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聊什麼呢？”
這時老楊的聲音傳了過來，看著他滿臉喜色的樣子。
應該是剛剛和那經理談的不錯。
“哦，沒什麼，剛剛我們再談這幅油畫。”
陳睿指了指面前的油畫，老楊看了一眼，眉心一緊，不過也沒多說什麼。
“禮物選好了？”
黃美凌笑著問老楊到，老楊點點頭：“真是多謝黃小姐您呢！”
“誒，客氣什麼？一份見面禮而已。”
黃美凌笑著說道，陳睿這才明白。
原來老楊和店長嘀咕了那麼半天是在選禮物呢。
可這黃美凌為啥要送他禮物呢？
“小楊先生，既然您這麼懂油畫，那這幅畫就送給你好了。”
就在陳睿還在瞎琢磨的時候，黃美凌竟然開口把眼前這幅殘畫送給了陳睿。
陳睿也是一愣：“啊？這可使不得啊！”
“哈哈，有什麼使不得的？你是楊先生的侄子，我剛剛送他一份禮物。”
“又哪能厚此薄彼？正所謂見者有份，您就被推辭了，反正這幅畫也不是什麼名貴的禮物。”
不得不說這黃小姐很會說話，她這樣一說，陳睿還真是不好推據了。
再者說，這幅殘畫，也確實不是什麼名貴的禮物。
陳睿索性也就收下了。
看到陳睿沒有拒絕，黃美凌很高興的點點頭。
“那就這樣，楊先生過幾天，等我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在聯絡您。”
“這幾天就麻煩你們二位在香江多玩幾天，這幾天的食宿，我都包了。”
陳睿聽她這樣一說，頓時就明白了。
肯定是她對老楊有事相求啊，難怪這女人又是送老楊禮物，然後又送自己一幅畫呢。
正琢磨著呢，店員已經把那副油畫包好了。
店門口也開過來一輛保姆車，黃美凌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兩個問道。
“你們去哪？我讓司機送你們？”
二人也沒客氣，直接報上了酒店的名字。
然後就上了門外的保姆車，一路陳睿都強壓著心裡的好奇。
等到了酒店，陳睿是再也忍不住了。
“老楊，這黃美凌到底對你有何事相求啊？”
老楊哈哈一笑：“你還記得那天她買的那隻海撈瓷嗎？”
陳睿一愣：“剛我還忘了問，到底什麼是海撈瓷啊！”
老楊不由翻了個白眼：“到底該說你什麼好呢？”
“說你不懂吧，你卻總能買到真古董瓷器。”
“可說你懂吧，你卻連什麼是海撈瓷都不知道。”
陳睿尷尬的撓著頭解釋道：“嘿嘿，我這就是時靈時不靈的神經刀。”
“咱們龍國古瓷千千萬，我現在瞭解最多的也就是明清時候的瓷器。”
“其他方面的，我這不還得惡補嘛！”
老楊苦笑著搖了搖頭：“行吧！就你歪理多。”
“這海撈瓷啊，其實就是古代，咱們出口外銷的瓷器。”
“不過在運輸的途中，有些船遭遇海難就沉了。”
“然後近些年又被打撈上來的……”
陳睿一聽到這，頓時頻頻點頭。
“哦，我懂了，我以前在電視上看過，好像有個陰國人，就撈起過咱們的沉船。”
“然後還把船上的瓷器都給砸了，只留下一隻孤品……”
老楊也點頭說道：“對，那傢伙就是個蠢貨。”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行動，確實帶動了一股打撈沉船的熱潮。”
“最近幾年，很多外國打撈公司，都到咱們的南海，或者絲綢之路所經過的海路去打撈沉船。”
“不為別的，就為了船上裝的瓷器。”
“不過後來的這些公司，人家可不是笨蛋。”
“他們撈起的瓷器，那一律是要經過專業的清理和鑑定，然後再出手的。”
陳睿這會兒也大概懂了：“這就是海撈瓷了唄！”
“可這瓷器泡在海底下幾百年，難道不會壞嗎？”
老楊哈哈一笑：“還真別說，泡在海里的瓷器，還真就不會壞。”
“甚至比陸地墓葬坑裡的儲存的還要好呢！”
“因為海水隔絕了氧氣，和各種地下溶液，所以這海撈瓷還不會被染上各種沁色。”
“雖然海撈瓷底部，也會因為海水腐蝕，產生一些特有的腐蝕特徵。”
“但如果經過專業的處理，這些特徵也是可以被去除掉的。”
“所以最近今年海撈瓷的行業，還是非常紅火的。”
“不光那些專業的打撈公司在撈，甚至一些漁民也加入到這個行動裡面來。”
陳睿聽老楊這麼一說，也是有點迷糊。
“既然這生意這麼紅火，可為什麼，我在國內市場上沒見到所謂的海撈瓷呢？”
“哈哈，那是因為那些海撈瓷，都被老外們買走了啊！”
“這些瓷器，本就是咱們出口的品種，都是針對老外的口味設計燒製的。”
“所以自然更討他們的喜歡啦。”
“所以每次有海撈瓷問世，在被清理，精選過後。”
“精品，自然就都被外國藏家買走啦！”
老楊給陳睿解釋道，陳睿聽完恍然。
“原來是這樣！”
“當然，國內也不是沒有海撈瓷，只是它們會以另外一種方式流入到國內市場。”
陳睿聽老楊這麼一說，頓時也來了興致。
“怎麼進來的？你快說。”
老楊也沒有賣關子：“就是咱們今天看到黃小姐店鋪裡，那種高仿瓷。”
陳睿似懂非懂，老楊繼續說道。
“就是海撈瓷裡，會有一種當年咱們燒的白素胎。”
“這些或者是作為廉價品出口到歐洲的，或者是人家買回去之後要在加工的。”
“可被打撈上來之後，就會被造假專家高價買走。”
“然後那些人拿了這種素胎，回去後在補彩……”
陳睿聽到這，頓時感覺腦子都炸了。
“補彩？”
“對，這是一種非常高明的造假方式。”
老黃點頭說道。
“用的是古代的胎體，然後在按照古代同型別的畫片，請畫師畫上去，然後在補燒。”
“這樣做出來的瓷器，你說它到底是真是假？”
陳睿這會兒終於明白啥叫城市套路深了！
現在這造假分子，都聰明到這般地步了？
這樣弄出來的瓷器，還真是真假莫辨哪！
以前總聽人說古董圈子水太深，今天他算是又漲見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