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嬌嬌驚呼一聲,終於嚇昏過去。
而蕭蘅被拖走時,似乎神志都被嚇沒了,恍如一灘爛泥。
這麼大的事,蕭聖高竟然連個拖沓都沒有,表明他是真的氣狠了。
若是他想要留點餘地,就該回宮之後再發落蕭蘅。
可見這次是當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蘇黛兒心下狂喜,她根本沒有廢力,就成了這件事裡最大的獲利者。
太子被廢黜,嫡子沒有了,那麼後宮中人人都有機會上位。
二三四五皇子中,除了蕭逸的生母受寵一些,其餘的都不值一提。
而蕭逸那副性子,顯然又不想當皇帝,也不是那塊料。
.....再挨幾年,等到自己的皇兒長大,定然能得蕭聖高的青睞。
蘇黛兒踟躕滿志,高興的同時,對程京妤又有了改觀。
原本的梅園事件,她以為程京妤不過是個投機取巧,見縫插針的,身上沒有什麼大本事。
卻不想,這次的事情,她竟然能將蕭蘅一擊搞死。
被說是她,估計皇后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死在生了個愚蠢的兒子上。
程京妤不光將她自己算進去了,簡直將所有人都算進去了。
可她怎麼會知道皇后殺了她母親?
收起心思,蘇黛兒跟上蕭聖高的腳步,一臉憂心忡忡道:“陛下,可憐郡主這會兒被賊人擄去了還生死未卜呢,您看看這事兒鬧的。”
如果程京妤母親的死真跟皇后有關係,那自己一個當皇帝的,確實對不住自己的臣子。
因為沒有識破枕邊人竟然對程璽有著那樣的心思,還讓他女兒也跟著涉險——
蕭聖高的表情依舊不好,但是到底事關重大,程京妤若是再出事,程璽估計會跟他勢不兩立的。
而他目前還得罪不起程璽。
“傳朕的令,派一隊御林軍去協助程侯,不論郡主如何.....都要活著帶回來,此次京妤委屈,朕會為她加封為和碩公主。”
公主!
豈不是等同於陛下所出的意思!
蘇黛兒難掩驚訝:“縱觀三朝,可沒有欽點公主的事例,陛下對京妤果真是疼愛。”
也好,程京妤的地位再高,也礙不到她什麼。
相反自己還從程京妤身上獲利,來日若是程京妤當真嫁給了聶文勳,自己要仰仗她的時候還多著呢。
多一條路總是沒錯的。
“陛下回宮嗎?”蘇黛兒又問道。
蕭聖高現在哪還有心思喝茶,他頭風都要犯了:“回宮!”
回宮,還要去面對鬱旎秀那個毒婦。
蕭蘅敢有弒父奪君的念頭,不可能是他自己無端端想的。
鬱氏那個賤人,既然一開始就對程璽懷著歪心思,那她在自己身邊二十多年,指不定在算計些什麼。
他非要將她臉上的那層皮撕下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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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聖高的馬車剛離開,一樓屏風後,又出現個人。
聶文勳興致勃勃地盯著蕭聖高離去的方向。
二樓的動靜雖然沒有傳到一樓,但是方才蕭聖高那副怒氣衝衝的模樣,定然是出事了。
緊接著,就有人拖著蕭蘅從二樓下來。
蕭蘅已經暈了過去,被人抬上了車。
收回視線,聶文勳抬步走出去:“走吧,不是說郡主被山賊綁了,本宮作為未婚夫,可得趕緊去看看。”
他的動作已經算慢的。
南普陀寺山腳,平日裡只有香客來往的山路上,此刻已經被馬匹踩的一片泥濘。
來的人馬還不止一隊。
有暗中的,也有在明的。
程璽一張臉如鍋底,黑的可怕,正在聽下屬彙報。
“城外仙子山上,有一夥剛成型不久的山賊,為首的頭目似乎叫陳大榜,不過沒人見過他的真容,他素來低調,但是手下的人卻不少。”
這個不少的具體數目,大約有五百人。
這麼大的一夥人窩在仙子山上,難免走漏風聲。
都說這陳大榜無惡不作,他手下的人燒殺搶掠,壞事做盡,偏偏官府抓不到他。
這次敢對程京妤下手,看來也是膽子養肥了。
“將軍,咱們的人已經上山探路,最多一個時辰就該有訊息,是不是強攻?”
楊牧也沒遇到多這麼棘手的事,以往打仗都是直接衝,哪裡有什麼顧忌。
可是此次,是侯爺的心肝在人手上。
萬一強攻出點事,郡主不能平安回來,那誰承擔地起這個後果?
程璽何嘗不知,他也正一籌莫展。
程京鶴不同意:“不行,不能拿京妤冒險,此事只能巧取。”
怎麼巧?
山賊不會跟他們講道理。
只怕他們帶人圍攻上去,程京妤就會被他們用性命威脅了。
“那你說怎麼辦?”
程璽急的在原地來回踱步。
程京鶴一臉嚴肅:“我喬裝一番混進去吧,他們寨子會僱一些山下的村民上山幹活,只要進去,就能找到機會。”
“太危險了,”楊牧不同意:“聽說那寨子裡還有火雷,少將軍不能以身犯險。”
說罷,兩個人爭執著要搶著喬裝進去。
一時間爭吵不休。
“不如我去吧?”
突然有人出聲。
來的人竟然是聶文勳,他在程璽面前,一副溫和良婿的模樣。
程璽看見他,就想起自己閨女莫名其妙的婚事。
但是當著他的面,又不好表現出來。
聽見聶文勳說要去,他更不同意了:“太子殿下金尊玉貴,使不得。”
別說程京妤還沒嫁過去,就算是嫁過去了,他也不敢讓大周的儲君去冒險。
聶文勳嘆笑:“看來程侯對我這個女婿,不甚滿意啊。:”
程璽哪有不滿意他,他明明是不滿意聶文勳的出身。
若是個普通人家,這個長相倒也跟程京妤般配。
“太子還是不要胡鬧,天寒地凍的,折煞京妤。”程璽拒絕到底。
他準備自己親自上。
若說有什麼人會無條件救出程京妤,那個人只可能是他這個當爹的。
何況他行軍數十年,經驗豐富,反應足夠。
正準備喚人去弄一套尋常衣服過來,聶文勳卻攔在身前:“可是本宮已經派人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