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好久沒出來玩兒了,我還特意開車去公司接你,好歹給個笑臉吧!待會兒聰哥他們到了,還以為我惹你生氣了呢!”
“起開,給我好好說話!別娘們兒唧唧的抱著我胳膊。”
京市某繁華街道,一家會員制酒吧外,倆年輕人笑鬧著從車上下來,打頭那人順手就把車鑰匙甩給了迎上來的門童。
門童笑容燦爛接過鑰匙,招呼二人一聲,就去泊車去了。
江聲正要帶著朋友進門,就見臺階下有人戴著鴨舌帽,小心翼翼的抱著個相機衝他們招手,一邊招,還一邊喊:“江總!江總!”
這人江聲並不認識,正要問他叫自己作甚,忽見邊上來了輛眼熟的車,車剛停穩,就從車上下來四個人。
來人見到早到的二人,立刻迎了上來,打頭那個一拳頭就敲江聲肩上,語氣相當不滿:
“之前叫你你不來,還得等你下班再來續攤!哎!得虧是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不然你看我們誰理你!”
見他們只是鬧著玩,並沒有真的生氣,江聲忙笑道:“我這不是有個專案撒不開手嘛,這不是忙完就來了麼?”
那人給了他一個“暫且放過你”的表情,就去與迎上來的門童交代去了。
待會兒要是喝醉了,可得讓店裡安排車子送他們回家,這會兒不說,等下怕是就要忘了。
“江二,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了?這幾個月不是加班就是加班,連過年都沒歇幾天,你再這麼努力下去,咱哥兒幾個回家都得被爸媽嫌棄死!”
另一人湊上來,繼續控訴,其他人忙附和。
“是啊,二哥,你不厚道,偷偷努力不帶我們!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我最近可是被我媽罵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你看著辦吧!”
一見面,兄弟們就開始數落他,江聲知道他們不是真的生氣,也不當回事。
“好了,我是忙著工作,又不是忙別的,你們酸熘熘的幹嘛?我又沒攔著你們努力,自己鹹魚能怪得著我?”
幾人熱熱鬧鬧的說著話,就上了臺階。
酒吧裡早有人迎了出來,一時熱鬧非凡。
之前江聲想問問那人找自己做什麼,不過是那聲“江總”實在悅耳,他又恰好閒著。
兄弟們到了,時間有限,自是陪兄弟更重要。
今天是週日,兄弟們都沒上班,全都穿著休閒裝,就江聲一個,仍然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在公司里加班。
他個子高,長得帥,氣質好,又穿得正式,此時站在人群裡,就像雞圈裡站著一隻白鶴,格外顯眼。
和低調的桑沅比起來,江聲一直活得像只驕傲的小公雞,還有好事者往他頭上安了個京城三大公子的帽子,許多媒體人都眼熟他。
那狗仔等了這麼久,就是偶然得到訊息,知道江聲的朋友們今天有聚會,唯獨缺了他,席間有人提議去把他拽出來,狗仔就猜,他們今晚肯定會叫上江聲再聚一輪。
這家酒吧是他們經常聚會的地方,晚上一群年輕男人能聚會的地方也不多,狗仔就和同事們兩兩一組分開行動,沒想到不過倆小時就蹲到了人。
見江聲就要帶著人進酒吧,狗仔忙跳起來大聲喊:“江總!江總!”
這個酒吧一年會費好幾十萬,狗仔可沒法跟進去。
今天運氣好遇到了,改天可就不一定運氣這麼好了。
蹲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見到人,一點料都沒挖到,他自是不會放棄。
熱熱鬧鬧的一群人,被他這麼一喊,頓時全都停了下來。
“二哥,去看看,他到底要幹嘛?”
有人好奇心重,伸手拉住了正要進門的江聲。
見他們停下,不等他們過來,狗仔忙狗腿的跑了過去。
江聲見他態度很好,決定給他一個面子。
“說,什麼事?”
知道貴人時間寶貴,狗仔也不耽擱,直接開口問:“江總,今天有人爆料,說倪冰硯是你養的金絲雀……”
話還沒說完,一隻砂缽大的拳頭就揮了過來。
狗仔毫無防備,直接被打倒在地,頓覺眼前金星直冒。
暈暈乎乎間,只聽一句怒罵從頭頂飄來——“不造謠會死啊!”
