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隊友果然不靠譜。
明檀被長刀指著,面不改色,但她知道單家軍和所謂的營頭可不一樣,她若是硬碰硬,只怕會惹麻煩。
明檀扭頭看向身後瑟瑟發抖的李娉婷,無奈道:“你怕什麼?你不是單宇的未婚妻嗎?這個身份擺在這裡,你還怕他們?”
“……”
說得好有道理呀!
李娉婷頓時挺直了腰桿,從明檀身後露出一個頭,“我告訴你們,我可是單宇的未婚妻,你要敢對我不敬,我讓單宇砍了你們的腦袋!”
果然,未婚妻這個身份還是有一定用處的。
門衛士兵們面面相覷。
單宇的確有一個定親多年的未婚妻,這件事單家軍幾乎人人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見過是另一回事。
李娉婷從未在他們跟前出現過,所以他們也並不知道哪位是單宇的未婚妻。
見他們按兵不動,李娉婷鬆了一口氣。
前頭的明檀又提醒道:“你和善宇之間就沒有什麼能夠證明身份的信物嗎?”
“有有有。”
李娉婷立即卸下腰間的香囊,從裡面拿出來一個彎月狀的玉玦。
“這枚玉玦想必你們很眼熟吧?單宇也有一個,與我這個是一對,你們若是懷疑我的身份,大可以拿去查驗。”
查驗倒是不必。
單宇性子冷傲,身邊幾乎沒有其他女人,他身上也從不佩戴香囊荷包一類的東西,唯有一個玉玦,整日陪著他,連四處征戰都不見他拿下來。
幾乎人人都知道,那是單宇和他未婚妻子的定親信物。
明檀莞爾一笑,看向李娉婷。
後者現在總算是揚眉吐氣了。
她從明檀身後站出來,指著方才第一個拔刀的人厲聲道:“知道我的厲害了吧?還敢對我動刀,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屬下知罪!”
領頭計程車兵示意眾人趕緊收起兵器,他內心懊惱不已,連忙說道:“屬下有眼無珠,沒有認出夫人,請夫人贖罪。”
夫人……
“咳咳咳——”
李娉婷一臉驚悚,對著明檀露出埋怨的目光。
她千方百計想要擺脫和單宇的婚事,沒成想有朝一日,竟然需要證明自己和單宇的關係才能平安,對於李娉婷來說,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明檀在身後忍著笑。
李娉婷咬牙切齒道:“為了你的事情,本小姐的清白都被毀了,你還笑!”
明檀揖道:“多謝多謝。”
“哼。”
李娉婷皺著眉,“就知道嘴上說說,連謝禮都沒有,沒誠意。”
有了這層身份,明檀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次,跟在李娉婷身後,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囚犯營。
明檀心道:不知道單宇會不會來這裡。
剛想到這裡,便聽見旁邊計程車兵朝著李娉婷殷切道:“夫人,將軍正在四處安排昨日新來的犯人,您先去將軍的營帳等一等,屬下這就去通報。”
說完,便將李娉婷和明檀帶到了一處營帳前。
李娉婷故作體貼道:“那個……先不用通報了,既然他在忙,我等一等也無所謂,你們不用特意去告訴他,你也先去忙吧,我在這裡等他就行。”
聞言,士兵臉上流露出幾分羨慕。
想不到這個看上去兇巴巴的女人,竟如此體貼將軍,怪不得將軍日夜佩戴著那枚玉玦,想來也是十分愛重這位夫人。
士兵的臉上多了幾分恭敬,“是,夫人請先休息。”
“下去吧。”
李娉婷領著明檀進了營帳,見四下無人,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明檀在身後笑道:“瞧你威風凜凜的模樣,剛想誇你,結果你先露了怯意。”
“你這叫什麼話?這裡可是軍機重地,你以為小孩子過家家呢?”
李娉婷喘著氣,自顧自坐到一旁的座位上,朝著明檀道:“你自己去找人吧,我得在這裡歇一歇,等你們說完話,你再回來找我。”
明檀原本就想著避開李娉婷,如此一來,倒是省了她開口的機會。
“多謝你。”
明檀的聲音誠懇很多。
李娉婷顯然已經聽倦了,連忙擺了擺手,叮囑道:“你放心去見你的情郎,我會在這裡等著你。”
明檀出了營帳,發現剛才的小哥竟還沒走遠,便直接開口叫住了他。
那人連忙跑回來,急切道:“可是夫人有什麼吩咐?”
明檀搖搖頭,淡聲詢問道:“小哥怎麼稱呼?”
“姑娘客氣,就叫我大頭吧。”
大頭憨厚的撓了撓眉毛,笑的有些憨厚。
明檀瞧著他那張四四方方的國字臉,大頭這個名字倒也應景,便將他帶到一旁,低聲說道:“是這樣,夫人這次過來,是想探望一位救命恩人,但恩人身份特殊,不宜張揚,所以才讓我出面去見一見,也算是夫人知恩圖報。”
一聽這話,大頭立即反應過來,“莫非夫人要見的救命恩人,是昨日來的流放犯人中的其中一個?”
“正是!”
明檀解釋道:“夫人前幾日途徑小蝦嶺,車駕受驚,無奈躲進了林子裡,又掉入深坑,正好遇到這幫犯人經過,將夫人從深坑裡救了出來,夫人知恩圖報,總想著報答一二,不知小哥可否行個方便?”
“這個倒也不難。”
大頭忍不住問:“不知夫人的救命恩人姓甚名誰?”
明檀留了個心眼,沒有明說,只道了一句:“其實夫人也不知道恩人的名字,不過聽說年紀不大,氣度不凡,以前應當出身名門望族,不知小哥有沒有印象?”
“你們說的莫不是那位……?”
“哪位啊?”
大頭一臉諱莫如深,他悄悄湊近明檀,提醒道:“如果是那位鎮北侯世子的話,姑娘還是不要去見了,我們將軍正為此惱火呢,眼下他被專門收押看管,誰也不得近身。”
好傢伙!
這個單宇竟然如此迫不及待?連面子功夫也不做,直接將連風眠索拿下獄!
明檀又問:“他被收押了?莫非此人得罪了單將軍?”
“姑娘請回吧,屬下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打擾了。”
大頭直搖頭,再也不肯多說半句。
書中,連風眠在經歷了山匪刺殺一事後,自知不能坐以待斃,即便是被困於囚犯營,他也得到了多方幫助,得以在暗中悄悄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
如今雖然有單宇這個不速之客,想來連風眠也不會輕易被打敗。
說不定等過幾日防範鬆懈之後,還有機會。
明檀從暗角走出來,剛要回營帳去找李娉婷,卻忽然聽見營帳內傳來一聲厲喝,“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