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將蕭蘅的顏面拿出來說話,皇帝說不準才會動容。
司珏頻頻看向程京妤,挪到了傅硯辭身後。
“殿下,這郡主今日,究竟是想幫我們還是想看我們的笑話?”
要說她在幫他家殿下,可是她又沒有明確說過維護的話。
可要說沒有幫,蕭蘅也沒有討到好處。
她這席話,與其說是要看蕭蘅的風采,還不如說是在逼皇帝答應呢。
她的話,在皇帝那兒還是有些分量的。
傅硯辭沒看程京妤,他心下嗤笑,眼下做的一切,不過是她跟夏未央有賭約在而已。
那日她大言不慚,說要十五日內讓自己改變心意娶她,如今已經過了六日。
前世自己沒有參與冬狩,但是知道程京妤為了讓蕭蘅贏,是在獵物上作弊了的。
今日自己無端端多出來的一半獵物,不用想,她是將前世對蕭蘅的那一套用在了自己身上。
不過是想將他算計在賭約裡罷了。
若是沒有猜錯,今日在獵場搭營住寨,晚一些程京妤定然還有手段等著自己。
不過眼下事情還未解決。
大家都在等著皇帝出聲。
蕭蘅意氣風發地站出來:“父皇,那便再比一場,兒臣定然不會輸給傅質子一個病人。”
他眼中藏著算計,朝自己的心腹使了個眼色。
等會兒比賽,無論如何也不能叫傅硯辭贏,他只需要動動手腳——
“是啊陛下,狩獵只看結果,太無趣了一些,咱們就來個現場,當飯前點心了。”
皇帝似乎覺得有點趣:“既然是比賽,那比個什麼?”
“郡主,你說呢?”
問題落到程京妤身上,她看了傅硯辭一眼,大著膽子道:“就賭臣女的婚約如何,殿下應該不會輸吧?”
說是殿下,可都是殿下,誰也不知她喚的誰。
什麼?
玩這麼大?
不止是皇帝,傅硯辭和蕭蘅的臉色也都一變。
程嬌嬌冷笑:“姐姐當真不是從前了,玩兒的越來越大。”
程京妤其實也是大著膽子賭一賭。
如果傅硯辭願意相信她,贏過這一場,那就是名正言順的婚姻。
否則不管她想什麼辦法嫁給傅硯辭,皇帝都會加以阻攔。
父親也不那麼容易同意。
但要是傅硯辭不信她,輸給了蕭蘅,那就——那就搞笑了。
這邊的熱鬧,連皇后也被引了過來。
一聽要鬧得這麼大,她自然是不願意:“京妤不要胡鬧,你與太子本就該到年紀婚配了,等你父兄回來,就該商議婚事。”
現場誰不知道,太子和皇后想要借程家的勢。
他們是定然不會讓程京妤這個嫡女嫁給旁人的。
皇帝也看懂了皇后的意思,他面色一沉:“是麼?老程說要將京妤許配給蕭蘅?”
他多疑,此時也是壯年,還未到退位的時候,就見不得皇后母子謀劃他的江山。
雖然太子與程京妤走的近,不過他還沒有點頭呢!
見皇帝臉色變了,蕭蘅的冷汗都下來了。
這比賽到如今,似乎比也不是,不比也不是。
不論他與傅硯辭誰贏了,皇帝都不會高興。
程京妤不怕,他卻是怕得很,心裡的退堂鼓打的咚咚響。
正想說話,卻見傅硯辭突然有了動作。
他臉色一變,從司珏手裡迅速拿了弓,挽起長箭,直指皇帝!
“啊!!!你想幹什麼!?”
“護駕,護駕!”
現場亂了起來,包括皇帝也白了臉色,瞧著那箭尖,嘶聲衝傅硯辭道:“你要殺朕?”
話音未落,傅硯辭手中的箭已經射了出去——
——現場的人連呼吸都暫時忘了。
即便是程京妤,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想娶她也不用殺了皇帝吧?
然而那箭卻沒有射向皇帝,而是堪堪擦過他的皇冠,衝向身後一聲悶響。
——眾人這才發現,夜幕籠罩的皇帝背後,不知何時鑽出來一隻遍體黑色的黑豹。
若是再晚一瞬,那黑豹撲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而此時,它被一箭斃命,傷口血湧。
傅硯辭放下弓,毫無誠意地請罪:“事發突然,陛下不要怪罪。”
蕭蘅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同樣的位置,他根本沒有發現那黑豹。
而傅硯辭出手迅速,精準地救駕,箭法更是漂亮至極!
方才質疑傅硯辭戰果的人,此刻都紛紛露出了驚歎的表情。
皇帝甚至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傅硯辭又說:“陛下受了驚,想必也無心看比賽了,不如還是先回營帳歇息吧?”
眼下之意是不比了。
還比什麼?
這箭法,這敏捷程度,恐怕十個太子也比不上吧?
蕭蘅當然不想再比,彷彿他方才的言論都是自取其辱。
臉色又青又白,狠狠瞪了傅硯辭一眼。
皇帝讓人攙扶了回去,走的時候表情還不是很好看。
天已經徹底黑了,等會還有篝火烤肉宴。
支援蕭蘅的那幾個公子哥都灰溜溜走了。
程嬌嬌走之前,神氣地看了程京妤一眼:“人家傅質子不想娶你,看不出來嗎姐姐?咱們一會兒見!”
程京妤冷嗤,揚手便將她推到了地上:“行啊,再見之前我報報仇。”
沒想到她竟然還敢推自己,原本的程京妤蠢的要死,最近怎麼處處針對她?
她氣的半死,但是一想到她等會給程京妤準備的,又暫時解氣了。
她握著掌中不知何時摸來的一把小刀,爬起身時湊近程京妤,小聲說:“冬狩天冷,姐姐夜晚可要穿多一些。”
說著替程京妤整了整衣領。
說完,扭著腰走遠了。
原地就剩程京妤主僕和傅硯辭主僕。
想到方才自己著急求嫁,程京妤臉熱:“殿下怎麼還在這兒?”
“郡主,這是我家殿下的帳篷。”
司珏小聲提醒。
“哦,”程京妤斟酌道:“司珏春華,你們先去篝火那兒,我與傅殿下說兩句話。”
篝火處烤肉太香,春華拉著司珏一下跑沒影了。
程京妤不安地捋了下頭髮。
她知道自己剛剛冒險,估計在傅硯辭眼裡,自己現在是個狡猾並且不擇手段的女人。
她當然要解釋一下,自己不是有意要利用的。
只是她剛要開口,突覺胸前一涼。
——她的衣衫帶子不知為何突然散開,肩帶滑落,雪/胸半露。
程京妤一聲驚呼,捂住胸/口,抬眸卻見傅硯辭眼底閃過鄙夷。
她身段姣好,膚如白瓷,那點風景一晃而過。
一如她及笄那日般的引/誘。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肩帶斷了,殿下,我絕無勾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