗎?
……
京都,薛府。
薛潛正在和薛嵐商討,緊跟聖上步伐的可行性。
“玉隱,你可知今日早朝發生了什麼?”
“今日早朝的風波,潛便是在翰林院,不刻意打聽也有所耳聞。又一批人怕是要落馬了。”
“聖上登基甚至都未滿一年,但是黑獄中關押過的人都快抵得上先帝一朝關押過的人了。如此這般,怕是要激起一些人的逆反之心吶。”
“潛倒是覺得,聖上關押的都是該關押之人。”
“世上哪裡有該不該,有的只有能不能。”
“阿孃說得是。”
“玉隱,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阿孃,潛已經在風暴當中了,及時而退不甘心,主動出擊當然是要投收益最大的。”
“風險越大,收益才會越大。”
“潛已經做好準備了,揚帆遠航那就是薛氏揚名之時,若是有翻船的風險,那就請阿孃大義滅親。”薛潛早就考慮好了一切,她想要瘋狂一回。
聖上需要幫手的,無論是“官德”更進一步還是收尾,她都需要幫手。
終有一天,她要上聖上記住她的名字。有一個好用的工具人,她的名字叫薛潛。
聖上,我已梭哈,所有的收益都看你的了。
……
黑獄。
剛進黑獄不久的官員們,精神還算穩定,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黑暗的環境下,一些負面的情緒在滋生。總有一些人先扛不住。
“我不行了,拿筆墨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