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哥哥,你好帥!帥呆啦!!!!”
這是上午的座談會結束時,許鑫收到的資訊:
“太帥了!真的太帥啦!!!啊!!好喜歡!!感覺好攻!!!好喜歡!!”
這是第二條資訊。
而第三條資訊就更加直白了;
“啊!!!!”
哎呀這瓜女子。
愣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做撒嘛。
得意的一跺腳,許鑫回了句:
“想看?晚上過來看!”
發完,沒等女友回覆,陳威亞喊了一聲:
“小許,走,我坐你車……咱們回去開會了。”
“哦,好的。”
……
張一謀似乎被上午的某個代表的言語激發了靈感,下午的創作會竟然開了接近三個小時。
不過這創意會其實真沒什麼好說的。
每一次的會議其實開的都很痛苦。
舉個例子。
一個小時的時間,開會頭十分鐘,某個導演闡述自己的想法。
第二個十分鐘,大傢伙一起討論。
第三個十分鐘開始……可能就會陷入一場漫長的寂靜之中。
整個會議室裡除了抽菸和愁眉苦臉的人們,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
甚至用韋蘭芳的話講:
“咱們一場會議下來抽的煙,放到南方都能燻一掛臘肉了。
煙熏火燎之中,不管是想法被推翻,還是整合了這個想法之外找到不足,試圖延展其他的思路。
總之,大半的會議時間其實都是一場煎熬的拉鋸戰。
一直到下午5點多。
大家下班。
走了一撥人。
許鑫沒走,因為張一謀拉著他有事情要聊。
他不知道張導要找他聊什麼,只是端著兩份飯,來到了屬於張導自己的那間小辦公室。
“張導,飯來了。”
“嗯……”
張一謀應了一聲。
繼續盯著他辦公桌後面那塊大黑板。
黑板上還殘留著一些已經被推翻的創意痕跡。
比如那個五環大鼓的設計。
張一謀認為這些東西其實都是一種靈感的思路來源,所以他這塊黑板向來是自己負責,哪怕是要擦掉一些東西,也會提前紀錄好。
而盯了一會兒,興許是聞到了油潑面的香味,他才扭過了頭。
有些驚訝的問道:
“油潑面?”
“對啊。”
許鑫拿公筷幫他攪好了一碗後,推到了他桌前,繼續攪自己這一碗:
“今天食堂換班,換了一批師傅。我去的時候,都是抻好了面在那,現吃現下的。然後師傅也知道咱們有的人走的晚,還說今晚的宵夜是臊子面,臊子就在蒸箱裡。“
為了保證創意小組的伙食,國家特地分批廚師過來的。
這待遇放到現在真的是絕對可以中的絕對可以。
完美的保障了所有創意小組人的後勤工作,而上個大廚的宵夜甚至讓陳威亞又胖了五六斤……
而張一謀也似乎有了胃口,坐下面後看了一眼許鑫那托盤裡的半頭蒜,來了一句:
“蒜給我兩瓣。”
“我幫您扒了吧。”
坐在張導對面,許鑫嫻熟的拿著蒜瓣一擰。
這樣的蒜好扒皮。
而張一謀則忽然來了一句:
“今天開會之前,大領導我們在車上聊,我問了一嘴火炬的事情。”
“……”
許鑫手一頓。
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就見張導擺擺手:
“還沒出結果,我是問了一下後續流程。”
“呃……”
不可避免的,許鑫眼裡出現了一抹忐忑和失望。
他以為出結果了呢。
想著早死早痛快……
接著就聽張一謀繼續說道:
“小許,想出名麼?”
“……啊?”
許鑫有些愕然,或者說沒理解為啥張導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可張一謀也不解釋,而是繼續問道:
“想麼?”
“唔……”
稍微冷靜下來後,許鑫在心裡心念急轉了幾下,聯想著為什麼張導忽然會問這個問題。
是想讓自己出名?
還是說……
大概沉默了兩秒鐘,他看上去很乾脆就直接搖頭:
“不想。”
“……”
這下輪到張一謀愣神了:
“不想???”
他看起來極為疑惑:
“為什麼不想?”
