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極速地事態分析了一遍。
如果她要跟傅硯辭有關係,本來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曝光。
那私下來往與剛剛就沒差了。
也好過此前水火不容的處境。
而且她對傅硯辭的觸碰並不討厭,這一點很奇怪。
明明他的表現如同一個始亂終棄的臭男人。
還是一腳踏著多條船的臭男人。
但是她自己也不見得多光明磊落,自己與唐未央之流差不了多少。
傅硯辭一怔。
他以為程京妤哭的這樣慘,是受不了郡主的自尊被自己踐踏。
怎麼也會引來她的一次大整蠱了。
可她竟然這樣抽抽噎噎地答應了?
也對,程京妤向來出其不意慣了,她若是能循規蹈矩,那才出乎意料。
沒準連哭的這麼慘的眼淚也是假的。
想到這,傅硯辭感到一陣煩躁。
“條件。”傅硯辭冷聲:“說吧。”
“我不與多個女人同享一個男人,唐未央你不能娶,趙棠兒也不能有來往,還有其餘的一二三四,你自己處理乾淨。”
傅硯辭蹙眉:“什麼一二三四?”
唐未央本就不可能娶,趙棠兒更不會有後續來往。
“沒有最好,往後也不許有。”程京妤又抽噎了一聲:“以後不許動不動兇我。”
傅硯辭冷笑:“郡主,你當我們是在談論婚嫁?”
一場交易而已,程京妤是不是太過認真了?
“本郡主,”程京妤還有點慼慼,假模假式地拿喬:“嫌髒。”
她雖知道,或許以後不管自己婚嫁給誰,都少不得對方三妻四妾。
可她不願意,至少她若是跟傅硯辭有什麼,他身邊定然是要跟女人斷乾淨的。
髒這個字,似乎狠狠將傅硯辭戳了一下。
他冷笑出聲:“郡主不如先管好自己,你與聶文勳算的上清白?”
“我不會逾矩,只是眼下我還有事要他相幫。”
她當然不會說,自己跟聶文勳走的近有一部分是為了要保護傅硯辭。
今晚的傅硯辭有點過分,她不想拿這個來搏傅硯辭的好感。
而且他剛剛還說她賣乖。
話很難聽,她有點生氣。
傅硯辭想不通她與聶文勳之間會有什麼交易。
不過他清楚,聶文勳對程京妤不會產生情愫。
勉強可以。
程京妤終於止住了哭,她與傅硯辭現在關係轉變的生硬,一時有點尷尬。
但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變化。
往後在人前他們依舊會裝不熟。
“你針對蕭蘅皇后一黨,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傅硯辭早就想問了,為什麼程京妤會突然對蕭蘅表現出那樣的敵意。
不惜冒險也要搞皇后。
提到這個,程京妤眼中一冷,也不避諱他:“我母親的死跟鬱旎秀有關。”
原來是這樣。
難怪程京妤突然反悔,要斷蕭蘅的後路。
只是傅硯辭沒想到跟程京妤的亡母有關,前世他兵沒有聽聞這一出。
程京妤一直信任那對母子。
這次,定然是某些事態被改變,讓程京妤發現了箇中關竅。
傅硯辭沉吟了半晌:“你要搞死蕭蘅?”
好歹是一國太子,雖然蕭蘅的腦子蠢了點,但是有蕭聖高這個多疑的皇帝在,沒那麼容易。
“他們都得死。”
程京妤此時不像個小姑娘,眼中仇恨漫天,提到蕭蘅是嗜血的冷。
前世她程家滿門,爹爹哥哥,還有未來嫂嫂,都是被蕭蘅母子害死的。
死的時候血染城牆,還在為西楚奮戰。
還有傅硯辭,當年他在這兒受了多少屈辱。
再來一次,她怎麼可能讓恐懼重演!
這個皇城裡的人早就爛透了,她不在乎這些人的性命。
傅硯辭不知道她口中的他們,包含了蕭聖高和程嬌嬌這些人。
但是看程京妤的表情,他才想通為什麼這麼久以來,她對蕭蘅是那個態度。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想到這他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他的母親,同樣被大靖那些披著羊皮的狼迫害至死。
所以這種仇恨他懂。
“所以蕭蘅現在是敵,”傅硯辭跳出思緒:“你在我身上押注?為什麼不選聶文勳?”
程京妤當然不敢說因為她知道傅硯辭是最後的贏家。
這樣的話未免會叫傅硯辭驚恐。
想了想,她道:“因為你看起來最勢微,也最不需要防備,蕭蘅會為難你,卻不會在你身上分去太多精力。”
程京妤說的是實話。
蕭蘅與傅硯辭不對付,完全是為了拍蕭聖高的馬屁。
他胸中沒有幾兩墨水,根本不會多加防範。
而大靖那邊,傅硯墨一向端的是個好兄長的形象,也不會正面對傅硯辭下手。
傅硯辭不論是出身還是性子,都沒到要勞動他們專門對付的份上。
傅硯辭聽完沒說話,但心底隱約有些不悅。
竟然是因為自己最弱,程京妤才選的他。
他繃著臉,對程京妤吐出的一句冷哼:“謝謝郡主看得起。”
“事成之後,”程京妤朝他看來:“西楚是你的。”
所以說到底,程京妤也不過是找一個盟友而已。
大家互相合作,他能透過程京妤做一些不好操作的事情,程京妤想為自己找個完美的退路。
各取所需。
換成任何人,都該對程京妤感激涕零了。
可是他不是,傅硯辭本可以不用依靠程京妤。
但是對於程京妤的條件,他竟然一時沒有說出拒絕。
耳邊的潮熱已經散去。
兩邊鼎沸的人聲漸起。
程京妤剛哭過有點不自然,邁腿的時候差點同手同腳:“去找他們。”
傅硯辭落後了一步。
頭頂似乎傳來一聲動靜,他抬眸一看,跟夙乙那面無表情的臉來了個四目相對。
夙乙往自己嘴上比了個縫針的動作。
想了想,傅硯辭勾手讓他下來。
“找我?”夙乙不知道他找自己什麼事:“上次給多了,這次可以不用給。”
傅硯辭目光冰冷:“下次你離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