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你小子真是半分也不讓人省心。”
明清樊笑罵一句，趕忙進屋幫忙去了。
等人走了，明清旭才緩緩看向明檀，低聲詢問道：“說吧，你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事到如今，明檀覺得也沒必要再瞞著明清旭，只也不必說的那麼清楚。
“爹，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問你，你和單宇之間到底有何淵源？”
明檀淡聲道：“雖然我不清楚其中的細節，但我想單將軍應該並不是真心誠意想要感謝你吧？”
提起陳年舊事，明清旭臉色微變，甚至還有幾分難以啟齒的感覺。
明檀心底有些不安，見明清旭遲遲不答，她便繼續道：“爹爹不想說也無妨，我其實並不關心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麼，只是想告訴爹爹，單宇早就對我們起了殺心。
主院屋子裡的傢俱用料和庭院內所種的草木，同時出現就會產生毒性，尤其到了明年開春，這些草木開花的時候，毒性會變得更強，如果我們長期居住在這樣的壞境中，不出一年半載，全家人都會穿腸肚爛而死。”
“你是說……這些東西都有毒？”
明清旭面色驚愕，張大嘴巴，忽然又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只能閉上眼睛緩緩嘆了口氣。
“都是孽緣。”
明清旭負手而立，背脊稍顯佝僂，看著明檀道：“算了，就按你說的，把這些傢俱統統處理了，單宇如今位高權重，咱們家已經是日暮西山，能躲則躲吧。”
“怕什麼？”
明檀冷聲道：“他都已經出手了，難道還指望他會良心發現放過我們？倒不如主動出擊，殺他個猝不及防！”
“你還想跟他硬碰硬呀？”
明清旭難得露出幾分笑顏，調侃道：“小姑娘家家的，整天喊打喊殺，小心傳出去，壞了你的名聲，往後可就不好嫁人了。”
“……”
“爹！你又胡扯什麼？”
明檀翻了個白眼，道：“算了，咱們爺倆也別在這杵著了，該幹嘛幹嘛去吧，您記得幫我匯總一下，我得出門聯絡一下木材鋪子。”
明檀如今是個急性子，心裡有什麼計劃想要施行，真是一刻鐘也不想耽擱。
不過就算再著急，也得先填飽肚子。
單宇離開之後，錢氏和三房的常月常星兩姐妹又趕緊去廚房重新熬了一鍋菜粥出來，搭配著昨日剩下的肉包子，倒也吃得開心。
午後，明檀從家裡出來，先去找馬行的人租了一輛馬車，然後將空間內的布料又搬出來一批，將馬車塞得滿滿當當。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上等的胭脂水粉。
當時她把絲織房洗劫一空後，旁邊的不知名樓臺殿宇裡的東西，也被她全部打包帶走了。
只是東西數量龐大，全都堆放在空間內，她收拾出來也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明檀趕著馬車，一路搖搖晃晃來到錦繡布莊門外，一抬眼，便瞧見了在櫃檯後百無聊賴的二柱。
“嘿！幹嘛呢？”
明檀熱情的打了聲招呼。
二柱從櫃檯後抬起頭，瞧見明檀那張明豔的臉，頓時露出了幾分憨笑，道：“明姑娘，您來啦。”
“來，幫我卸車！我又給你們掌櫃帶好東西了。”
“我瞧瞧！”
二柱小跑過來，幫忙掀開車簾。
車內琳琅滿目的各色衣料，整整齊齊的堆放在一起，像是一道彩虹似的，讓人目不暇接。
二柱感嘆道：“這些布料真的好美呀。”
“是吧是吧？”
明檀笑的得意。
然而二柱卻尷尬的撓了撓頭，道：“不過，紅姐直接吩咐過，說這段時間，不打算再要姑娘的布料了，而且之前用這些布料做出來的衣裳，到現在就只賣出了兩件，其餘的全都壓在店裡，花了大價錢做的衣裳，卻賣不出去，我們紅姐都快鬱悶死了。”
“什麼？怎麼會賣不出去？”
明檀也有些傻眼。
她看了看車上的衣料，不論是用料或者顏色，只能用美輪美奐這個詞來形容，比那些灰撲撲的粗布多了。
青州縣的女子們，難道眼睛都出問題了嗎？
明檀狐疑道：“難不成是你們紅姐把價格定得太高？”
“也不是。”
二柱解釋道：“畢竟衣裳的用料很好，但紅姐也怕價錢定的太高，大家都買不起，所以這些衣裳的價錢只是比尋常衣裳的價錢高一點而已，但還是無人光顧……”
二柱也是十分無奈。
明檀眼珠轉了轉，不知又在想什麼，思忖過後，她緩緩問道：“對了，紅姐呢？她今天不在店裡嗎？”
“對，光顧著說話了，您進來坐吧。”
二柱把明檀迎進屋，又吩咐旁人端來了茶水，笑著說：“紅姐今日一大早就出門去了，估計得忙到傍晚才能回來，姑娘您若是有其他事情的話，可以先去忙，這些布料先放在這裡，等紅姐回來了，我幫你問問。”
明檀總覺得不太對勁，忙問：“紅姐不會又交到什麼新朋友了吧？她要拋棄我的布料，轉去做旁人的生意？”
“沒有沒有！”
二柱笑著搖頭，繼續道：“說實在的，我在紅姐的店裡做了這麼多年工，姑娘您帶來的布料，不論是品質還是顏色，都是最最上乘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銷路。”
明檀想了下，問道：“二柱，能不能讓我看看你們做的衣裳？”
說實話，明檀是真的很難相信，她弄來的布料竟然賣不掉！
二柱大方表示道：“當然可以，您跟我來吧。”
靠在牆角的架子上，就有一排顏色靚麗的衣裳，光是遠遠的打眼一看，這些布料的顏色都很吸引注意力。
尤其旁邊擺著的衣裳，盡數都是黑灰色或者深藍色的粗布成衣，用明檀帶來的布料做成的衣裳，在這家店面裡頭，哪怕是被擺放在牆角，也是引人奪目的存在。
明明一眼就能喜歡上的東西，怎麼可能賣不出去？
明檀的脾氣也跟著上來了，她徑直走上前，直接取了一件衣裳來看。
不看不要緊，一看明檀也無語了。
這是用她帶來的布料做成的衣裳？
這個寬鬆又透風的款式，到底是誰設計的？
怎麼能把這麼精美的布料，製作成這麼醜的衣裳？
要版型，沒版型，要腰身，沒腰身……寒冬臘月還弄得這麼單薄，除非人們腦子是傻的，才會願意這種衣服。
連她這個外行都看不下去！
這種衣服擺到明檀跟前，白送給她，她都不想要！
明檀無語至極，緩了半天神，她才朝著二柱問道：“這些衣服的版型到底是誰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