“覺得麻煩呀。”
說話的功夫,已經扒了三瓣蒜,心裡逐漸明白似乎自己這個回答就是張導想要的答案的許鑫起身,把蒜放到了張一謀的餐盤裡,接著才繼續說道:
“這次在橫店拍戲,我看著傑侖那走到哪都跟防賊一樣,恨不得左一層右一層的把口罩往臉上扣,就覺得這樣太累了。或者跟您一樣,走到哪也得小心影迷觀眾什麼的……我就不太想出名了。不過還好,我是導演,不跟演員似的,辨識度那麼高,所以以後可能這種煩惱不會太重……您問這個幹嘛呀?“
“呃……”
張一謀看起來挺愕然的,緊接著就露出了一副無奈的樣子:
“看來我倒想多了。”
“……什麼意思?”
“今天我和大領導在那聊,領導雖然沒吐露口風,但有問過我,如果你的火炬設計圖真的能被選上了,咱們打算怎麼處理。我聽領導那意思……反正你現在的評分是最高嘛,我估計是領導想打出來個開門紅。畢竟……現在創意效果什麼的還沒出來,但火炬也是一件萬眾矚目和期待的事情。而我當時就在想,怎麼能把你給推出來……”
許鑫下意識的眨了眨眼,心說我難道領會錯了?
又遲鈍了一下,才頗有些後知後覺的來了一句:
“把我推出來……幹嘛?”
“幫你成名。”
“……”
看著許鑫那無語的目光,張一謀又搖頭:
“那看來倒是我想多了……”
“您以為我當導演……就為了出名?”
“不是說就為了出名,而是想出名。但其實我也怕你身上多了太多不必要的曝光度……人嘛,都會有膨脹心裡。而你現在在我這,我還能幫你壓著點。這圈子裡一朝成名後,被人捧的飄飄欲仙,結果忽然摔死的人簡直太多了……我的本意是這個。出名要趁早,早出名,早沉澱。但沒想到你……”
丟了一顆蒜瓣進嘴裡,張一謀一邊禿嚕面,一邊無奈搖頭:
“倒是我想多了……真不想出名?”
他又反問了一句。
可這次許鑫的頭搖的堅定多了。
因為他品出來了,哪怕張導的答案是“想讓自己出名”,但實際上正確答案卻是“不想”。
直接回答道:
“不想……張導,我和您說實話,我拍電影什麼的,其實就是我喜歡……我和您經常說的那句大不了就回家繼承家業那話,還真沒開玩笑。因為我爸的本意,就是想我讀個大學就回神木,和我哥一起繼承家業的。後來……我爸看到我拍的東西了,才鬆口,意思是我要是真喜歡……那就在這行待著吧。所以我不是說我拍個電影就要賺多少錢,或者拿什麼獎之類的。沒那個想法……純粹就是喜歡。並且……”
說到這,他猶豫了一下。
丈量著接下來想說的話尺寸。
可張一謀卻追問道:
“什麼?”
“其實這次出去之前,我還挺想出名的。”
“那為什麼又改了?”
“因為看到傑侖了呀……我們前幾天出去喝酒,好懸被他的粉絲認出來。然後我倆東西都沒吃,馬上就跑了……那天咱們好像拍到了凌晨快一點才收工,我倆真的是餓的不行。最後沒招了,讓大妮去把東西提到車上吃的。當時我就在想……我要是天天過這種東躲xz的生活,估計得瘋。
所以就不那麼想出名了……其實我認為吧,最好的出名方式,是圈內人一聽我的名字,知道我很厲害。而觀眾一聽我拍電影,覺得我拍的東西肯定好看,會買票。但哪怕我走他們旁邊,他們也認不出來我。這樣的方式我覺得最好~像您,像傑侖這種,我真覺得特別累……“
聽到許鑫的話,張一謀頗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自覺的點點頭:
“這話確實是最理想的,一名導演的成名方式。可惜……只是理想化。不過你能有這種心思,其實就已經很難得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七情六慾少一欲,對吧?”
“……少一欲?”
頭一次聽到這說法,許鑫滿眼疑惑:
“什麼欲?”