“二哥二哥!”
剛還高高興興的約著要去喝酒,突然就氣得打人,兄弟們忙將他抱住。
江聲是個很有教養的人,從小到大,連口出狂言的時候都沒有,更別說像這樣氣到失去理智當街打人!
別人不知道,他們這群死黨卻清楚,江聲被倪冰硯給甩了,現在還沒走出來呢!
根據江聲酒後吐真言,他們也猜到了兩人分手的原因。
多半是倪冰硯受了哪個賤人的挑撥,以為江聲真的輕視她,把她當做金絲雀。
卻不知他們分手前夕,江聲還私下裡問他們,七夕節快到了,該準備什麼禮物,才能討佳人歡心?
講真的,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很少會這麼用心去討好女朋友。
江聲對那倪冰硯到底什麼態度,大家都看在眼裡,只不過他自己湖塗,還回不過味來罷了。
兄弟們樂得看他笑話,誰也沒有戳破。
倪冰硯剛因這個分了手,誓死不回頭,江聲正苦惱,沒想到有人竟跑他面前,問這種找死的問題。
江聲是真的生氣!
用一句話形容他對倪冰硯的感情,那就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分手這半年來,他經常後悔,經常回憶曾經不起眼的小細節,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找她,卻發現自己竟然多了一個實力強勁的情敵。
那個從小到大,都能輕輕鬆鬆的把他比下去的桑沅!竟然跟他看上了同一個女人!
那種感覺別提多麼窩火了!
尤其這些日子,他想方設法聯絡倪冰硯,結果電話打不通,社交賬號加不上,去她家找也找不著,想去劇組找人吧?手頭這一攤子丟不開不說,以她低調的性子,他要敢把事情鬧得路人皆知,就更沒有以後了。
正琢磨怎麼不失體面的挽回,就接連看到倪冰硯和桑沅熱戀結婚的新聞,本就受了刺激,又被人找上門來懟臉平a,怎能不炸?
他這口氣都憋了好幾個月了!
就像氣球破了個洞一樣,有了發洩口,他一個沒控制住,就動了手。
實在是這人表情太賤了!
只一眼,同為男人,江聲就知道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廢料!
狗仔鼻子嘴巴緩緩流出了血,明顯受傷了,這事兒就沒法輕易了結了。
兄弟們勸著他私了,江聲硬是不幹,狗仔被打,知道想要拿到賠償,就得先去驗傷,自然也不幹。
狗仔還有同伴躲在暗處偷拍,見情況不對,立刻就報了警。
警察來了,狗仔直接被送到醫院。
混這一行好多年,狗仔經驗豐富,立刻申請驗傷。
“我只想採訪他一下,沒想到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就打我,嗚嗚嗚……”
江聲不願低頭,可他哥聽到訊息過來,肯定不能讓他的寶貝弟弟被拘留啊!自是要私了。
這邊開始為賠償扯皮,那邊狗仔工作室也沒含湖,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把這事兒炒成了熱點新聞。
人們大多隻會盯著“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有錢就可以當街打人”,而不會有人在乎,他為什麼打人。
這家工作室深知炒作的精髓,江聲那句“不造謠會死啊!”,原原本本的被他們放了出來。
大狗與他們可是競爭關係,任何能坐實大狗爆料不實的證據,都能讓他們獲利。
網上的紛紛擾擾,倪冰硯並不關心。
她按照計劃,帶著端木梨到了羊城,因為昨夜沒有睡好,吃過飯就睡覺去了,一覺睡醒,就去化妝做造型,然後跟著劇組去宣傳新片。
接下來一個月,主創人員兵分多路,跑了得有五十幾座城,倪冰硯按照合約,一週跑了十五城,經常睡覺都在路上,直累得瘦了一圈,才來到滬市。
這裡,還有兩個代言等著她拍。
一個洗碗鹽,一個洗衣液。
拍完這兩個代言回到劇組,劇組立刻集中一週拍她的戲份。
拍完《鎮妖塔》室內戲,她又馬不停蹄的回到京市,去拍白家運動裝的春夏廣告。
拍完廣告,接著她又跟著劇組去了大西北沙漠,在那連著拍了一個多月,直到《鎮妖塔》殺青才回家。
此時已是四月底,推開院門,只見滿庭芳菲。
搖晃著手中鈴鐺的,是正當花季的藍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