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銘上人的言語當中帶著明顯的威脅之意,不過此時的商夏心中卻在思索著其他的疑惑。
琴銘上人和金上尊究竟是如何準確的找到他們的?
看著被琴銘上人提在手中,被重重封禁之後如同一條死狗一般的卓故道,商夏心中自然而然的泛起了這樣一個疑問。
不過想到剛剛離開的三個被詭異陌生意志所佔據的六階高品真人,商夏心中頓時有了一種猜測,沉聲道:“你們是跟著剛剛那三個六階高品真人找到這裡來的?”
見得琴銘上人臉上的笑意微微淡去,商夏緊接著又問道:“那三位失去了自我意識,被詭異意志佔據了身軀的六階高品真人不會就是來自於琴銘上人的元陲天域吧?嘖嘖,難道琴銘上人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失去自我而沒想過出手相救?”
不料琴銘上人卻根本不在這件事情上與商夏糾纏,而是淡淡問道:“商上尊是想要拖延時間恢復?只是不知道你覺得自己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商夏臉色微變,立馬帶著幾分“急迫”的模樣,問道:“你們早就知道禁區深處的虛空元氣沾染了東西?”
琴銘上人見狀頓時笑了起來,但嘴上卻是讚歎道:“商上尊果真有著堅定的武道求索之心,居然能夠堅持到現在還能不被虛空元氣沾染的不潔之物所汙染的失去了心智,只是閣下只要無法從星雲禁區深處逃脫,那麼總有一天你會不知不覺的沾染上這些東西,直至徹底失去對於自身軀體的掌控。”
商夏則反唇相譏道:“琴銘上人對於此事這般熟悉,看樣子曾經也在星雲禁區的深處吃過虧了,沾染了那些東西?只是不知道琴銘上人後來又是如何將那些不潔之物從體內清楚的呢?”
琴銘上人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然而說出來的話卻透露出刺骨的寒意:“商上尊牙尖嘴利,只是不知道下場較之卓故道上人如何?”
說著,琴銘上人還故意將手中提著的卓故道向上抬了抬,就像是在抬著一塊爛肉。
商夏“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道:“看樣子閣下卻是沾染過!”
琴銘上人臉上最後一絲笑意也隨之消失,雙方氣機在虛空之中的碰撞和交鋒陡然變得激烈起來。
金上尊這個時候卻突然開口道:“你之前想要透過剝離本源化身的方式來清楚不潔之物?”
見得商夏驚訝的看向他,金上尊點了點頭道:“那樣做無濟於事,只能緩解而不能根除!”
金上尊的話讓琴銘上人的神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商夏則立馬又問道:“剛剛那三個被控制的六階高品真人是你們的試驗品?”
金上尊話裡有話答道:“那三個是來自於元陲天域!”
商夏頓時明瞭,試驗品或許不止那三個,而且也不止僅來自於元陲天域,而且這禁區深處存在的被詭異意志佔據了軀體的武者恐怕還有很多。
而這個時候琴銘上人的臉色已經越發的難看起來。
商夏則不想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繼續追問道:“那麼金上尊當初也曾被困禁區當中,是否也曾沾染此物,且又是如何數百年來堅持到了現在?”
然而金上尊卻淡淡道:“誰說我沾染了那些東西?”
見得商夏意外的表情,金上尊繼續面無表情道:“數百年之前,星雲禁區剛剛形成,那些不潔之物可能尚未透過虛空元氣擴散開來,況且金某當初被困禁區當中,但卻並未深入禁區深處,自然不曾接觸到過。”
商夏聞言故意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然後目光大有深意的看向了琴銘上人。
“夠了!”
琴銘上人沉喝了一聲,冷冷道:“金權兄,不要忘了,我們的事情尚未做完!”
金上尊神色不變,但口中卻也不再發一聲。
商夏想了想,道:“商某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那便是二位付出如此大的代價,究竟想要從星雲禁區的深處圖謀什麼?”
然而琴銘上人顯然已經不願再與商夏多廢話,甚至似乎從商夏身上隱隱察覺到某些不妥,已經不願再拖延下去,而是直接示意金上尊動手!
