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蕭逸不服了:“郡主是嫌我們礙眼了吧?”
程京妤:“......哪裡的事。”
她掃了傅硯辭一眼,對方已經坐進車裡,側臉顯得越發冷峻。
她想讓蕭逸閉嘴,盤算著要不要讓夙乙將他套麻袋揍一頓算了。
等上了馬車,或許是自己的主場原因,也或許傅硯辭不在。
總之程京妤看向聶文勳的時候,底氣充足。
“京妤這麼看著我,我都要以為當真是非文勳不嫁了。”
聶文勳開啟摺扇,不嫌冷地扇了幾下。
但是他的眼眸中,分明充斥著濃濃的玩味。
程京妤哼笑:“京妤說要嫁,文勳兄長就娶麼?”
不是她妄自菲薄,但是聶文勳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性情,前世的接觸中,程京妤還是瞭解的。
聶文勳不會娶西楚人,尤其程京妤是個‘女人’。
聶文勳沒說話,他禿自打量著面前的人。
年紀不大,長得漂亮。
是他對程京妤一開始的印象。
他被邀來西楚,清楚蕭聖高的目的所在。
何況傅硯辭在這兒,他只是打著招貓逗狗的心思來一趟。
原本聽聞程京妤這個人,郡主架子頗大,行事也激進,是個刁蠻任性的主。
但是接觸了這幾天,聶文勳所見卻並不如此。
從自己來那日,西楚皇后鬧出的那件事,就能看出程京妤不簡單。
她雖然全程如同置身事外,可是背後的設計卻環環相扣。
若是不清楚皇后在梅園,她怎麼會恰到好處要去梅園賞花?
而且偏偏梅園是儀妃的地盤,她提到梅園,蕭聖高就必然想到儀妃。
儀妃與皇后不對付,聽聞了皇后的算計,不管她算計的是誰,儀妃都會出頭。
而且後來,蕭聖高差點將矛頭對準她的時候。
她又憑几句話將矛盾更重地引到了皇后身上,將以退為進玩的爐火純青。
怎一個厲害可形容。
再說傅硯辭,程京妤隨字字不提他,可卻無一舉動不是在保護傅硯辭。
表面上聽從蕭聖高的,與自己相處愉快。
但是其實他們甚至一句話都沒有單獨說過。
程京妤對他表現出來‘熱情’,未免令人好奇,她若不是懷著目的,聶文勳絕對不信。
想到這,聶文勳露出個淺笑:“娶啊,原本不覺得京妤有趣,可是如今越相處便越覺得有趣呢。”
什麼?
程京妤臉色一變:“殿下不會看不出來,我都是為了應付陛下才說要與你成婚的吧?”
倒是直接。
聶文勳裝傻,一副受傷的模樣:“你這樣想?是文勳哪裡做的不好,還是京妤心裡有別人?”
這個別人咬的非常重,縈繞在他的唇齒間,多了兩分玩味。
程京妤抱臂哼笑:“殿下不用裝傻,你難道真會將我娶回去,給聶家皇室留後不成?”
她斷定自己這句話會戳到聶文勳的痛腳。
果然不出所料,聶文勳臉色沉下來:“什麼意思?”
“話說太明白了沒意思,”程京妤放輕聲音,顯示出商量的姿態:“大周皇位在你手中,殿下娶我沒什麼助益,不必廢這番功夫。”
“既然這樣,你為何要做出我們相見緣深的假象?”
聶文勳這個人,如一頭披著羊皮的狼,撕開那層外衣,露出的是獠牙。
這樣的人,若不是友,而是為敵,未免太危險。
“殿下就當幫京妤個忙,我要擺脫蕭蘅,陛下又屬意你,就只好委屈了。”
程京妤恰到好處地伏低,以表示自己確實沒有要拿聶文勳的事情要挾對方。
她不過是和平地打個商量。
聶文勳的指腹在摺扇上捻了一下,他又露出那副玩味的笑:“我能得到什麼?”
馬車似乎使過一個小溝渠,車內晃了一下,視窗透進幾縷街外熱鬧的花燈。
程京妤收回眼神,問的認真:“殿下想要什麼?”
“我若是要傅硯辭呢?”他靠在車壁上,因身高的優勢,有些俯視般看著程京妤。
那某種的興味越發深了起來。
“......”程京妤渾身一僵,心底一咯噔。
她之所以有把握聶文勳不會娶自己,方才將話說到那個份上。
是因為她前世篤定地知道——聶文勳是個妥妥的斷袖!
再加上他身世上的一些問題,他痛恨大周皇帝,不會給聶家留下子嗣。
她之所以敢招惹,就是斷定了這點。
當然對誰她都沒有說,就連春華也不知道她的打算。
因為這些畢竟是聶文勳的私事,她說出來不合適。
方才說,也只是為了跟聶文勳開誠佈公地談利益而已。
但是聶文勳說什麼?
他要傅硯辭??
看著程京妤的臉從愣住,變成空白,聶文勳忍不住哈哈笑出聲。
因為程京妤臉上的表情煞是好看。
小聲越來越大,甚至從馬車傳出來,連街上熱鬧的人聲也沒掩蓋住。
蕭逸伸手撩開車簾,看向後邊那輛馬車,滿臉好奇:“他們說什麼呢?聶文勳笑的這麼開心?”
他喜歡熱鬧,被撇在這面對著傅硯辭那張冷臉,而對面這麼熱鬧,心癢得很。
傅硯辭靠在車壁上,閉著眼,那神情別提多冷了。
莫名叫蕭逸不敢招惹。
“傅硯辭,你臉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
蕭逸說著就要伸手去探傅硯辭的體溫。
在差點碰上的時候,手腕叫傅硯辭握住甩了出去:“沒有。”
“哈哈哈哈.....”
伴著後面馬車的笑聲,傅硯辭的聲音跟要凍人似的。
蕭逸訕訕地收回手:“你幹嘛突然這麼兇。”
他更想去聶文勳和程京妤車上了。
傅硯辭他根本招惹不起。
但是傅硯辭真的很奇怪,明明從質子府出發的時候還不是這幅神情。
怎麼吃了這麼好吃的天福樓,心情反倒更差了呢?
......
聶文勳笑夠了,直起身捧著肚子看程京妤:“郡主嚇著了?”
不是嚇著了,是沒想到。
前世聶文勳也來過西楚,但是在程京妤的印象中,這人跟傅硯辭並沒有什麼交集。
而現在,被自己也好,被蕭逸影響也好。
傅硯辭與聶文勳確實多了些接觸。
......不會吧?!
她千防萬防,還提醒蕭逸注意點聶文勳,可從沒有將傅硯辭考慮進去啊!
程京妤臉都黑了:“傅殿下他不好這口。”
聶文勳好整以暇地問:“是他不好這口,還是你不接受他好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