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這裡速速圍住!”
門外忽然傳來暗藏戾氣的低吼,屋內的拓跋清辭眸光再度轉冷。
拓跋惠玉抓著拓跋清辭的手腕,低聲叮囑道:“阿兄,此人的聲音我記得,他是大周的兵馬大元帥,名叫單宇,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就連拓跋海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若是被他發現了你的蹤跡,我們絕對討不到好處,你快離開吧!”
單宇?
什麼兵馬大元帥,他才不認。
拓跋清辭溫聲安撫道:“除了連風眠,整個大周就沒有讓我佩服的人物,如今鎮北侯府已然覆滅,大周的滅亡之日,也不遠了。”
想起記憶中那道鮮衣怒馬的身影,拓跋惠玉忍不住流露出幾分失落,道:“是啊,可惜那樣的人物,再也不復往日光輝。”
“弓弩手準備!”
單宇的厲喝再次傳來。
拓跋惠玉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道:“阿兄,拓跋海定是察覺到了你的蹤跡,這個單宇說不定就是他找來的,你快走,不用管我,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
拓跋清辭滿含沉重的眼神深深的看了拓跋惠玉一眼,他將手中的藥瓶塞進拓跋惠玉手中,叮囑她好生收著。
“等我。”
拓跋清辭從齒縫中費力吐出了兩個字,尚未聽到拓跋惠玉的回答,便率先放開了手,大步往外走去。
開門的一瞬間,幾乎萬箭齊發!
幸好拓跋清辭早有準備,他單手拎著一張圓桌,在手中不停的飛轉,將破風而來的利箭統統攔截。
圓桌將拓跋清辭的身影遮擋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精瘦有力的小腿。
藏在人後的拓跋海見此情景,險些氣得跳腳。
“單宇,快叫你的人把他活捉了!”
“……”
單宇斜看他一眼,懶懶的揮了揮手,十幾個身材精壯計程車兵從四面八方湧來,朝著拓跋清辭的身影而去!
拓跋清辭知道自己一定會面臨一場硬戰,但他並不戀戰,而是想著速戰速決。
黑影湧來,拓跋清辭直接將手中的圓桌丟了出去,瞬間擊倒了好幾個人。
哀嚎聲從院內響起。
拓跋惠玉的身體尚未恢復力氣,她用手扶著床沿,一點一點坐起來,幾乎要咬碎牙齒吃的,拼命站了起來。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衣飾,便趕著往門外走去。
此時此刻,拓跋清辭已經抓住漏洞,直接施展輕功,猶如飛簷走壁一般,徑直朝著屋簷之上飛去。
拓跋海眸光銳利,泛著陰毒的光。
“拓跋清辭,果然是你!”
說完,拓跋海直接搶過長弓,拿起長箭,挽起長弓,徑直朝著拓跋清辭的身影射去。
“咻——”的一聲,利箭猶如飛針落雪,猛然扎進了拓跋清辭的後背。
唔!
拓跋清辭一聲悶哼,忍著痛跌倒在房簷之上,他來不及喘氣,直接連滾帶爬似的逃走,瞬間沒了蹤跡。
拓跋海氣急敗壞的走上前,從地上撿起一直掉落的長箭。
旁邊的單宇氣定神閒的將長弓交給旁邊的差役,扭頭瞧見拓跋海臉上氣急敗壞的表情,淡聲道:“拓跋清辭被我的長箭射傷,想必跑不遠,大王子不必著急,我會親自帶人把拓跋清辭抓回來。”
拓跋海硬生生將手中的長箭折斷,陰惻惻的說:“那就有勞單將軍了。”
單宇低頭瞥了眼拓跋海被扎出血的指尖,緩緩提醒道:“哎呦,王子的手指被扎破了,需不需要我去找個大夫?”
拓跋海的神情頓時變得很精彩,咬牙道:“老子沒那麼嬌弱!”
說完,拓跋海丟掉手裡的弓箭,氣呼呼的跑走了。
單宇面露鄙夷,隨即招來隨身侍衛青竹。
青竹抱拳道:“主子放心,我一定把拓跋請吃抓回來!”
“不。”
單宇淡聲道:“裝裝樣子即可,用不著賣力,拓跋清辭這個人留著有用,可不能讓他落到拓跋海手中。”
“啊?”
青竹茫然道:“咱們不去抓人?”
單宇緩緩掀了掀眼皮,冷聲道:“耳聾?”
“屬下這就去辦!”
青竹扯了扯唇角,立即跑沒了蹤跡。
拓跋清辭從房簷上掉落,他的後背中箭,行動艱難,血滴不停了落下,將他的蹤跡暴露的明明白白。
好在拓跋清辭身手矯健,他只能堪堪折斷露在外面的半截箭尾,箭矢已然入肉,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拔除的。
驛站內湧出不少身穿差役服侍計程車兵,這些人八成都是派來抓捕他的。
拓跋清辭想到拓跋惠玉內心更加煎熬。
他一定不能落到拓跋海手中,他要逃走,他要修生養息,他要報仇雪恨!
不知繞過多少街頭巷口,拓跋清辭失血過多,視線已經開始模糊。
忽然,他的眼前映入一片微弱的燭火,在黯淡夜空的映照下,顯得仿若春日光輝一般動人心絃。
拓跋清辭啟唇吐出一口濁氣,而後一鼓作氣,朝著光明處而去。
明常星坐在鋪子裡,狹窄的房間內,只點燃了一根蠟燭,夜風搖曳,將燭火吹得東倒西歪。
她剛美滋滋的看完賬本,想著夜深了,得趕緊收攤回家,趕忙把窗戶關上,轉身去吹桌上的蠟燭。
“唔!”
忽然,窗外似乎傳來一聲悶哼。
明常星彎腰吹蠟燭的動作頓時,她緩緩回頭,有些不確定的回到窗邊,小小的推開了一道縫。
“啊!”
映著寒芒的匕首,直接順著縫隙捅了進來,好在明常星提早有防備,站的並不是很近,又連忙將支摘窗放下,這才沒讓自己受傷。
但明常星的內心已經亂作一團。
山賊?
草寇?
明常星立即跑去堵門,她將桌子椅子全都堵在了門後,想著應該會安全吧。
然而,背後忽然傳來窸窣的聲響。
明常星嘴唇顫抖,嚇得閉上眼,直接朝著身後跪去,雙手合十,聲音顫抖道:“好漢饒命呀!我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可以把我身上的錢都給你,但請你繞我一條性命!”
拓跋清辭緊緊攥著匕首,從窗外翻了進來,他看到一個女子用力堵門的身影,隨即又跪倒在地,朝著他求饒。
“嘶……”
拓跋清辭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朝著明常星低聲道:“我不求財,你起來吧。”
不求財?
難道是想劫色?
明常星忽然想到戲本里常說的淫魔,她連忙抱住自己的手臂,滿臉憤恨道:“你休想!我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說完,明常星直接一頭撞上了身旁的房梁,兩眼一翻,倒地昏迷不醒。
拓跋清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