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相處模式,讓周義有一種回到當初熱戀期的錯覺——他忽然覺得自己不必再去糾結於鄭翩躚在秦烈或是其他男人面前的主動。
她對別人主動,在他面前時卻依舊像過去一樣悶,被他調戲得啞口無言,這何嘗不是一種“特別”?
她可以對很多男人主動,但只有在他面前,才會“害羞”。
這也是他的專屬待遇。
換到這個角度思考,周義心中的陰霾頓時被驅走了大半。
他安靜地坐在對面等著鄭翩躚吃完了盤子裡的麵包和肉,等她放下叉子擦嘴的時候,直接起身繞過桌子,像剛剛那樣將人抱了起來。
這一下動作來得突兀,鄭翩躚沒反應過來,身體騰空之後,下意識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幹什麼。”
周義捏了捏她的小腿,“一會兒得吃大口一點兒了,細嚼慢嚥飽不了。”
鄭翩躚:“……你惡不噁心。”
周義:“我就喜歡你惱羞成怒的樣子。”
鄭翩躚有被氣到,可她這麼多年都說不過周義,最後只好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周義疼得“嘶”了一聲,但臉上笑意不減,還調侃了一句:“大小姐現在越來越火辣了,我喜歡,希望你等會兒也這麼辣。”
鄭翩躚:“……你也越來越油膩了。”
周義:“謝謝誇獎。”
鄭翩躚:“……”
說話間,周義已經抱著她來到了浴室。
——
酒店的遮光簾效果很好,房間不開燈的時候和晚上沒有什麼區別。
鄭翩躚被抱到浴室之後就不太清醒了,後來是怎麼出來的,又持了多久,完全沒有記憶。
後來是周義拿過衣服給她穿的時候,她才清醒過來一些。
鄭翩躚攔住周義往她身上套bra的動作,“我自己來吧。”
周義搖搖頭,“我來吧,你胳膊酸,扣扣子不方便。”
他一說胳膊酸,鄭翩躚腦海中立刻閃過了之前在浴室洗澡的某些片段,虧他好意思說。
鄭翩躚思索期間,周義已經繼續替她穿了,他將她的頭髮都捋到了前面,在背後替她扣扣子。
鄭翩躚低著頭,“現在幾點了?”
周義:“四點半了。”
鄭翩躚一個激靈,“三三——”
“我讓周若去接她了,一會兒我們直接去跟她碰面,不用擔心。”周義已經猜到了鄭翩躚要問什麼。
鄭翩躚:“周若在紐約麼?”
周義:“她來出差。”
鄭翩躚“哦”了一聲,沒有繼續問下去了——周若和三三的關係很不錯,這點沒什麼好擔心。
很快,身上的衣服已經穿好了。
周義替她整理著打底衫的領口,“還有力氣麼?”
鄭翩躚:“……你還沒那麼厲害。”
周義挑眉:“我可以把這當成你的不滿麼?那我下次努努力,爭取讓你站不起來。”
鄭翩躚抄起手邊的枕頭呼到他臉上,沙啞的聲音裡透著冷意:“沒有下次。”
周義按住枕頭,“那可不一定。”
鄭翩躚懶得和他爭辯,扶著床站了起來。
有一點虛,但不至於真的連路都走不了,這感覺有點兒像之前被拉去徒步之後的狀態。
鄭翩躚正要去找手機,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周義的聲音:“要不要再賭一把?”
鄭翩躚:“什麼?”
周義:“就賭我們有沒有下次。”
鄭翩躚繃著臉,“無聊。”
這兩個字很明顯代表拒絕。
周義戲謔地笑了起來:“你不敢賭,說明你也覺得我們會有下次。”
他緩緩地起身,手按住她的肩膀,從身後湊到她耳邊:“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享受過了吧?”
“……滾。”鄭翩躚躲開他。
周義:“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
鄭翩躚:“並沒有。”
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周義帶進去了,只是覺得腦袋發熱,面對周義的厚臉皮調戲行為,她總是很容易就會上頭,而這也正中周義的下懷。
周義看到她惱怒的神情,從容不迫地勾唇,“你都不敢跟賭,還說不是惱羞成怒?”
鄭翩躚:“我只是覺得你無聊。”
周義:“我不信。”
鄭翩躚:“……你想賭什麼?”
周義:“現在不怕了?”
鄭翩躚冷著臉糾正他:“從來沒怕過。”
周義:“好,大小姐有魄力。”
他噙笑比了個大拇指,“為了對得起大小姐的魄力,這次得賭個大的。”
鄭翩躚看到周義略顯奸詐的笑,有點意識到自己剛剛上當了,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看起來有些緊張。
這小動作正好被周義看見了,“不敢賭大的?”
鄭翩躚:“少說廢話。”
周義見鋪墊得差不多了,便在她不耐煩的目光之下緩緩開口,“如果有下次,以後我們就發展成長期關係,怎麼樣?”
鄭翩躚:“不怎麼樣。”
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周義:“所以你還是怕了。”
他敏銳地捕捉到她的邏輯漏洞:“既然你不覺得自己會輸,那何必怕我提出的賭注,主動權在你手裡不是麼?”
“除非……”周義故意曖昧地停頓了一下,“你覺得你會為了我把持不住?哦……原來你這麼喜歡我的——唔。”
周義沒來得及說出來後面幾個字,鄭翩躚已經拿起旁邊的水瓶塞到了他嘴裡。
水瓶的瓶蓋都沒擰開。
鄭翩躚還是第一次做這種“沒素質”的行為,屬實是慌不擇路。
“賭。”鄭翩躚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字,然後將水瓶從他嘴巴里抽出來塞到他手裡,“少說油膩的話,噁心死了。”
“誒,遵命,大小姐。”目的得逞,周義笑得燦爛無比。
鄭翩躚沒理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臥室。
——
鄭翩躚和周義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五點半了,彼時,周若已經帶著三三去餐廳吃晚飯了。
鄭翩躚著急和三三碰面,也沒有回工作室開車,直接坐了周義的車去了餐廳。
他倆到的時候,菜剛上來不久。
周若和三三坐在同一邊,姑侄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了過來。
三三:“媽媽,爸爸,你們忙完工作啦?”
周義:“對,剛忙完。”
鄭翩躚實在做不到像周義那樣睜著眼睛說瞎話,所以抿著嘴唇沒回答。
所幸三三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兒,馬上和他們聊起了今天在學校的事兒。
鄭翩躚看向周若,跟她道了聲謝:“今天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