金上尊似乎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準備配合琴銘上人對商夏進行夾擊。
然而便在這個時候,商夏卻突然問了金上尊一個問題:“敢問金上尊,當年元野界的本土武者,除去改換門庭之輩,如今在元野界廢墟當中是否還有人僥倖存活?”
金上尊被商夏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問得有些發懵,甚至整個人的身形在虛空當中都停滯了剎那,差一點與琴銘上人配合失誤。
商夏見得金上尊不答,便繼續道:“其實商某也是剛剛才想到,琴銘上人敢於深入禁區深處而不曾迷失,應當是藉助了元陲天域延伸至這裡的力量,或許還有他所掌控的幾具被詭異意志佔據的六階高品真人的緣故,但金上尊你之所以同樣敢於深入禁區深處,顯然不大可能是因為對琴銘上人的信任,那麼你的依仗應當便是元野界殘存的天地意志對你的指引吧?”
原本保護著沉默的金上尊猛地抬頭,終於再次開口道:“你找到了元野界本土殘存的武者?”
“金權兄!”
琴銘上人再次打斷二人的對話,沉聲喝道:“小心有詐!”
話音未落,一手提著卓故道的琴銘上人已經率先出手,顯然不打算讓商夏再多說什麼。
金上尊見狀也配合著出手,金色的劍氣縱橫縱橫,但卻並未攪動這片禁區虛空,其劍術手段顯示出了爐火純青的掌控力。
然而這一次面對兩位七階中期上人的聯手夾擊,商夏卻並未表現出任何緊張之意,先是左手一式手刀虛劈,灰色的刀芒劈斬而出,虛空霎時間彷彿呈現出了春夏秋冬一般的四季輪迴,在與金色的劍氣交鋒碰撞之際,其上的力量就彷彿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流逝一般一層層的流散削弱,直至連商夏的護身領域尚未破開便已經消弭殆盡。
緊接著商夏右手持隕鐵鞭直接一式“破碎虛空”,與另外一側欺到近前的琴銘上人來了一次面對面的碰撞!
二人之間原本就脆弱無比的虛空霎時間被碾碎,呈現出一片混沌般的狀態。
商夏這硬碰硬的一擊或許相比於還能夠藉助一部分元陲天域之力,且修為還要高出他一品的琴銘上人,仍舊略遜一籌。
然而商夏雖然落入下風,可琴銘上人卻也並未取得如同預想當中那般的壓倒性優勢!
可這還不是令琴銘上人真正感到震驚的,畢竟先前的交鋒便已經令他對於商夏的實力有所瞭解。
真正令琴銘上人感到吃驚的是,從剛剛那一擊看來,商夏本身的修為以及戰力非但並未有任何削弱的跡象,反而還隱約有幾分提升的痕跡。
這可就實在太過離譜了!
要知道,從被二人聯手逼入禁區深處之後,商夏已經在這片禁區深處迷失了數月之久。
禁區深處有多危險,琴銘上人和金上尊可謂是再清楚不過,可以說時時刻刻都要防範和抵禦危險的來臨,對於武者自身的消耗極大,就算是有源晶可以提供源氣煉化,可又能有多少源晶可供消耗?
時日一長,迷失在禁區深處的武者便不得不透過吸納虛空元氣來補充自身消耗,那麼虛空元氣當中沾染的詭異源氣也就必然會在武者體內潛伏匯聚,最終下場便會如同卓故道那般。
這個時候不止是琴銘上人心中震撼莫名,另外一側的金上尊同樣感到難以置信。
而商夏在抵擋住兩位七階上尊的夾擊之後,立馬便向著禁區深處退去,嘗試著拉開與兩者之間的距離,以免自己腹背受敵。
這種情況下,無論是琴銘上人還是金上尊,顯然都不可能任由商夏輕易逃脫。
金上尊將手中金劍一揮,原本漫天縱橫的金色劍氣頓時匯攏凝聚,而後便見得他直接將金劍隔空丟擲,雙手結成劍印向著商夏逃遁的方向一指,大喝道:“疾!”
