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三塊玉石各分散在東南西角。
只是看上一眼,玉石上的符文便發出刺眼的光芒。
蘇鶴年雙眼緩緩滲出鮮血,那殷紅的血如同淚一般,從眼角滑落,在臉頰上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
玉石也在剎那間化為了灰燼。
“爹,你的雙目……”蘇柄蒼雙眉緊蹙,眼裡滿是憂慮。
用玄龜殼所推演,推演之人能在玉石的符文中看到一些畫面。
他不明白,爹到底看到了什麼,為何會遭到反噬?
蘇鶴年沒有回答。
他坐在那裡,愣神了許久。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過了許久,蘇鶴年才出聲。
若是仔細看去,可以看出他那微微顫抖的唇。
“柄蒼。”
“家族所有子弟操練時間由一天兩個時辰轉變為四個時辰。”
蘇柄蒼沒有多問。
所謂天機不可洩露。
爹讓家族子弟修煉時間延長,也就說明從中看到了一些不好的畫面。
蘇鶴年頓了頓,接著道:“從明日起,晚禾單獨進行訓練,務必不要讓第四人知曉。”
“爹,你是說……”蘇柄蒼何其聰明,一下就知道所說何意。
蘇鶴年搖頭:“莫要多言。”
他目光落在沈時柒身上。
可惜,雙目已經失明,就算用靈丹妙藥也沒有任何作用。
唯有用神識才能看清。
“至於這位名叫時柒的丫頭,一同操練。”
“可……”蘇柄蒼猶豫。
爹的意思是,晚禾確實是有修為在身。
並不是中了所謂的蠱。
爹說沒有問題,那晚禾一定還是他的女兒。
家族禁術,難道……
蘇柄蒼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可這名叫時柒的丫頭身份存疑,不得不防。
蘇鶴年手指微動,施展出了清潔之術。臉上的血跡消失,整個人變得清爽。
他的眼睛空洞無神,語氣不容置疑:“既然是晚禾拼命相救之人,又與其相連著性命,安心培養便是。”
“翠果那邊,你再好好叮囑一番。”
“是!”蘇柄蒼不再多想,應下。
……
次日,晨曦透過輕薄的窗簾,絲絲縷縷灑進屋內。
沈時柒坐起了身,揉了揉腦袋。
“醒了?”翠果手裡拿著一套灰樸樸的下人服飾。
蘇柄蒼已經交代翠果,她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是翠果,小姐的貼身丫鬟。”
沈時柒抬眼望去。
昨夜孃親為了保護她受了傷。
既然她現在好了,代表孃親也已經大好。
沈時柒心裡暖暖的,問道:“小姐呢?”
“小姐天剛矇矇亮就醒了,現在正在院中訓練。”翠果將衣裙放到床邊。
“以後,你就與我一起,在小姐身邊貼身伺候。”
似想起了什麼,又告誡著:“修仙界最忌諱偷聽,下次萬不可這樣。”
沈時柒摳著指甲:“哈哈,好。”
翠果心中怪異。
明明時柒跟小姐長得一點都不像。
為何有一瞬間,她會覺得兩人有些相似呢?
特別是心虛時,摳手的動作。
翠果搖搖頭,壓下心中思緒,繼續交代:“你先洗漱好,用完早食後到院中尋我。”
她指著桌上的糖葫蘆:“對了,上面沾了一點灰,我已經用清潔術洗乾淨了。”
“謝謝。”沈時柒目光看去。
糖葫蘆被放在了盤子中,旁邊還有一些簡單的吃食。
交代完,翠果便退出了房門。
沈時柒洗漱好,換上了灰撲撲的衣裙。
其實,在她眼中這跟綠色沒有區別,反正她看自己原先的裙子也是灰色。
早食很簡單,一碗血糊糊的米粥。
看樣子像黑米,顏色卻不同。
相比較黑米,更像是血染紅的大米。
昨天從中午到現在一直沒有進食,沈時柒肚子已經唱起了空城計。
她當下沒有管那麼多,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剛入口,米香混合著唾液在口腔中瀰漫開來,還帶有些許的回甘。
一股精純的靈氣沿著經脈遊走,最後迴歸于丹田。
就連身上的氣血,都在沸騰。
一碗粥下肚,沈時柒整個人的狀態拉到了滿格。
她呢喃:“想不到,蘇府的下人都吃的這麼好。”
雖不知道孃親說了什麼,但好在還是順利的留在了蘇府。
不再多想,沈時柒拿著糖葫蘆便走了出去。
一打眼就看到院中的蘇晚禾。
小小的人兒頭頂花瓶,扎著馬步。小腿都在打顫,鼻尖還冒著許多小汗珠。
“小姐,吃糖葫蘆嗎?”沈時柒遞了過去。
“先放一邊,我有事跟你說。”
蘇晚禾放下頭上的花瓶,拉著沈時柒。
翠果皺眉:“小姐。”
“我知道,問完話我就繼續。”蘇晚禾真心一笑。
她使用禁術,暴露了自身修為。
幸好翠果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祖父與爹。
還暗中助她修煉。
今早,她又忽悠了翠果一番。
看其樣子,是相信了。
蘇晚禾為自己的機智折服。
至於時柒,她去尋了爹,講明讓其留在身邊的想法。
好在,爹一口應下了。
……
偏房內。
沈時柒把糖葫蘆重新放在了盤子上。
她笑眯眯:“小姐,謝謝你昨天救我。”
“為什麼不躲?”蘇晚禾發問。
似察覺到自己需要仰著腦袋,又跳上了木椅上站立。
這樣,她便能與時柒視線持平。
沈時柒偷摸摳著手,就是不說話。
蘇晚禾一巴掌拍到沈時柒頭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本小姐出手。你胸口已經爛了幾個大窟窿。”
嗯?
孃親不知道她昨天同樣也受傷了。
看來,翠果有意隱瞞。
不,她身上這麼古怪。
或許已經驚動了蘇家家主。
是蘇家主要瞞著孃親?
怪不得!
怪不得讓她留在蘇府,應該是想以此監視!
沈時柒胡思亂想。
哪知,又捱了一巴掌。
小手輕輕拍著她的腦袋,並不疼。
“想什麼呢?”
“想小姐真好。”沈時柒眼眸中帶笑,彷彿被打也是她的榮幸。
蘇晚禾彆扭地收回手,臉頰通紅。
她輕輕哼了一聲:“油嘴滑舌。”
“什麼?”沈時柒沒聽清。
蘇晚禾聲音提高了幾分:“沒什麼。”
似感到自己太激動,她平復情緒,聲音恢復了正常。
“我是說,昨天你帶著沈如歌去哪了?都幹了什麼?”
蘇晚禾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沈時柒看。
她其實很矛盾。
想聽見沈如歌被如何如何欺負,又不想聽見時柒真的欺負了沈如歌。
蘇晚禾的耳邊,有兩個小人在吵。
左邊穿著黑色衣服的小人蠱惑:“前世要不是祖父遲遲未突破,因此隕落,其餘天命之子又引走了老祖跟父親,僅憑她沈如歌一人,怎麼可能滅了蘇家。這一次重生,你有了先機,又有老祖在,只是得罪一個,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