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給了陸予州一巴掌以後,陸予州說的話一直讓她有些心神不寧。
這幾天她正常上課,偶爾去社團幫學姐整理整理材料,生活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徐書禮這幾天一直在忙,聽他說有幾個研究資料一直出不來,他們小組的人每天都在加班加點的做實驗。
就這樣過去了一週,宋妗逐漸放下了心裡那隱約的不安。
宋妗下了早課回宿舍,剛吃過飯,就接到了一個外賣電話。
“喂,是宋妗嗎?你的外賣,在A3棟宿舍樓下”
宋妗疑惑的掛了電話,往樓下看了一眼。
下樓,外賣小哥把一捧蜜桃雪山遞給她,確認了名字,又匆匆離開了。
上面還有一張白色的小卡片,龍飛鳳舞的兩個字。
寫著她的名字。
宋妗垂眸看了一會,應該不是徐書禮送的,徐書禮知道她不喜歡玫瑰。
而且徐書禮送花從來不假手於人,所以不是他。
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個男人,神色不由一冷。
隨後,一捧花色柔和的蜜桃雪山被她毫不留情丟進了垃圾桶。
垃圾。
第二天,宋妗從社團回來,接到了外賣的電話,依舊是給她的花。
舍友有些好奇“你男朋友每天都給你送花啊?今天怎麼不送向日葵了”
“不是他”宋妗面無表情的把花丟進了垃圾桶。
早課結束,宋妗接到了輔導員的電話,讓她去辦公室一趟。
宋妗申請了這個學期的獎學金,她入學的時候成績很好,按以往的慣例,這次獎學金沒有意外應該就是她的。
輔導員給她倒了杯水“宋同學,坐”
宋妗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腿上“老師,是有什麼事嗎”
輔導員有些為難的把她的申請表遞給她“這次的獎學金名額給了其他人,其實你的各項指標都合格了”
潛臺詞,她得罪了人。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宋妗心裡隱約猜到了是誰在後面搞鬼。
宋妗從辦公室出來,這個時候又接到了一個電話,要債的,對方越說越離譜,宋妗以為是詐騙電話,煩躁的直接給掛了。
一直走到宿舍,宋妗看著手裡的表,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趕緊往家裡打了電話,一直處於沒人接的狀態。
她換了一個號碼接著打,依舊沒人接。
一直到晚上,她舅媽劉茹才給她回了電話。
“喂,嬌嬌,什麼事?”
她那邊很吵,宋妗隱約聽到了還錢之類的話,宋妗站在陽臺,問“舅媽,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舅媽,你別騙我,我已經接到電話了,說家裡欠錢了,金額還不少”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劉茹看瞞不住了,才開口。
她舅舅宋曉峰住院了。
被人打的。
她舅舅宋曉峰和舅媽劉茹在學校附近經營著一家快餐店,前幾天突然大檢查,要求停業整頓,然後夫妻二人不得已只好暫時把鋪子關了。
後來房東突然不願意再把鋪面租給她們,宋曉峰只好重新尋一個新的鋪面,沒想到好幾天了都一無所獲。
禍不單行。
劉茹的弟弟,平常也是做小生意的,銀行貸款批不下來,他又著急用錢,三天前,他去借了高利貸,劉茹給他做了擔保,本打算應一下急,等著銀行資金下來就還了,沒想到利滾利,借了十萬塊,如今都滾到一百萬去了。
要錢的人追到門口,起了衝突,才失手打傷了宋曉峰。
警察已經來做過筆錄,但也表示無能為力,只能要求對方把醫藥費承擔了。
“你在學校好好的就行,別瞎操心,錢我和你舅舅已經湊的差不多了,這次只是意外”
“你舅舅也只是輕傷”
電話結束通話,宋妗沉默的坐在椅子上。
突然,一條訊息跳了出來。
【盛悅酒店2401】
宋妗看到那人的發來的訊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宋家最近遭受的一連串打擊,都是那人的手筆。
他想讓她服軟,去求他!
可是,憑什麼?
陸家是百年世家,陸予州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把她們這樣的普通人家逼上絕路。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腦子很亂,想了很多,看著那串數字宋妗反而平靜了下來。
她手指在螢幕上輕點,按下了一串號碼,撥了出去。
陸予州這時正靠在泳池邊的躺椅上和周歧曬月亮,兩人剛說到北城地皮開發的那個專案,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他慢悠悠的掐滅了手裡的煙。
周歧作為他從小到大的兄弟,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有些不懷好意的笑了兩聲
“行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陸予州輕嗯了一聲,周歧披了衣服離開。
陸予州任由手機在桌上響個不停,就是不接。
過了一會,電話自動結束通話,宋妗仰頭靠在椅子上,抬手遮住了眼睛。
等了好半天還是沒動靜,陸予州嘖了一聲,耐心這麼差,不知道多打兩遍嗎?
他拿起手機重新撥了回去。
“喂”宋妗主動開口。
那邊沉默了一會,突然傳來陸予州輕快又略帶諷意的聲音“原來是宋小姐啊,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你有交集了呢”
宋妗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開門見山的詢問
“都是你做的?”
“嗯,怎麼樣?”對方很囂張的承認了。
宋妗沉默了一會,問
“陸予州,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你憑什麼對我舅舅下手”
“地址我已經發你了”
陸予州看著平靜的泳池,低沉繾綣的嗓音,似乎是在對情人的呢喃一般深情。
“為什麼?”宋妗小手緊握成拳,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就因為他的臨時起意,他就要毀了自己嗎?
“我說過,我想要你”陸予州毫不避諱大大方方開口承認,他想要她,一刻都等不了。
想讓她眼裡心裡還有身邊都只有自己一人。
想把她藏起來,讓她的喜怒哀樂都只與自己有關。
讓她哭,讓她笑,讓她只能依附自己而活。
她竟然敢對自己動手,陸予州很生氣,從小到大從來沒人敢打過他的臉。
“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車子在宿舍後門,超過一分鐘,你可就沒有機會了”陸予州眼裡露出得逞的笑。
他算的一絲不差,安排好了一切,就等著她上鉤。
宋妗低頭,看著已經變黑的手機螢幕,眼淚啪的一聲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