“對金錢的慾望,或者說佛家而言的“意欲”之一。這點很重要~”
第三瓣蒜丟進嘴裡,張一謀擺擺手拒絕了許鑫遞過來的新蒜。
他吃麵的速度很快,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一碗已經見了底。
“大家其實都是為了賺錢……當然了,也不是沒有那種家裡條件很好的人進這一行。但他們追求的就是名氣了,明白麼?沒錢的,想賺錢。有錢的,要名聲……人這一輩子不就是這。酒,色,財,氣。離不開的,但你天生就比別人少追求一樣,所以就衝這一點,你都比別人的優勢大挺多。而如果你能保持這種我就拍我自己的想法……當然了,我也必須要承認,你這種“任性”其實也是有弊端的。但目前而言,絕對是利大於弊。懂吧?“
聽到這話,許鑫微微點頭:
“能聽懂大部分,但我並不覺得我自己有您說的那麼厲害……比我家有錢的人也不少。“
“那比你家窮的呢?”
“呃……”
“對吧?人嘛,永遠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一味的去追求高慾望,其實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說話間,他已經把碗裡最後一條面禿嚕乾淨了。
拿著紙巾擦了擦嘴,端著茶杯對許鑫不緊不慢的說道:
“今天上午我想的其實也是這意思。琢磨你要想出名,那咱們團隊就推你一把,讓大家都知道,噢,開幕式團隊裡的人設計出來的火炬。有這麼個人才~到時候鮮花、掌聲嘩啦一下都過來……我們幾個老傢伙還能看著你,幫你約束著思想。但現在一看……”
“沒必要。”
不等他說,許鑫直接就搖了搖頭:
“張導,其實我倒挺喜歡今天大領導說的一句話的。”
“哪句?”
“開幕式也好,奧運會也罷,都時時刻刻需要和群眾緊密團結在一起。”
許鑫微微搖頭:
“我這邊也一樣……您要說我現在想不想讓火炬採納我的設計?肯定想啊。但我的執念……或者說慾望不是說出名或者幹嘛的。我腦子裡一想到這個,就全是光宗耀祖這四個字。不瞞您說,到現在連我爸都不知道我在幹嘛呢。”
“……?”
這下,張一謀是真愣了:
“沒和家裡人說?為什麼?”
“因為我想著等事情塵埃落定了,在告訴他。如果沒選上……我不會讓我爸告訴任何人,只需要讓我爸知道,他兒子在這邊沒亂來,而是跟在您、張導、陳導他們這些能人底下在學東西,長能耐。而我長的能耐,讓我的設計進了前三名……我爸聽了肯定特別高興。“
“那要是選上了呢?”
“選上?……今年年底,我回家。您看著吧,從我們村,一路到縣城的哪條路,得鋪滿紅綢,然後從我下高速路收費口開始,我下車,就開始打鼓!然後一路車隊得護著我到我們村口,換馬,身上得別個大紅繡球,腦袋上得插頂戴花翎,一路夾道歡迎送著我到祖宗祠堂門口……”
“好傢伙……”
這下連張一謀都驚了:
“這麼隆重?”
“那肯定啊!我們家祖上……其實也沒出過啥特別厲害的人。好像最大的一任官,就是一個縣官了吧?所以這種事,我絕對夠這個資格了!今年我們家這一隻過年聚會的時候,絕對能坐到挨著祖宗牌位最近的那張桌子上!”
許鑫在說話時,似乎眼睛裡已經看到了那場景……
眼睛一下就紅了……
張一謀心說看把孩子給激動的。
“所以啊,張導,對於在外面出不出名……我倒不在乎。大家認識不認識我,我也無所謂。但只要我能在祖宗面前露回臉,把我在族譜的名字旁邊加上一行比如“燕京奧運會火炬設計者”的字樣……那我這輩子就值了!至於其他的,沒必要。”
看著眼底紅意還未退的年輕人。
張一謀沒去評價這孩子對於光宗耀祖的執念。
這東西也不需要評判。
人家做的一切,無非就是想在祖宗面前露一回臉。
這放到哪都沒半點毛病。
一支大族裡,誰沒這點想法?一些富商也好、華僑也罷,為什麼有錢了就回來翻修祠堂、給家鄉修路或者幹嘛的?
你說給鄉親們謀福利?改善生活?
當然了,肯定是有這方面的考慮。但更多的,不就和這孩子一樣,光宗耀祖麼?
老話說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
不就是這個道理麼?
可他卻因為這個年輕人那極為清醒的頭腦,眼裡再次浮現出了滿意的神情:
“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那就放平心態。我估計最多下週吧,下週肯定就能出結果。耐心等等看……也要保持一個勝不驕敗不餒的心態,懂麼?”
