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你知道我現在什麼想法嗎?”
雷飛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淡淡一笑,“想殺了我唄,我感覺出來了。”
雷飛也沒有否認,“我和假面佛不一樣,他說話別有深意,我喜歡直截了當,實不相瞞,等機會合適了,我會殺了你的!看在你還算個人物的份上,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我又笑了一下,“謝了,有時候能痛快的死,真是一件美事。”
換做其他人說這話,肯定會覺得我在裝逼。
但雷飛知道我沒裝,他太清楚我的遭遇了,也知道我說這些,絕對是有感而發。
雷飛盯著我看,笑容裡有那麼一絲欣賞的意味,“長這麼大,你是第二個能讓我折服的人。像你這樣的豬仔,真的就像一株小草,別說是大人物了,就算我這樣的內保,都能輕而易舉把你踩死!”
“你每次都被摧殘的不成樣子了,明明都活不成了,可硬是撐到了奇蹟到來!有時候可以說是運氣,但沒有強大的意志支撐,是堅持不下來的。”
我仍是淡淡一笑,“我想知道,第一個讓你折服的人是誰。”
“劉阿寶。”
我的笑容更濃了,“謝謝飛哥抬舉,讓我和這樣的人相提並論。”
“這是你應得的。”
飛哥對我說。
雖說都是死敵,但我對雷飛的印象絕對要比假面佛強多了。
雷飛的壞呈現在個人,他想讓你死,會想方設法搞死你。
假面佛就不是個東西了,他的壞呈現在陰謀詭計上。
他讓你死,會讓你在痛苦中死去,不僅僅是身體,還有精神層面。
要不是有不可調節的死仇,我想,我和雷飛應該能成為知己。
只可惜我們這輩子都不會成為朋友。
有機會他會殺了我,我又何嘗不是一樣呢?
距離園區不遠就有一家醫院,在葉秘書這個強大的‘通行證’跟前,我很順利的進行了全身檢查。
然後,第一時間對我的跟腱進行了手術。
據醫生所說,還好我的跟腱沒有徹底斷去,要不然,耽擱了這麼久,就算成功接上,也會對行走造成很大的損傷。
聽到這話,我什麼感受呢?
這一切,明明是假面佛帶給我的苦難,我他媽反倒對他生出了一絲感謝之情!
經過大半夜的手術,我的跟腱算是接上了。
出了手術門,醫生就對寧夏說,你這個親屬真牛逼啊!不讓打麻藥也就算了,全程愣了沒叫一聲!
其他人聽愣了,寧夏倒是聽哭了。
然後她問醫生,能不能把我的臉也修復一下。
醫生搖了搖頭,這個事情,以妙瓦底的醫療條件和技術,還真沒法做到。
醫生的建議是,要是有可能的話,讓我轉到隔壁泰國去。
清邁那裡的醫療資源要更好一點,能做那種表皮移植的手術。
聽了這個建議,寧夏沉默了。
這個時候的泰國對邊境線的封鎖還是相當重視的,出入都要政府開具的通行證。
不過妙瓦底和泰國只有一河之隔,找一個熟悉的蛇頭,偷渡過去自然不難。
難的是寧夏和我。
寧夏的外出期限到了,今天下午必須返回小孟拉!!
她和我相處的時間也只有大半天了。
沒有她,我根本到不了泰國。
有了她,我們也到不了。
因為她的這個請求根本不可能得到賴司令的同意。
泰國可是別人家的管轄範圍了,你跑了怎麼辦?
就這樣,我臉上的那塊傷口,註定要伴隨我一段時間了。
除了跟腱割傷,我的腰椎也有一點移位,不過這個問題不大,用手就可以矯正,反正年輕,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的肋骨有三根出現了裂痕,還有一根的斷裂程度達到了百分之七十!!
這個事情說嚴重也不是那麼嚴重,只要好好修養,還是能康復的,就是不能用力過度。
內傷說完,那就是外傷了。
這個就嚇人了。
我的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塊超過巴掌大的好面板,電擊傷、棍傷、鞭傷、刀傷.諸多傷口處的皮肉很多都翻過來了,而且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四分之一的傷處都在流膿。
看到我的全身後,連醫生都被嚇到了!
作為醫生,多可怕的病情沒有遇到過?
多恐怖的身子沒有見過?
他們就是沒有見到像我這麼淡定的人!
給我治療敷藥的時候,醫生問了一句相當幼稚的話:你不疼嗎?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你全身都壞這個熊樣了,你怎麼熬過來的?
我當然是感覺到疼的。
不過當疼痛成為我身體一部分的時候,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就像南方人第一次吃辣椒宴,後續拉屎的時候,皮燕子都在冒火。
等過幾天身體適應了,自然就沒有這個症狀了。
我差不多就是這樣的一個狀態。
試想一下,我整天都在痛苦中度過,還會感覺到過度疼痛嗎??
等將我全身都包紮完畢,天已經亮了。
經過一夜的折騰,我非常的困,要知道,這麼些天,在心理和身體的雙重摺磨下,我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好好睡過。
甚至在包紮的過程中,我都小憩了兩次。
現在,有寧夏守著,我感到無比的安心。
身體又得到了及時的救治,我更是感到無比的輕鬆,身心都放鬆的情況下,睏意自然就來了。
這一覺我是真正達到了深度睡眠的標準,感覺非常香!
唯一的遺憾就是,睡的正香的時候,被寧夏喊醒了。
睜開眼,看著潔白的病房,以及微笑的寧夏,我真覺得在做夢。
別說我,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這麼覺得。
一天之前,我在陰森的地下刑場裡,等待著命運的切割。
現在,我躺在舒服的病床上,享受著自由的饋贈。
只能說,命運這個東西,是真他孃的太魔幻了!!
當然,我也知道,命運之所以這麼安排,全靠眼前這個握著我手的女人。
“幹嘛要叫醒我?”
我衝寧夏翻了一個白眼。
別看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有著不小的能量,可在我心中,她依舊是那個弱不經風的寧夏,是那個處處都依仗我、為我著想的寧夏。
寧夏眼中流露一絲歉意,接著就說出了喊我醒來的原因。
她說,“等會我們就得走了,有些話我想對你說。”
我注意到了寧夏的用詞,她說的是我們,也就是包括我。
明明可以逃離妙瓦底了,可我真的沒有一絲喜悅!
反倒有著深深的糾結和難受。
我太清楚我走了之後,對大劉和鳳姐意味著什麼了。
這個事情倒不著急立馬抉擇,我現在對寧夏身上的故事極為感興趣!
寧夏自然不會和雷飛一樣吊我的胃口,接著就為我講述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一連番離奇的事情。
而我的那些疑惑,也終於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