三尺有餘的金色劍器直接無視周邊虛空當中存在的危險,徑直照著商夏的後心攢射而去。
與此同時,琴銘上人雖然仍舊是一手提著被封鎮的卓故道,而另外一隻手同樣照著商夏遁走的身形隔空一拂,如同拂動無形的琴絃一般,令脆弱的虛空蕩起了如同水波一般的漣漪。
然而面對一位七階第四品和一位七階第五品兩位中期上尊的聯手攻擊,正在逃遁當中的商夏卻並沒有絲毫慌亂,而是再次將手中隕鐵鞭向著身後隔空一攪,施展出了“七星鞭法”的第三式:七星引!
不過這一次商夏卻並非是要引動七顆北斗大日星的力量,而是以自身的北斗源氣隔空引動金上尊和琴銘上人從不同方向追襲而來的攻勢!
金色劍器率先被引動,雖然其破開虛空的軌跡所受到的影響並不算太大,但卻足以令其在接近商夏之際與同樣受到微弱引動的琴銘上人的攻勢相互干擾、碰撞!
不得不說商夏的想法很是玄妙,而且他自創的鞭法“七星引”也足夠給力,將兩位七階上尊的攻勢就此化解開來。
然而商夏沒有料到的是,商夏、金上尊和琴銘上人三位修為在七階中期上尊的力量相互交織在一起,在相互交織和碰撞當中提前引爆,巨大的衝擊波直接便將商夏整個人在虛空當中掀飛,緊跟著還引發了一連竄的連鎖危機。
至於琴銘上人和金上尊同樣被這等引爆的力量所波及,面對眼前形成的一片混沌之地,一時間卻也不敢莽撞的衝進去。
而二人這一耽擱,便再次給了商夏繼續逃遁的機會。
儘管此時在混沌之地的另外一側,商夏看上去異常的狼狽,但他卻已經在事實上成功的擺脫了二人的追蹤。
不過這個時候顯然還遠未到放鬆的時候,只見商夏在察覺到自身暫時安全的情況下,再次伸手在腰間的雲紋石盒上一拍,解開了雲紋玄界的封印,沉聲道:“可能夠感知到元野界天地意志的存在?”
素熾真人的聲音從玄界當中傳出:“能!元野界的天地意志似乎正在被人引動,此時晚輩感知的異常清晰!”
緊接著素熾真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感嘆道:“沒想到天地意志仍在,元野界尚未‘死’去!”
商夏沉聲道:“別廢話,既然能夠感應到元野界天地意志的存在,那便先找到元野界廢墟再說!”
素熾真熱立馬便道:“兩個方向,一個在你身後……”
商夏立馬打斷道:“身後的肯定不是,另外一個的方向朝哪裡走?”
商夏的身後是琴銘上人和金上尊,而金上尊能夠引動元野界殘存的天地意志並對其在一定程度上進行支配,因此,此時在素熾真人的感知當中,元野界殘存天地意志的存在自然就變成了兩個源頭,而且因為金上尊距離他更近的緣故,金上尊所在的那個源頭反而在他的感知當中更為強烈!
不過素熾真人雖然不知道情況,但商夏心中卻明白的很。
素熾真人立馬按照對於元野界殘存天地意志的感應指出了另外一個方向,而商夏也立馬加速朝著那個方向飛遁,甚至不再顧及在這個過程當中可能引發的危險。
而就在商夏找準了元野界的方向離開之後不久,琴銘上人和金上尊也繞過了那片因為三人力量交鋒而形成的混沌之地,但卻也徹底失去了商夏的蹤跡。
“他逃不掉的,只要找不到回返元野界廢墟的路徑,他便只能繼續在禁區深處迷失!”
琴銘上人自信滿滿的說道:“幾具被外域意識佔據的六階高品武者的身軀想來也不會放過此子,到時候你我只需跟上去便可!”
然而金上尊此時卻顯得都少有些心神不寧,道:“可是商夏先前提及元野界是否仍舊有本土倖存者留存,究竟是什麼意思?”
然而琴銘上人卻嗤笑道:“你覺得元野界本土武者有人還能活到現在?”
金上尊默默思忖了片刻,目光卻落在了卓故道的身上,道:“此人你打算怎麼辦?”
琴銘上人聞言臉上頓時換了一個表情,笑道:“自然是找個地方將其弄醒,看能不能從其口中得到更多關於亂星海之外,以及有關八重天武亙境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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