“懂了!”
許鑫應了一聲,加快了吃麵的速度。
張一謀也不在吭聲,端著茶杯漱了漱口,眼裡的滿意之色愈發濃了。
難得啊……這麼清醒的孩子。
年過五十,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的他,在體會了許許多多俗世浮沉後,看的遠要比一些人清醒的多。
或許在有些人眼裡,年少成名比什麼都重要。
確實可以這麼說。
但只有到了他這個年紀的人,其實才會明白……當名氣到頂,盛名極負之時……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靠的到底是什麼。
誰年輕時都有個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氣魄,可到老了才明白……在這個時代,那些看不見的資歷,以及那份留給別人謙虛內斂的印象,能帶給自身多大的好處。
難得啊。
這孩子想的這麼清楚。
果然,自己沒有看錯人。
只不過還年輕了些。
先攢攢吧,攢夠了資歷,攢夠了名聲,攢夠了經驗……在說。
且學著呢。
……
西服皮鞋穿一天,最難受的是腳。
這是許鑫最直觀的感受。
晚上到了家,車還沒停好,他就已經打算在車裡放一雙軟底鞋了。
避免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
推開大門進了家,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廳門口的女孩正滿眼放光的衝他笑。
然後等他一關門,這姐們就來了一句:
“你把西裝先穿上……”
因為天熱,他直接就沒穿,而是拿在手裡。
連領帶都摘了。
聽到這話,許鑫也不矯情,把手裡的包先放到了一邊,有些捂的西裝往身上一套,一邊係扣子,一邊問道:
“要扎領帶不。”
“不不不,釦子也別系,然後你把領帶那樣弄~”
她一邊走過來一邊開始比劃。
“……怎麼弄?”
“就搭在領子上那種。”
“呃……”
順著她大概的形容,許鑫把領帶直接往脖子上一搭,卡進了襯衫的領口裡後問道:
“這樣?”
嚴謹而略顯刻板的西服之下,白色的襯衫前,那隨意搭著的領帶給這種刻板平添了三分不羈一般的活力。
在加上許鑫那一頭圓溜溜的短髮,看起來跟剛從號子裡放出來一樣。
一下子,一股“社會人”混合“英倫紳士“的混搭矛盾風,撲面而來。
而女孩在看到了之後,臉就紅了……
“哥哥……”
情不自禁的走到了許鑫旁邊,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男友這套模樣……
想了想,她用一種有些期待和三分膽怯的語氣說道:
“你點顆煙~”
“……”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要什麼形象,但許鑫還是聽話的提起了包,拿出了裡面的煙盒。
“啪嗒。”
火機點燃。
許鑫叼著煙歪著頭:
“這樣?”
“咕嘟~”
女孩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覺得喉嚨有些乾澀:
“藐……藐視我……”
“……啥?”
“就那種……冷冷的……壞壞的……藐視我的那種感覺……”
“……”
許鑫心說你擱這試鏡呢?
但還是配合著微微仰頭,用一種眼角餘光來俯視著眼前的女友。
臉色也冷了下來。
而當被這種眼神瞄到的一剎那……
楊蜜狠狠的打了個激靈。
一層雞皮疙瘩徹底起來了……
“就是這樣!”
她在心中狂呼。
男友那種藐視的感覺讓她湧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被征服欲。
別說身子了……連心,都在這一刻酥了下來。
而現在的她還不清楚,這種形象在後世有一個非常受女孩追捧的專有名詞,叫做“西裝暴徒”。
她只是小心翼翼的湊到了男友身邊,幫他夾走了嘴角的煙,看著持續用那種藐視目光盯著自己的男友,雙眼迷離而水潤:
“哥哥~親我~”
說完,當她又看到男友用那種藐視的目光盯著她,但卻低下了頭時……
女孩又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完了……
她心底冒出了個想法。
一會兒又得去洗衣服……
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那種被征服感給擠開了九霄雲外。
洗就洗吧。
又有什麼關係呢?
嗯?……你咋還吃蒜了呢……
……
“你好變態啊……”
看著縮在自己懷裡,始終不讓他換衣服,反而拿著手機各種角度玩自拍的女友,許鑫有些無語。
他總覺得眼下這瓜女子的眼神,跟自己第一次見情趣內衣和絲襪時一樣……
搞了半天……你喜歡這個調調?
