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客道尊緩緩說道:“金裘城內的事情不簡單,混沌血煞陣這類陰毒至極的法陣早已從九洲大陸絕跡,錢通神是從哪兒學到這個陣法的?我懷疑他身上還藏有秘密。”
清瑤大手一揮:“等下我就親自去一趟金裘城,將此事查個清楚。”
“你去金裘城時,順帶讓人往外散播一些事情。
比如說桑春勾結魔族和鬼修,罪不可恕,仙雲宗已經決定將其逐出宗門。
又比如說,玄月劍尊已經決定要放棄桑春,不在承認她這個徒弟。
還比如說,桑春遭到仙雲宗追殺,身受重傷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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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目的只有一個——
要讓外界以為咱們仙雲宗上下恨死了桑春,斷然不可能留她性命!”
清瑤面露不解:“為何要這麼做?”
南客道尊露出了老謀深算的笑容:“金裘城的事情鬧得很大,桑春的行蹤大概是瞞不住,想必那三位應該很快就會找上門來,咱們得先放出風聲,偽裝出桑春不在仙雲宗的表象。”
清瑤恍然:“原來如此!”
她笑著拍了拍南客道尊的後背,由衷誇讚。
“真不愧是我的夫君,這腦瓜子真是好使!”
南客道尊被拍得後背生疼。
但他還是硬生生擠出個笑容:“我再怎麼聰慧,也不及夫人千萬分之一。”
清瑤被誇得心情愉悅,忍不住發出了槓鈴般的洪亮笑聲。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收住笑聲問道。
“雲階人呢?”
南客道尊愣住:“他還沒回來嗎?”
他們都知道雲階跑去金裘城找桑春了,如今桑春已經被帶回來,按理說雲階也該回來了才對。
清瑤又問:“你該不會沒告訴他桑春已經回來的事吧?”
南客道尊:“我以為伱已經告訴他了。”
兩口子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事實上,是這兩人一起把兒子給忘了。
清瑤不滿:“你怎麼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南客道尊想說你不也一樣忘了?
但礙於對方修為比自己高、力氣比自己大,他不敢把心裡話說出來,只能掩飾性地輕咳一聲,用略帶尷尬的語氣說道。
“你到了金裘城後,順帶告訴雲階一聲吧,讓他別找了,人已經回來了。”
清瑤頷首應下,起身離開。
……
沈溫衾御劍飛回了玉鑑峰。
他徑直返回洞府,推門大步走進去,卻見屋內空空如也,不見人影。
沈溫衾心裡登時就是一沉。
桑春怎麼不見了?
難道她偷偷跑掉了?
沈溫衾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方才他聽信了二師兄的話,真以為能讓桑春心甘情願地留下來,現在看來是他太天真了。
不管他怎麼退讓,桑春都不會願意留下來的。
識海中的心魔又開始蠢蠢欲動。
那心魔在他耳邊徘徊,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
“看吧看吧,那女人根本就是不識好歹,你壓根就不應該聽你二師兄的話。”
沈溫衾閉上眼睛,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被心魔蠱惑。
心魔繼續慫恿。
“像桑春那樣的女人,就該被綁起來,關進籠子裡,實在不行就廢掉她得修為,讓她以後都只能依靠你而活。”
沈溫衾雙手緊握拳,沉聲呵斥:“閉嘴!”
心魔發出猖狂的笑聲。
“哈哈哈!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你既然愛她,就該不擇手段地將她佔為己有。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換我來!”
沈溫衾再也聽不下去的,猛地一揮衣袖。
鋒利劍氣隨之盪出。
眨眼間就將洞府一分為二。
洞府轟然坍塌,連帶著整座玉鑑峰都隨之顫動。
正在小竹樓裡睡覺的楊絨絨被這動靜驚醒。
她還以為地震了,慌里慌張地跑出小竹樓,隨手撿了根木棍當柺杖,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路找過去,最後看到了已經變成廢墟的洞府。
以及站在廢墟之中的玄月劍尊。
楊絨絨直接就看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好端端一座洞府忽然就塌了?
難道修仙界也有豆腐渣工程?
沈溫衾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豁然轉身,一眼便看到了不遠處拄著柺杖的楊絨絨。
耳邊那個煩人的聲音一下子就消失了。
心魔也悄無聲息地躲了起來。
沈溫衾上前兩步,像是不敢確信般,啞聲問道。
“你沒走?”
楊絨絨一腦門的問號,不解地反問:“走?我能走哪去?”
沈溫衾低聲喃喃:“我回來後沒看到你,以為你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楊絨絨解釋道:“我是回小竹樓去休息了。”
小竹樓就是一座用翠竹搭建而成的兩層小樓,那兒距離此地不遠,以前是桑春的住處,桑春離開後便一直閒置。
剛才她覺得累了,想找地方睡一覺。
沈溫衾的洞府裡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一張床榻,她不可能跟沈溫衾睡同一張床,便自覺地回到了小竹樓。
沈溫衾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的。
他看著面前的廢墟,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楊絨絨問出關鍵問題。
“你今晚睡哪兒?”
修士不一定要睡覺,但晚上總得有個地方落腳吧。
眼下沈溫衾的洞府已經變成廢墟,顯然是不能再住人的。
沈溫衾心中一動,有了個念頭。
“我想去你那兒借住……”
楊絨絨趕忙打斷他的話:“小竹樓太簡陋了,不適合您居住,您不如去天機峰借住一宿吧,那兒房間多,肯定有地方收留您。”
沈溫衾垂下眼眸:“你之前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說要好好地孝順我,現在我無處可去,你卻連收留我一晚都不願意。”
楊絨絨:“……”
是啊,她真不孝!
她深深地反思了一秒鐘,在傷勢沒有痊癒之前,自己還是得維持住大孝女的人設才行。
於是楊絨絨揚起笑容,皺巴巴的老臉硬是被笑成了一朵大菊花。
“剛才是我不對,侍奉父親是我的職責所在,我怎麼能將您拒之門外呢?父親請隨我來,今晚就請在小竹樓安歇吧。”
沈溫衾目的達成,卻沒有多少高興的感覺。
主要是她那一聲又一聲的父親,喊得他心裡很不得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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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