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們紛紛側目,看向默契十足的505辦眾人。
說好的青銅,你們怎麼偷偷變王者?
這和她們當初認識的505辦完全不一樣,她們落伍了!?
大長老眉頭緊蹙,艱難地開口:“和刀柳有關嗎?”
時桑指向深處:“他就在裡面,等待著欣賞你們的不安與恐慌。”
隔著螢幕,第一次看到刀湘手裡的紙條後,時桑就已經知道幕後是誰。
她沒有直接揭發,反而慢條斯理地處理刀萬洪和刀小允的事。等到長老們出現,等到賭注壘起,她就可以點明。
而時桑的這一句話,道明瞭幕後人的身份與位置,勝過了長老們百倍。
寨民紛紛震驚。
時桑那麼強的嗎?
不用起卦,不用卜算,就算得一清二楚?
比試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不需要評委,不需要投票,長老們抿嘴不語,暗自垂淚,她們就這麼幹脆地輸給了不知道從什麼野路子上來的時桑。
偏偏她們連一句反駁也說不了。
她們在時桑面前就像小丑一般班門弄斧,難怪時桑能成為505辦最高執行官。
時桑為什麼要隱藏實力,為什麼不明說,為什麼挖坑讓她們往下跳?
害得她們在小輩面前出醜!
時桑居心叵測!
幾人的目光充滿怨懟。
完全忘了是她們自己同意,沒有人逼著她們與時桑比試。
她們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打壓505辦的囂張氣焰,給人一個下馬威。她們想告訴對方,刀寨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然而,她們低估了時桑的實力。
大長老忍受不住眾人的複雜視線,她義正言辭道:“先去清理門戶。”
陸憶思上前一步,用話攔住了幾人:“等等,你們似乎忘了一件事。”
有長老不屑一顧道:“錢嘛,我們又不是不給,你急什麼?”
時桑冷笑一聲。
直把所有人激到精神一震。
“不僅僅是錢,你們還欠刀湘一個道歉。沒有她請來我們,你們會誤入迷途,最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等長老面露詫異。
寨民們不依了。
“少特麼把自己擺在救世主的位子上,誰求著你們幫我們了?”
“說得神乎其神,不知道的還以為離了你們,我們會全軍覆沒一樣!”
“早就想說了,再怎麼著這都是我們刀寨的事,用得著你們管嗎?”
聽到這裡。
刀湘滿眼失望,她看著在場的寨民:“事到如今,你們為什麼還那麼執迷不悟。”
寨民習慣性反駁。
“少寨主,你還是太年輕,不知道外人只會看我們的笑話。”
“你看看她們的臉,哪張臉不是寫著看戲,她們哪是想看我們給你道歉,她們明擺著想看下我們刀寨的臉面。”
“讓我們和長老道歉?做夢!”
刀湘眼睛泛紅。
她的母親是寨主,由於身體原因,族內大小事都交由長老們管理。
沒人知道她暗地裡有多苦,她就像條野狗一樣無人問津,任何人都可以揮舞手裡的鞭子抽在她身上。
別人羨慕她是少寨主,只有她知道她一點都不想成為少寨主。
時桑擋在刀湘面前。
“刀湘的身體透支的很厲害,醫生已經明令禁止她再高強度工作。”
聞言。
眾人看向刀湘。
時桑繼續道。
“你們知道她為了遮住憔悴的臉用了多少粉底液嗎?”
“你們知道她戴假髮是為了藏起滿頭的白髮嗎?”
“為了這個寨子,她嘔心瀝血,你們呢?你們只想著擠掉刀湘,推刀萬瀟那種表裡不一的人成為少寨主。”
“好啊,我舉雙手贊成。”
眾人再也無法忽視,總覺得他們再肆意說下去,會失去很重要的東西。
刀湘眼睛溼潤,再也忍不住眼淚,百里晴保住刀湘,拍著刀湘的後背,不一會兒,百里晴就察覺到她肩上溼了一塊。
時桑一一看過在場所有人:“你們看得上的刀萬瀟一心只想著自己,你們瞧不上的刀湘才是實打實為了寨子。”
眾人被說得啞口無言。
時桑沒有停下:“你們什麼都知道,一邊享受刀湘的付出,一邊厭惡她。難道一定要等人死了,你們才知道後悔,才會像鱷魚一樣流幾滴眼淚?才會在她的葬禮道歉?”
眾人慾言又止。
大長老站了出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
話音未落。
刀湘忍不住開口,啞著嗓音道。
“現在不是,什麼時候是?”
“您從小教導我,要以大局為重,要為了刀寨付出。我所保護的人啊,反手將刀刺向了我和萬洪哥,小允何其無辜,誰還記得她父親是為了刀寨而死?誰還記得我母親的肺癆是因為高強度工作?”
“我不怕死,我怕我為了刀寨而死,會落得和小允父親、我母親一個田地。”
“你們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們。從今天開始,我辭去少寨主一職。”
寨民是不會把劍指向她,但寨民的假意恭敬就足以構成傷害。
刀湘敏感的內心早已千瘡百孔,外界任何一點刺激都會讓她鮮血淋漓。
以至於她活了那麼久,很少有人會靜下來聽她訴說,此刻,她恨不得將所有不滿和委屈全都發洩出來。
大長老想換掉刀湘,但絕不能由刀湘開口,她皺眉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你實話告訴我,你早就想撂擔子了吧。”
刀柳沒有回答。
她的眼睛通紅一片。
常言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刀湘卻從來沒有在人前落淚,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處理好紙條詭異和護城陣法,她會帶母親離開這個冰冷的寨子。
長老們看著令她們陌生的刀湘,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寨民手足無措,他們也沒有說錯啊,他們只是說得誇張了一些。
少寨主犯得著和他們一般見識嗎?
還鬧得要辭職。
怕是想以此要挾。
他們才不會乖乖就範!
這時。
時桑突然指向人群中的兩個人:“你,包括你,你們與其他人不同。你們兩個和刀萬洪父母一樣沒有被刀萬瀟催眠,你們收了刀萬瀟的錢,像顆老鼠屎一樣落在人群裡攪渾水,抹黑刀湘。”
時桑直接點了叫囂最歡的兩個人,把那塊遮羞布撕掉塞進幾人嘴裡。
一些人是無心,或許可以原諒。
而有些人卻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怎麼可以原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