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階還是有些不放心:“你該不會又在騙我吧?”
不能怪他疑心病重,實在是這女人的前科太多了。
他已經被她給騙怕了!
楊絨絨冷笑一聲:“不相信我算了,大不了就是被困死在天宮裡,反正有你這個天之驕子陪葬,我死得不算虧。”
說完她便把眼一閉,躺平等死,擺出一副自暴自棄的鹹魚樣兒。
說完她就在心裡默數——
“三、二、一……”
“好吧我們聯手!”
楊絨絨嘻嘻一笑,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雲階:“你得用道心發誓,承諾你不會再騙我。”
楊絨絨:“那你也得用道心發誓,承諾你不會抓我回仙雲宗。”
雲階一口拒絕:“不可能!抓伱回師門是掌門和沈師叔的命令,我不能違抗他們的命令。”
楊絨絨當即道:“你既然無法發誓,那我也不能。”
雲階皺眉,顯然是被對這個結果感到不滿。
楊絨絨撇嘴:“你到底想怎樣?想合作就趕緊幫我把繩子解開,不想合作就算了,別在這兒磨磨唧唧的,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若換成往日,雲階才不會被她這種低劣的激將法給刺激到。
可此時他卻不由自主地生氣了。
他為了證明自己像個男人,一劍斬斷楊絨絨身上的繩索,並衝她說道。
“你少看不起人!”
奸計得逞,楊絨絨又換了副嘴臉,用和藹慈善的語氣哄道。
“是是是,你最男人了!”
雲階莫名有點兒臉熱。
他故作強勢地哼了聲:“你知道就好。”
楊絨絨揉了揉有些發麻的手腕,從地上爬起來。
她將小黃雞從頭頂拿下來,幫它把繩子解開。
小黃雞剛一獲得自由,立刻就撲騰翅膀圍著楊絨絨飛了兩圈,並衝著她嘰嘰喳喳地叫喚。
它的叫聲落在別人耳朵裡就只是單純的鳥叫,但聽在楊絨絨的耳朵裡就自動轉換成了系統聲音——
“宿主快跑,這裡很危險!”
其實楊絨絨從剛一進入天宮就感受到了危險。
即便這兒的確藏著許多珍寶,可那種危險的氣息始終縈繞不散,令她不由自主地繃緊神經。
原本她是想在天宮裡找到出路,可現在看來,這兒非但沒有出路,還很有可能是一條死路。
她無奈地道:“我也想跑,可我出不去,這藏寶樓的樓梯就跟鬼打牆似的,不管我怎麼跑最後都會繞回來。”
小黃雞使勁拍打翅膀,很是驚懼:“那我們怎麼辦?我們會不會死在這兒?”
楊絨絨捏住它的後頸:“冷靜。”
小黃雞對上她那雙烏黑幽深的眼睛,猶如被人兜頭澆了盆水,原本被恐懼衝昏了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它這才後知後覺地醒悟過來,自己表現得太沖動了。
這一點都不像平時的自己。
小黃雞又看了看沉迷奪寶近乎癲狂的趙書等人,漸漸明白過來了,喃喃道。
“這地方會放大人心中的負面情緒。”
楊絨絨頷首表示認同:“嗯。”
七情六慾原本是常態,只要是人都難免會有驚懼、貪婪、自私等情緒,可天宮卻將這些情緒無限放大,進而吞噬理智,令人變得不可理喻,直至癲狂。
小黃雞看了看楊絨絨,又看了看雲階,問出心底裡的疑惑。
“為何你們沒有受影響?”
“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情況,至於他嘛……”楊絨絨瞥了身邊的雲階一眼,笑得別有深意,“你真覺得他沒受影響?”
若他真的沒被影響到,他壓根就不會同意跟她合作,更不會放了她。
其實他也在不知不覺中被影響了理智,變得衝動起來。
只不過他還保持著警惕,因此沒有像趙書等人那樣徹底淪陷。
雲階見楊絨絨和一隻鳥對話,覺得奇怪,她啥時候學會鳥語的?
在她看過來時,他被她那笑容弄得心裡發毛。
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戒備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楊絨絨答非所問:“我在想怎麼才能離開這兒。”
即便明知她有轉移話題的嫌疑,但云階還是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忍不住問道。
“你想到什麼了嗎?”
楊絨絨點頭:“嗯,我有了個想法。”
雲階忙道:“快說來聽聽。”
“我剛才明明是往樓下跑的,結果卻又跑回來了,但我們先前上樓來的時候,分明就只有一條上樓的路,這說明了什麼?”
雲階聽得很認真:“說明這棟樓在我們上來後發生了變化。”
“是什麼辦法,能讓那麼大個樓梯在悄無聲息之間改變走向呢?”
楊絨絨說到這兒豎起一根手指,繼續往下說。
“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藏寶樓內設有陣法,從我們踏入藏寶樓的那一刻起,就進入了陣法,我們所看到的、所聽到的、所摸到的一切,全都是陣法變幻出來的。”
雲階恍然,這樣一說就全都能解釋得通了。
可他身為劍修,從未學過陣法,即便知道這樓裡可能藏有陣法,他也無從下手。
他只能求助面前的女修。
“我們該如何破陣?”
楊絨絨分析道:“陣法大多都是天干地支推演而成,天干地支之中既有生門,也有死門,咱們只要找到生門——也就是你們常說的陣眼,只要能到陣眼所在,我們就能從這裡脫身。”
見她說得有板有眼,雲階不禁好奇起來。
“你怎麼會懂陣法?”
楊絨絨隨口道:“仙雲宗的藏書閣內有許多關於陣法的典籍,我把它們都看完了,自然而然就學會了一些皮毛。”
雲階想起她方才跟趙書說的那些話,她說她入門三十年未曾有人教授功法,只能依靠自學,他忍不住問道。
“沈師叔當真不曾教過你?”
楊絨絨反問:“我都用道心發過誓了,你還不相信?”
雲階確實不信:“沈師叔既然都收你為徒了,理應不會那般對你。”
楊絨絨輕笑一聲。
“你的沈師叔心裡除了他的那把劍之外,就只有他那求而不得的親親師姐,我這個徒弟在他眼裡跟路邊的石頭沒什麼區別,你能指望他對一塊石頭有什麼師徒情分嗎?”
雲階抿唇:“沈師叔不是那種沒有責任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