而聽到他的話,楊蜜卻只是翻了個白眼,然後就繼續在那找角度。
咔嚓咔嚓的。
恨不得把記憶體都存滿。
然後呢,楊蜜也不搭理他,反倒是對著自己的手機噼裡啪啦一頓操作後,拿給許鑫一看……
許鑫看著通訊錄那個奇怪名字來了一句:
“這“我家總攻大人”……不會是說我吧?”
“嘿嘿~”
“……那我要不要也改?”
“改成什麼呀?”
在女友嬌羞之笑的期待下,許鑫來了一句:
“楊總管?”
“……”
瞬間,楊蜜無語了:
“呸!你才是太監!”
“我是不是你不知道?”
“……呸!”
沒好氣的挪了下身子,躺到了另外一半懷裡,楊蜜直接拿起了男友的手機,找到了自己的電話本,又是一陣噼裡啪啦。
然後,許鑫就看到了一個更奇葩的名字:
“長蘇的藺晨少爺”
???
他一腦門子霧水,好奇的問道:
“這字念什麼?蘭?……蘭晨少爺是誰?”
“……”
楊蜜嘴角一抽:
“大哥!藺相如的藺啊!!”
“呃……”
許鑫有些尷尬,悄悄的轉移了話題:
“這個藺晨,說的是你?”
“嗯!”
“那這個……長蘇呢?你不是改的啥總攻麼,我怎麼又成這個長蘇了?”
“……拜託,這麼火的你沒看過?”
“什麼?”
“《琅琊榜》啊!!!你竟然沒看過!?梅長蘇,藺晨!”
“……講啥的?看著倆名字,都是男人吧?不會是什麼玻璃文吧?”
“那叫耽美!它就講的……呃……”
躺在男友懷裡,女孩想了想,說道:
“男人的宮鬥權謀!”
“……”
宮鬥???
權謀???
聽到她的形容,瞬間,許鑫腦海裡就出現了昨天女友手機瀏覽器裡的那個叫什麼……女帝什麼嬌妻的書。
只不過這次的主角變成了男人。
一個皇帝打扮的男人摟著另一個一臉嬌羞的男人。
那畫面……
哎呀……
他這雞皮疙瘩又起了一層:
“你平時都看的什麼玩意啊!能不能健康點!啊?”
“……你想什麼呢?”
楊蜜用一種“你很不純潔”的眼神白了男友一眼:
“是正經的書好不好?可好看了,就在起點!你看看就知道了!”
“那這梅長蘇和藺晨又是幹嘛的?”
“一個是麒麟才子,一個是琅琊閣少主!哎呀……他倆可甜啦!!我不太喜歡蕭景琰……”
許鑫也不知道蕭景琰是誰,只是覺得荒唐:
“甜?那不還是不正經的麼……”
“……我不管,反正你不準改!在我找到新歡之前,你不準改!“
“新歡!???”
許鑫的眼神一下就變得很危險。
還別說……
女孩就吃這一套,趕緊軟了下來:
“不是不是,哥哥~我的意思是……就書,你懂吧?在我找到新的心儀物件之前,你就是我的梅長蘇,我就是你的藺晨呀~好不好嘛~”
“……”
許鑫沒說話,任憑她在自己臉上輕啄了好一會兒,才來了一句:
“鬧了半天……”
“嗯~”
正在和男友耳鬢廝磨的女孩應了一聲,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怎麼啦?”
許鑫則跟個老僧入定一樣……
不是他定力多麼好……而是這會兒或許話趕話到這了,又或者是他實在想的多。
總覺得這會兒自己懷裡的是個老爺們……
自己就是那什麼……長蘇,然後被一個叫藺晨的老爺們往懷裡拱……
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起。
而就在聽到了女友的呢喃之後,他把這句話補充了完整:
“鬧了半天,你是個變態啊……”
“……”
女孩愣了愣,忽然嘿嘿一笑,在他耳邊輕吟呢喃:
“嘿嘿~長蘇~我的長蘇郎君~~~”
“……”
制服控、西裝癖、重度……那什麼詞來著?哦對。
重度耽美病患者、輕度精神分裂、臆想症患者、腐女大師……
媽耶。
我這是找了個什麼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