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錢自然要辦事。
李歲歲在第二天如約而至,這次她又帶上了大山,拿來壯膽子的。
大山身上頗具野性,這讓龔仙長很喜愛。
想靠近,奈何大山齜牙威脅,只能作罷。
如此靈物,該是這小丫頭從牛山中找到的吧。
心中猜測著,龔仙長已經帶李歲歲到了向遊要治療的地方。
大大的浴桶中,裝著漆黑的液體。
濃郁的藥味苦澀難忍。
李歲歲皺了皺鼻子。
內屋裡,侯爺正在哄著向遊。
“遊兒乖,進去泡一泡,很快就好,聽話啊。”
輕聲安穩,可見侯爺的耐心。
可向遊不配合,隱約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哎,遊兒你去哪裡,快,快攔住他。”
緊接著的就是侯爺的喊叫聲,向遊衝了出來,面色通紅,氣息很粗,一副要動武的樣子。
特別是見到龔仙長時,那眼神,跟頭老虎一樣兇悍。
別看向遊傻,發火起來時,也是挺嚇人的。
不過當他看到李歲歲時,眼神亮起,拉住李歲歲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那著急的步伐彷彿要帶李歲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其實那藥浴沒什麼問題。
而讓向遊抗拒的是龔仙長這個人。
這個男人身上,渾身煞氣不說,那些死在對方手裡的冤魂因為無法近身,只能日日夜夜的詛咒著。
長久以往積累的怨氣,在李歲歲眼裡,龔仙長的背後,翻湧著一團團的黑霧。
霧裡一張張怨恨而不甘的面容掙扎著,咆孝著,想要衝出來將龔仙長撕碎。
和李家正統不同,龔姓一脈為了得到什麼是會不惜殺人。
沾染的因果,哪怕是這些人也無法徹底清洗乾淨。
正是那些近乎凝成實質的怨氣,讓向遊這個心如赤子的人如此抗拒。
“沒事的。”
李歲歲拍了拍向遊的胳膊安慰著。
跟出來的侯爺見到李歲歲這麼個無關人等出現在這裡,皺眉就要詢問。
是龔仙長先開口。
“侯爺,是我請李姑娘來的。”
“你請她……”
質問還沒說完呢,被李歲歲安撫的向遊,依舊滿臉不情願,嘴裡都囔著眾人聽不懂的話。
可對方竟然就這麼站在原地不跑了。
“這個對你有好處,進去吧,泡一會就好。”
李歲歲和向遊交流,是不需要對方回應的,她只是說著自己該說的話。
而向遊呢!
猶豫了一下,他放開了李歲歲,然後當著自家父親那驚訝的面,踏入了浴桶中。
液體沒出,打溼了龔仙長的鞋子。
他的眼裡閃爍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隨即露出了笑意。
“小少爺願意配合,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李姑娘,麻煩你在這裡陪著小少爺了。”
“可以。”
李歲歲點頭。
在李歲歲應下後,龔仙長一攤手,一把銀針拿了出來。
在侯爺反應不及的情況下,一根根銀針刺入了向遊的腦袋。
不過瞬間,那腦袋成了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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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灸的刺痛對於向遊而言並不嚴重。
他就端坐在那浴桶中,不爽的板著臉,唯獨看向李歲歲時,才會傻呵呵的笑出聲。
而這一切,看起來和往常沒什麼不同。
直到龔仙長停手,向遊也沒有恢復清明的意思,還是朝著李歲歲樂呵著在。
“這……”
侯爺聲音明顯不悅,想說的話被龔仙長堵住了。
“侯爺,之前就和您說過,這件事情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急不得。”
“一步登天,反而是會害了小少爺。”
這話聽著挺有道理。
說話的龔仙長觀察李歲歲,果不其然看到了小姑娘眼裡的冷色和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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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強身健體的,針灸是活血化瘀的。
可這兩樣,對向遊都沒什麼用處。
簡單來說,他就是在拖時間。
向遊……這個天生的痴傻兒,一輩子都將這麼渾渾噩噩下去。
他的本意就不是醫治向遊,而是為了甕中捉鱉。
如今這鱉麼,不就在自己眼前了。
“行吧。”
侯爺有些失望,扶著向游出來,又帶著對方換衣服。
下人收拾著東西,轉眼間就剩下李歲歲和龔仙長兩人。
小姑娘還不會掩飾自己的想法,站直身體,可那眼神總是在瞟著龔仙長。
轉而又滿臉心虛,偷窺生怕被人發現般。
“多謝李姑娘了?”裝作沒看到,龔仙長拿出說好的銀子遞給李歲歲。
“這是這次的報酬,還請李姑娘收下。”
說起來,龔仙長的外表很是溫和,笑起來時,帶著一種親近感。
尤其是這會,主動對李歲歲示好。
若是尋常小姑娘,早就開心蹦躂了。
可李歲歲沒有。
她警惕拿過東西,和對方拉開了距離:“好,那今天我就先走了。”
沒等和向遊告別,李歲歲匆忙離開。
不用龔仙長說什麼,衛道就跟了上去。
這次,李歲歲還是消失在醉香樓後門中,在裡面待半個時辰,就會回馮家。
李歲歲的行動很規律,接連幾日都是如此。
唯一有問題的就是……
“你是說,今日你看到那醉香樓有個下人,去了小坪村的方向,但是沒有去村子裡,而是消失在牛山了?”
龔仙長捏著手指,在見到衛道肯定後,笑了。
“看樣子,就是醉香樓的人在李歲歲背後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李歲歲就算開早智,這麼大的丫頭能懂什麼,被人盯上被人利用也是正常。
“應該就是他。”
“當初就是這個顧少爺,帶著李歲歲去四兒那地的。”
衛道加以肯定。
仔細想想,李歲歲出現的地方,顧夷安也總會有身影出現。
與其說李歲歲為主,不如說,李歲歲是在聽顧夷安的話在做事。
“呵呵,姓顧的還都不簡單呢!”
嗤笑一聲,龔仙長合手。
“那麼便明日吧。”
“那東西,也該成熟了。”
這種身懷異術的小丫頭,送給七日蟬作為誕生禮,向來對方不會拒絕。
陰鷙之色佈滿了龔仙長的面龐。
不遠處,有人一閃而過。
正是向遊。
“師父,要不要?”
衛道看到了,比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
“不用,一個傻子而已。”
剛好這位侯爺愈發不耐煩,甚至開始派人在暗中打探自己的底細。
也該解決這件事情了。
畢竟京城還有一堆的事情在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