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傅硯辭回答,傳來兩聲篤篤兩聲敲門聲。
“殿下,未央姑娘來了,人已經到了大門口。”
聶文勳眼中飛快閃過一抹玩味。
他在屋裡踱著步,便嘆:“唉,真羨慕你軟玉在懷啊,明一個,暗一個。”
傅硯辭冷哼:“你又羨慕軟玉了?”
下巴猝不及防被聶文勳的摺扇撫過,對方笑嘻嘻的:“哪有美人比得上我們阿辭貌美。”
“你有病就去找太醫。”傅硯辭拍開他的手,開門出去。
聶文勳跟在身後:“這佛堂不能讓唐未央看見吧,她知道了傅硯墨不就知道了”
還用說。
說話間唐未央已經進來,看見聶文勳,她挑眉:“文勳太子怎麼在這兒?”
她可不記得傅硯辭還有聶文勳這個關係,大周的大腿誰不想抱上。
便是傅硯墨跟聶文勳也只是點頭之交。
他們交好當然不能讓唐未央知道,否則又要招惹來麻煩。
聶文勳這人識相得很,主動上前:“喲,這小美人兒又是?本太子晨起無聊,來拜訪同是西楚客人的傅殿下。”
大年初一是適合拜年,不過聶文勳拜訪傅硯辭,怎麼看都有些不合適。
唐未央雖然心下懷疑,還是行禮問候道:“殿下金安,我是三殿下的隨行太醫唐未央。”
“美人兒竟然還妙手仁心,”聶文勳合上扇子,立馬就有病了:“正好本宮這兩日總覺得身子不爽利,唐姑娘不介意為本宮脈一脈吧?”
“殿下——”唐未央假裝為難地看了傅硯辭一眼。
她今日來此的目的,可不是為了給聶文勳看病。
不過,聶文勳這人,能攀上結交當然是最好不過,也好為太子殿下鋪路.....
只是她不能表現的太熱絡,好歹她現在還是傅硯辭的人。
傅硯辭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忍著冷笑,撇下一句:“早起練功汗溼,我去換身衣服,你們自便。”
他轉身回了房,由著司珏將聶文勳和唐未央引著去了待客的涼亭。
唐未央衝聶文勳一笑:“太子殿下,那走吧。”
二人到了亭下,剛好日頭已上三竿。
質子府雖然清冷,可是過年的氣氛還是有一些。
司珏命人在桌上佈置了果點,鋪排的較為熱鬧。
唐未央今日著了一件新襖子,灰白的短制銀狐氅,顯得她氣質冷清又幹淨。
剛坐下,她先泡了茶,被熱氣氤氳著,一派嫻熟的動作。
倒顯得她如質子府的女主人。
“唐姑娘的手果然是妙手,不旦能治病,泡茶時候還如此好看。”
一杯碧綠的茶端到面前,茶香撲鼻。
唐未央臉上掛著笑:“可惜質子府裡頭沒有好茶葉,委屈殿下了,若是在大靖宮中,想必有更香的茶招待。”
這話說的,分不清她是說傅硯墨招待,還是傅硯辭。
但是聶文勳有什麼不懂的。
阿辭身邊根本沒有真心相待的人,這個唐未央私下裡早就跟傅硯墨搞在一起。
這種人,表面笑的越好看,背地裡越危險。
偏偏聶文勳還挺喜歡看戲的。
他端起茶品了一口,點頭讚道:“茶葉或許不是最好的,全賴唐姑娘泡茶功夫了得,好茶!”
司珏站在一邊,忍不住偏過臉去。
“殿下喜歡就好,”唐未央當了真,聊上了:“殿下這次預計在西楚呆多久?”
“未定,大約入了夏就該回朝吧。”
“這樣,我聽聞殿下與程郡主的婚事,西楚陛下已經允了,回去籌備婚事麼?”
聶文勳但笑不語,目光放在果盆的一顆橘子上。
唐未央將那橘子取過來,素手輕輕撥開,仔細將囊去了,再遞給聶文勳。
“殿下。”
聶文勳接過時,手在唐未央的指尖一撫而過,一副輕薄浪蕩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還是大靖的姑娘會疼人呢,本宮可好久沒有遇上的這麼知趣的姑娘了。”
要說唐未央,也是有幾分可取之處的。
起碼她懂眼色,不冒進,話說的含糊。
這樣的人,難怪能混到傅硯墨床上去。
聶文勳吃了一口橘子,咬的滿口汁水,才回答她上一個問題。
“娶個郡主麼,不過是娶個頭銜,哪需要準備過多,交由禮官佈置就好。”
顯然沒有回應是否立刻成婚的問題,又顯得程京妤不重要。
唐未央滿意了:“是啊,都知道程郡主性子自小千呼萬喚長大,排場是定然要給的。”
她滿意於聶文勳對程京妤的輕賤。
那個賤人,招蜂引蝶,還以為男人都圍著她轉?
自己不過是招招手,這文勳太子還不是屁顛顛地對她讚不絕口?
沒了郡主的頭銜,程京妤什麼也不是!
“這些個公主郡主,哪比得上唐姑娘你這樣的,會疼人,又可心,傅硯辭定然寶貝得很吧?”
“殿下打趣了,”唐未央掃了司珏一眼,見他站的遠,她才低聲道:“我對三殿下,不過是君臣責任而已。”
瞧瞧,還真是見人說人話。
聶文勳伸出手去:“那本宮今日也算沾了一回光,勞駕姑娘一番。”
他的手蔥白,指尖帶著薄繭,倒是修長好看。
唐未央握上脈,纖細的指尖搭在上頭,嬌小卻玲瓏。
聶文勳能有什麼毛病,脈正常得很。
大家心知肚明,唐未央也就在他的腕上多放了一會兒。
末了她將聶文勳的袖子放下來,笑:“殿下身體康健,不過是天干有些虛火,未央晚些開幾貼清肝的療補送去可好?”
“如此就有勞唐姑娘了。”
此時傅硯辭也過了來,聶文勳帶著‘你這個青梅有點東西’的眼神,看著他。
傅硯辭恍若未聞。
這兩個他都知道什麼德行,不過是在這虛以為蛇了一番罷了。
他不愛看,因此才磨蹭了許久。
“殿下,文勳太子無大礙,您的身子卻是許久沒看了,未央給您搭一下脈吧?”
傅硯辭也有此意。
此前他解了毒,身體卻沒恢復穩定。
現在修養了快一個月,已經完全好了。
也該給傅硯墨找點事做。
他將手腕送上。
唐未央一喜,可是手搭上去半晌,她的表情卻越來越難看。
甚至到了有些鐵青的地步。
傅硯辭的脈搏,平靜到了令她驚悚的地步!
她似乎不相信,再三診過後,忍不住喃喃道:“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